旅程
旅程55.不知過了多久,陸臻的呼吸終於平靜下來,緩緩的抬起頭眼中有些歉意:“對不起!”“不用說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我從來沒懷疑過什麽。”“我知道!”“我隻是,”陸臻的眼眶中有點紅:“我隻是有時候,還是需要你親口對我說一遍。”“我知道!”夏明朗的眼中有溫柔的了然,一如他一貫的深沉大氣的溫柔。陸臻看著那雙眼睛,聲音變得更加柔軟:“對不起。”“不要說對不起,沒有對不起,任何時候你想聽,隨時來問我,我都會說給你聽。
”是的,他懂,他什麽都懂!和從前一樣,囂張跋扈而又沉穩大氣,是最堅實的後盾,最穩定而可靠的存在,給你最強的支撐。有時候很難想象為什麽這樣兩個截然相反的詞可以用到同一個人身上,然而一想到他叫夏明朗,又覺得可以接受了。陸臻反手抱著夏明朗的肩,把兩個人的胸口緊緊的貼在一起。不,他不是在動搖,也從沒有疑慮,隻是有時候他也需要更多一點的支持!這一個代價太大的旅程,這一路付出太多,拋棄太多,這不是一個靠一個人的堅定就可以走下去的旅程。
陸臻把手鬆開,又退開了兩步,後背靠在牆壁上:“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嗯?”夏明朗很是和順的應著他的話。“大學的時候,那時候……你可能也幹過這事,幾個男生躲在寢室裏看黃片,雖然軍校管得緊,可是大家還是有辦法。”陸臻低著頭,眼神躲閃。“嗯。”夏明朗輕笑,這房間裏光線太暗,什麽都看不清,隻是他仍然可以肯定,這家夥現在的臉一定已經紅得透了。“然後,我記得很清楚,第一部放得是日本的片子,那女的很漂亮,但男的不行……看了沒多久,我身邊的同學都吃不大消了,隻有我沒反應……我那時候特別小,人小就特別怕不合群,我就一直很急,可是急也沒有用,於是他們就笑話我,說陸小臻啊!你畢竟還是小孩子什麽的……”陸臻垂著頭,說著莫名其妙而久遠的話題,夏明朗沒有出聲,隻是安靜的看著他,耐心的聽他講完。
“後來,一張放完了,後麵那張,是歐美的片子,大家都不太喜歡……就在那裏商量著要不要換片子……可是可是……”陸臻的聲音沉下去一些,尷尬而艱難的:“我覺得臉很熱,我……後來他們都笑我原來喜歡外國人,還說什麽將來是不是出國娶個金發女人什麽的,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我那時候看得不是那個女人,是……是那個男的。”陸臻慢慢的把臉轉過去與夏明朗對視。“你當時一定嚇壞了!”夏明朗笑容溫和。陸臻苦笑:“是啊!不敢和人說,偷偷看了很多書,我爸常說恐懼是因為無知,所以不要害怕要去了解。
現在想想很傻啊,在學校裏什麽都不敢做,放假回家拿了我爸的卡去上圖借書,不敢帶回家裏來看,越看越迷惑,積累了太多的理論知識,反而更加搞不明白那是怎麽一回事。”“是很傻!”夏明朗的心情十分愉悅,當初他如此掙紮而陸臻如此坦然,這樣的反差曾經讓他鬱悶,想不到陸臻不是沒掙紮過,隻是他掙紮得比較早。“上軍校,因為年紀小被照顧的挺多,但最後也沒什麽感覺,後來也和女孩子談過戀愛,卻常常無疾而終,吃飯聊天什麽也還好,可是就連跟她們牽手都會覺得不舒服。
到後來就明白了,有些感覺說不清楚,但是忽然有一天就能反應過來,像做夢一樣。”陸臻盯著夏明朗眼睛看:“也有過很不錯的男朋友,因為一些最簡單不過的理由分手。再後來就遇到你了,我想,這就是緣份。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的,但其實我很早就開始了……其實當然,在主觀上我就有試圖去控製過,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其實都不能真正把握自己。最近常常會想,如果不是我首先對你抱著某種幻想,你可能……可能就不會……”“不會什麽?”陸臻緩緩的靠近,在咫尺之間凝視那雙眼睛:“你現在明白了吧,說到底,其實是我害了你,我向你道歉,但是,我不打算改過。
