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英問喬蘭蘭知不知道薛宏東一家後來是個什麽下場。

按照蘇英的理解, 他家吃多了變異獸肉的核心成員,在停變異獸肉之後,身體機能會變得越來越差, 有病的惡化,沒病的會遭到反噬成病秧子。

按照常理,通道關閉斷了變異獸肉的供給,薛家那些吃過肉的,不會有好下場的。

“薛宏東?”

喬蘭蘭還怕自己聽錯了, 跟蘇英核對了名字的三個字、籍貫、目前的年齡段,確定是她印象中的那個薛家。

薛家,九十年代十大富豪之一, 低調、神秘, 據說他家還有很多低調的產業是外人不知道的。

後來進軍醫藥行業,生產的抗癌藥物,拿到了專利, 賺的盆滿缽滿。

喬蘭蘭充滿了好奇, “阿英,你怎麽會用下場來形容薛家?”

蘇英也有點詫異, 不用下場來形容, 難不成薛家上輩子混的很好?

不應該啊, 難道薛家還有能忍受得住不吃變異獸肉,躲過一劫還發了財的?

“薛家的嫡係子孫有人活過了三十歲嗎?”

喬蘭蘭覺察出不對了,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蘇英。

“薛家嫡係的隻有兩個,一男一女, 哥哥和妹妹薛金芸, 薛金芸確實是三十歲那年發急病死的, 哥哥活得好得很, 終身未娶,後來認了個幹女兒,培養做接班人,你說那女孩運氣好不好,‘哐當’一聲,就成了有錢人家的繼承人,白撿一座金礦。“

蘇英估計那個叫薛金芸的也吃過變異獸的肉,斷了好幾年,估計現在身體受不住了,而那個哥哥沒吃。

她心不在焉的問道:“薛金雲的哥哥叫薛什麽?”

“她哥哥不姓薛,和家裏斷絕過關係,跟母姓,後來被找回去頂門立戶,也沒把姓改回去,依舊姓曲,名梁,叫曲梁。”

曲梁……

蘇英的思緒飄飄忽忽的,又回到了那個艱難求生存的異世,因為她覺醒了空間異能,小隊夥食陡然提高了一個次元,有一次,她甚至冒著風險,給全小隊帶到平行世界,用一小塊異世非常普通無用的金子,在平行世界的地下市場換了十斤肉、一籃子西紅柿、半頭羊、兩隻雞和一袋大米。

那次他們小隊找了個深山老林,在湖泊裏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架鍋燉羊肉土豆,她就是那次學的遊泳。

他們在那個山坳裏住了三天,有吃有喝,晚上睡覺還不用擔心會有變異獸,那三天真愜意啊。

但是他們的體質,是不能長時間呆在平行世界的,第三天就出現了排斥,身體明顯感到疲倦、虛弱,回到異世後,這種狀態又消失了。

那次回去後,聽聞聯盟的一個小型基地被變異獸攻破,一路上看到好多逃難的難民,隊長給路邊一個看上去快餓死的少年一塊羊肉,白水煮的。

隊長看著他吃下去,悄悄‘噓’了一聲,“別聲張,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像一頭瀕死時被投喂後,依舊警惕卻產生了依賴的幼狼。

“曲梁。”少年說:“跟母姓,有個弟弟和妹妹,都走散了,這裏隻有我一個人了。”

隊長歎口氣,隨即笑了一下,回頭跟蘇英玩笑道:“阿英,這少年好看哎,留在隊裏給你做玩伴好不好?”

蘇英看了眼,少年的眼裏有防備和緊張,還有些她說不清的情緒,她轉了頭。

“我不要。”

拒絕的那一瞬間,她腦子裏想的是把她從湖裏撈起來,那個警惕又探究的男人,他說他叫韓景遠。

蘇英那時候想,名字好老土,但人長得怪好看的。

後來曲梁總意外出現在小隊狩獵的地方,跟著她後麵,和她的隊友一樣叫她:“阿英、阿英,你等等我……”

“阿英、蘇英!”

喬蘭蘭看蘇英在發呆,怎麽叫‘阿英’都回不過來神,隻能加大音量,叫了聲‘蘇英’,好在蘇英清醒了。

喬蘭蘭不安的問:“你不會在異世認識那個曲梁吧?”