”“是嗎?”夏明朗眼睛眯出危險的弧度:“那你可以選擇贖罪。”說著,一把拎起陸臻常服的領口把人扔到床上,隻是縱身撲上去的時候,輕輕的低喃了一聲:“還不知道究竟是誰害了誰!”夏明朗抱著陸臻的身體輕輕一滾,便消去了全部的衝擊力,而床板發出輕微的碎響令他想起了某個重要的老問題:“你房間的隔音怎麽樣?”“不太好!”陸臻伸手去解夏明朗常服領口,滾燙的潮濕的唇隨即貼到夏明朗脖子上突出顫動的血管。夏明朗的喉嚨裏發出低沉的歎息,靠近,耳語:“那,我在下麵?”“不要!”陸臻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解開了夏明朗身上從外到裏的大半的紐扣,衣襟一分,露出古銅色的堅實胸膛。
陸臻的牙齒先是落到夏明朗肩膀上,一路啃齧著往下滑,越過突出的鎖骨,嘴唇覆在夏明朗胸前敏感的兩點上吮吸舔咬。“真的不要?”夏明朗一邊壓抑的喘著氣,把糾纏在自己身上的衣服甩開。“不要!”陸臻忽然抬頭,一雙眼睛裏亮閃閃的帶著笑:“我要等明天白天沒人的時候,把你折騰得哭爹喊娘。”夏明朗聽得一怔,轉瞬便笑了:“靠!”隨即一個翻身把陸臻壓到身下去,順手抽出陸臻腰上的皮帶把他的手臂捆死,手掌從褲子下麵伸進去,用火熱的掌心輾轉炙烤撫弄一個男人最敏感的部位。
56.陸臻的臉一瞬間便紅透了,牙關咬得死緊,隻有極細的呻吟聲從齒縫裏漏出來。夏明朗一口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齒和舌頭細細的逗弄,輕笑著罵道:“小混蛋,長本事了啊,要造反麽?”陸臻隻是閉著眼睛喘氣,呼吸繚亂,一字不發。夏明朗忽然一頓,所有的動作都停住:“服不服?”他挑著眉笑,嘴唇若即若離的貼在陸臻的唇邊,空氣帶著音波的顫動,讓兩個人的唇輕輕相碰。陸臻悶哼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看到一雙眼睛近在眉睫處,用最極限的距離在盯著他,於最黑暗中閃爍耀眼的光輝。
“服不服?哦?”他看到那個男人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來,彎出某種魅惑的弧度,說話時,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熾熱的氣息撲到他臉上,裏麵混著煙與血的味道,戰火與硝煙,金屬的鐵鏽味,陽光的烈度以及永不褪色的信仰。陸臻微微張了張嘴,他想說:我服。可是聲帶拒絕把這兩個字振動出來,於是,他把自己微張的嘴唇覆上所有濃烈而熾熱的氣息,以及那種溫軟而厚實的觸感。夏明朗在陸臻的唇碰上去的時候,已經忘記了他的問話,暖熱的舌頭在口腔裏翻攪舔舐,他看到陸臻又閉上了眼睛,臉上有專注而深入的熱情,於是所有的神誌都悄然的退去,每一寸的皮膚都變得敏銳之極。
熾熱的下半身貼在一起摩擦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到了極點,衣服束縛變得如此不可忍受,隻想把一切包裹在身體上的東西都甩去,讓皮膚與皮膚緊緊貼合,每一寸,每一分,每一個細胞的貼合。“手,手……”陸臻忽然皺了眉,低喘。夏明朗以為捆太緊傷到了,急忙去解開皮帶的扣子……陸臻用力掙脫出來,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手臂緊緊的抱住夏明朗的肩膀,指甲嵌在他背部厚實的肌肉裏。不會放開的,絕不會,陸臻微微睜開眼睛,一口咬上夏明朗光滑的肩膀,我要留下記號,從此以後你是我的人了!嘴唇貼到皮膚有種熾熱的濕軟,就是這種柔軟的觸感,開始最初的淪陷,夏明朗大力**的身體不自覺的顫動了一下,一陣尖銳的涼意隨之傳來,刺痛伴著快感使他喉嚨發出模糊的低吼。
然而那唇似乎並不滿足,舌尖不安分的挑弄著細小的傷口,像是要挑逗出更多的血液。“你這個愛吸血的小鬼!”夏明朗的聲音含糊在沉重的呼吸中,手指插進陸臻的頭發裏,把他的頭扯離自己的肩膀。“好吃嗎?”夏明朗眯起眼睛問。陸臻仰著頭,從下巴到脖頸處的線條流暢動人,而眼神是茫然的,折射著迷亂的散碎光彩,薄唇上沾滿了血,一片殷紅。夏明朗一時有些怔忡了,聲音喑啞得像某種喘息似的吟歎:“別那麽自私,一起吧!”說著,嘴唇覆上去,用最激烈而綿長的親吻,分享所有:唾液、血液……一切!體溫在激情退去後慢慢的降了下來,陸臻便覺得有些冷了,趴在夏明朗胸口上,到床頭櫃的抽屜裏找空調遙控。
“不睡覺?”夏明朗摸著陸臻的頭發,桀驁的短發,擦過掌心的感覺,有一些癢。“嗯!”汗津津的身體貼在一起有一種粘膩的感覺,不過時間太晚了,不好再去浴室,陸臻一邊用被子擦身體,一邊笑:“明天要洗床單了。”“睡吧?嗯?早點睡!”夏明朗靠在床頭,從地上的衣服口袋裏拿了煙出來抽,絲絲縷縷的藍煙在空氣裏畫出痕跡,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有些模糊:“我看著你睡。”“別抽了。”陸臻皺眉。“可是,不抽煙,嘴巴閑著沒事幹啊!”陸臻的眼睛微微有點彎起來,一手撐了身體湊上去堵夏明朗的嘴,然後退開一點距離看著他,笑:“現在有事幹了?”說著,把那支煙從夏明朗手上拿下來,可是在手裏捏了半天,卻發現不好處理,陸臻一般不抽煙,而這房間也長久沒人住了,幹淨得過分,床頭櫃上除了一個鬧鍾和一盞台燈之外空無一物。
櫃子,是木頭的,地板,是木頭的,陸臻看著手上那一星紅點有點無奈,夏明朗看著他笑,伸手把煙頭直接捏熄了。“不疼?”陸臻好奇。“不疼,下次可以自己試一下。”夏明朗把陸臻的手掌翻過來看,撫摸上麵厚厚的繭,兩年前,或者三年前,這雙手,應該還是細致柔軟的吧?隻是現在……“你應該也不會覺得疼了,隻是你還不知道。”夏明朗看著他的眼睛,眼中有一些憐惜,然而更多的是激賞。“幾點了?”夏明朗去找手表,可頭一偏卻看到一隻碩大而圓滾滾的機器貓鬧鍾十分占據眼球的鎮在櫃子上,頓時愣了愣,沒撐住,笑出了聲:“陸臻啊,你幾歲了你?”“幹嘛?”陸臻沒好氣,隨手把鬧鍾拿起來看:“一點多了。
”一轉頭,看那混蛋還在笑,頓時怒目:“笑什麽笑,不挺可愛的嘛。”夏明朗看著兩顆差不多大的頭並排豎在自己眼前,實在忍不住笑得捶床:“可愛,可愛,是挺可愛的。”“笑你個頭。”陸臻不爽,隨手拿鬧鍾對著夏明朗的腦袋上敲了一下,撲上去堵他的嘴:你嘴巴又閑著了是吧!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這房間裏一直重複如下的對話:“睡吧,啊?”“不睡!”“那我抽根煙?”“別抽煙。”“我閑著沒事幹,會很難過。”……“給你找點事幹。”……“你也不能一直幹這事不睡覺啊……”“為什麽不能……”當然,這樣的對話實在是無聊了點,隻是那兩個人——一個心裏想著:靠,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也得無聊這麽一回吧!一個心裏想著:靠,人這一輩子有時候也得讓他無聊一回吧!於是,就這麽一直無聊了下去,一直到,兩個人都迷迷糊糊的靠在一起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