蘇英說:“可能隻是同名同姓,回頭我要見見人。”

喬蘭蘭忙道:“那我再跟你說個信息,剛跟你說被曲梁收做養女,白撿薛家這座金礦的女生,就是唐綏草,後來我做生意也有點小錢,剛好跟他們富豪圈子裏的一個太太搭上了話,聽她們說,唐綏草之所以被曲老板看中收養,是因為那小姑娘笑起來的時候,有一點神似曲老板過世的心上人、白月光。”

蘇英譏屑,“血色月光還差不多,這輩子別的我不敢說,唐綏草是沒那個好命,再撿一座金山了。”

……

聞衍讓蘇新意打電話傳消息,說他正在查探關鍵信息,叫蘇英耐心等幾天,不要輕舉妄動。

蘇英就每天在所裏搞搞接待,最近太平,連出勤都少了,小舟每次歎息日子平靜想來點大案子的時候,都會被集體捶一頓。

隔壁的盛紅穗又來了兩趟,問蘇英韓景遠有沒有跟家裏聯係,“老關也是的,什麽任務那麽保密,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嗎,你家韓營長呢,打過電話回來嗎?”

蘇英道:“我家倒是打了幾個電話回來。”

其實沒有,蘇英故意這樣說的,她不想讓盛紅穗以為關明和韓景遠,有被派去執行同一個任務的可能。

盛紅穗呆了一下,隨便聊了兩句就回去了。

幾個小孩倒是聽到了,顧知南不解道:“姐,你不是說姐夫沒打過電話嗎?”

“我騙她的。”蘇英笑問:“你看不出她是來套話的嗎?”

顧知南吃驚的搖頭,他是真看不出來,韓京辰和燦燦也沒看出來,隻是奇怪從來不串門子的親戚,最近怎麽熱絡起來了。

看出來的,隻有韓鑫星小朋友,“要不是配合媽媽誆她,我早把她攆走了。”

韓京辰就問:“二叔怎麽還不回來呢?”

蘇英輕鬆道:“他這才出去幾天啊,以前走一次十天半月呢。”

幾個小孩被蘇英這麽一說,又覺得是挺正常的,吵吵鬧鬧商議周末讓顧爸爸帶著去哪兒玩,說真的,南島好玩兒的地方,顧成風都帶他們去過了。

周末的時候,顧成風說帶他們去農場體驗下鄉的生活,勞動一天,幾個小孩子竟然願意,晚上留宿在老鄉家裏,第二天才能回來。

蘇英也接到了聞衍親自打來的電話,聲音顫抖又亢奮,問她能不能去趟京市?

“英姐,我差點就犧牲色相,才找到的關鍵信息啊,為了給你辦事……對對,為了給我們倆辦事,清白差點沒了呢,……好好,我現在就說,我找到剩下的那些照片了。”

“什麽照片……就你每次來這邊的時候,被變態跟蹤拍的照片啊,嘖嘖,英姐那時候真好看,不不,現在更好看,現在美得更有煙火氣,我當然更喜歡現在的英姐……好我閉嘴,那什麽,這照片到手了,又不能寄,風險太大,英姐,你真的不能來一趟嗎?”

蘇英沒想到聞衍偵查本事這樣大,能給剩下的照片找出來,她是想去,可是這離春節過去沒多久,又不是同城,她拋下孩子頻繁回京,說不過去。

沒有合理的理由就跑回京,太讓人疑心了。

讓聞衍郵寄過來不現實,萬一被發現,麻煩更大。

聞衍自己更沒理由來南島。

想看照片又沒法看到,讓蘇英心情不大好,她沒好氣,“這又不逢年過節,我怎麽去京市?”

聞衍猶豫道:“安全起見,要不我把照片都銷毀了?”

“別,留著還有用,你能不能再打聽一下,他們是怎麽拍到這些照片的?”

“在打聽著呢。”聞衍不用交代,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

交換完信息,聞衍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蘇英說個事。

“英姐,幫咱們倆傳話的那個蘇新意,她遇到點麻煩了,我想著還是跟你說一下?”

“她不是在中醫館實習嗎,又碰到什麽事了?”

聞衍道:“醫療糾紛,有病人吃了她給開的藥病情惡化,幸好送到醫院救了回來,現在停職在家,被訛上了。”

遭遇跟蘇爸爸的遭遇一樣,蘇英皺眉,“這麽大的事,她都沒跟我說……”

聞衍勸道:“離得這麽遠呢,說了你也幫不上忙,不想你擔心,所以還提醒我別告訴你呢。”

“但你還是說了。”

聞衍‘咯咯’笑,“是啊,而且我打聽清楚啦,訛詐蘇新意的,就是當初訛詐蘇爸爸的那家,那老太婆第一個兒媳婦,說是吃了蘇爸爸開的藥死的,第二個兒媳婦,又是吃了蘇新意的藥進醫院的,英姐,有人在釣你哦。”

蘇英來了興致,“為什麽說是釣我的魚線呢,就不能是那家人故技重施,恰好訛詐的對象是蘇新意嗎,為什麽你覺得是針對我?”

聞衍道:“因為她第一個兒媳婦的爹媽,從下放的地方,剛被轉去了南島,然後這邊就出了新意姐被訛詐的事,你覺得是巧合嗎?”

那就不是巧合,根本沒那麽多巧合。

這點蘇英在異世就清楚的很,巧合多了很有可能是對手設的陷阱。

就連高級變異獸都會團隊合作,先放個幼獸出來當誘餌,何況智商高級許多的人類呢。

蘇英也不跟他廢話,“那老太婆前兒媳婦的爹媽,轉來哪個農場了,你查了沒有?”

聞衍道:“早幫英姐查好了,就在以前陳無聲當知青的那個農場。”

……

“英姐,就前麵那個牛棚裏,一對老夫妻,帶著個十來歲的兒子,來了沒多久,警惕的很。”

他們農場多好啊,對這些下放的知識分子,算是很優待了。

郝春櫻就是那個好心送藥被拒絕的驢肝肺,憤憤不平,“兒子生病了也不接別人送過去的藥,天天疑神疑鬼,也不知道防誰呢?”

蘇英:“大概防的是我吧。”

郝春櫻:……

蘇英跟她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

“這兩口子呢,還有個閨女,嫁到了夏金花家,夏金花那老太婆跟我媽一樣都是招親的,看中的是我爸,然後我爸入贅到了我家,老太婆跟我家就一直不對付,後來她生了個兒子,我媽生的我……撿的我,對外說親生的。“

“老太婆在兒子上可得意了,後來娶的兒媳婦家裏條件不錯,陪嫁還多,老太婆更是得意的不行,好景不長,沒多久聽聞親家被抄了,還要被下放,兒媳婦急病了,連夜送到中醫館,恰好那天是我爸值夜班。”

“我爸跟夏金花那老太婆是不說話的,可作為一個大夫的天職,而且跟她兒媳婦又沒仇,就給開了方子,當場在店裏煎藥,一副藥下去,觀察了一晚上,情況好些了,又開了一個星期的藥,人才回去。”

“她兒媳婦又吃了幾天藥,突然就死了,非說是我爸的藥吃死了人,說就算藥沒毒,我爸也是個庸醫,開的藥沒用延誤了兒媳的病情,反正就是鬧,鬧得中醫館都沒法開門,我爸半輩子的聲譽算完了,閑賦在家鬱鬱而終。”

中醫館想私了,談判後陪了四千塊,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將近十年的工資,夏金花那老太婆大嘴巴,出去到處說,中醫館陪了錢,更像是蘇爸爸開錯了藥後的妥協。

郝春櫻氣的要死,“怕不是那老太婆,給自家媳婦害死了,然後訛錢的吧?”

蘇英:“誰知道呢,人心是最不好猜的。”

不過見到之後,她用異能也能從夏金花腦子裏見到真相,隻是這真相不能當證據。

她今天來,就是看看能不能從這對老夫妻這裏,找到些證據。

……

牛棚裏僵持住了,幾個知青勸他們給孩子喝藥,老夫妻攔著不讓。

這幾個好心的知青看孩子燒幾天了,看不過去,湊了錢,請了個坐館的大夫來給孩子號了脈,開了藥也給煎好了,那對老夫妻攔著就是不讓給孩子喝,生怕這些心疼孩子的人,其實是要毒死他們兒子。

蘇英也不廢話,叫郝春櫻和知青們把這對老夫妻攔住,端著藥碗,給迷迷糊糊的孩子喂藥。

孩子燒的這麽嚴重,其實送醫院打針吊水來效快,但這對老夫妻沒錢,是真沒錢,蘇英用異能給孩子緩解了下症狀。

關長福夫婦跪下來求蘇英,“閨女,冤枉你爹的不是我們,跟我兒子更沒關係,求求你別報複孩子。”

郝春櫻一聽這話就知道怎麽回事了,他們老兩口也知道親家不是玩意,冤枉了蘇爸爸訛錢啊。

蘇英一直等孩子喝完藥,才道:“我又不傻,也不想死,怎麽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下毒害你兒子,你來之前,送你來的人怎麽交代你的?”

關長福是個老知識分子,分析了蘇英的話,覺得還是可信的。

愧疚讓他們倆開口,說道:“給我們疏通關係送到南島來的人,我們也不認識,但是那人說了,隻要我好好跟你認罪,你就不會報複我們。”

蘇英問了一下那人長什麽樣,根據關長福的形容,竟然有點像段汮!

他大爺的……

段汮一直幫蘇英調查蘇爸爸被誣告的事,查到這對老夫妻,可這兩人嘴硬的很,下放後更是誰都不信,段汮好說歹說,還給他們換了條件更好的地方,把替父親洗涮冤屈的機會留給了蘇英。

蘇英被聞衍誤導,還以為是他新老板安排的,所以,這次真的是巧合了,也不算巧合,是段汮一直沒放棄幫蘇爸爸平冤假錯案。

蘇英說:“那人是我哥,你手裏有什麽證據拿出來,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找你們麻煩的。”

有了蘇英的異能,小孩燒退了些,兒子病情好轉,讓關長福開口了。

“其實,我們當初也懷疑過不是蘇先生藥的問題,因為吃藥的中間,我女兒還來家看過一次,偷偷給我塞了五十塊錢,可回去沒兩天,親家就通知我,閨女吃了蘇先生的藥暴斃了。”

“我跟老伴趕過去,老伴哭昏了,我把藥方找出來,有找到一包沒喝完的中藥,當天倒掉的藥渣我也捧在懷裏偷偷帶走。”

因為當時他跟老伴的處境,已經人人喊打喊殺,心裏有疑問並不敢聲張,怕再被扣一頂帽子。

當天晚上,他跟老伴就被下放,一直過了好幾年,直到段汮去找他,老兩口才燃起一點替女兒找明真相的希望。

關長福叫老伴拿來一件舊棉襖,拆開了外罩,扒開裏麵的舊棉絮,棉絮裏麵包裹的是一包幹掉的藥材,還有黑的分不清是什麽的藥渣,被一張藥方給包住。”

當初,就是因為藥館裏存檔的藥方和脈案丟失,被夏金花反咬一口,說藥館心虛銷毀了。

按照蘇爸爸開的藥方,就是吃上一年,都吃不死人。

因為夏金花兒媳婦本來沒病,隻是擔心父母急怒攻心才病倒,疏散一下就好了。

但是她死了,就很蹊蹺。

蘇英讓人去城西派出所,把小舟叫過來,一起錄了口供,讓這對老夫妻簽字畫押。

她跟關長福說,南島很好,農場的人也很好,看著凶巴巴的郝春櫻人更好,可以放心吃她送來的藥,實在不行,找郝春櫻借點錢,帶孩子上醫院去看看。

郝春櫻:……

蘇英悄悄在郝春櫻耳邊說:“關長福是陳無聲的高中班主任。”

郝春櫻:……立刻安排幾個工具人堂兄,送小孩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

……

蘇英跟郝所長說,蘇爸爸的案子有進展,她想等韓景遠回來後,請假回去一趟辦一下。

小舟可向往京市了,主動提出跟蘇英一塊兒去,“英姐,帶上我,我能幫你跑腿。”

蘇英笑道:“來回路費多貴啊,我一個人可以的。”

郝所長其實不太放心蘇英一個人回去辦案子,這跟探親畢竟不是一回事,多個人多個幫手。

他勸道:“人證物證都是在南島這邊取證的,讓小舟跟你一起去吧,算公幹出差,報銷的。”

看著小舟期待的眼神,蘇英心想他去也沒太大關係,正好多個人,還能掩飾她另外一件大事,一舉兩得。

蘇英回家後跟幾個小孩商量了一下,“蘇爸爸被誣告,現在有了新的線索,我等你們二叔回來,再回京辦一下。”

顧知南很等不及,叫蘇英現在就去,“姐,我們都這麽大了,還有幹爸和幹媽,你現在去吧,早點辦完事早點回來。“

“可你們四個人在家裏我不放心。”

韓京辰道:“幹爸幹媽在隔壁呢,沒關係的二嬸,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懂事了,會看好妹妹們的。”

喬蘭蘭曉得蘇英除了蘇爸爸的事,還有另外一件要緊的事,跟蘇英保證道:“我住到你家來,跟你在家是一樣的,放心吧。”

蘇英想了想,早點解決完也好。

她想聯係下韓景遠又聯係不上,出發前,便給段汮打了個電話,說到京市後,去市局報案,蘇爸爸被誣告的案子。

出發去京市,下了火車,蘇英送小舟去了招待所,開好房間後,她給了地址,叫小舟先去醫院,查下夏金花正在住院的兒媳婦。

“你臉生,京市沒人認得你,先過去打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麽隱情,我先去蘇新意家看看她,然後來招待所找你。”

“好嘞,那咱們晚上碰麵。”

小舟放下行李去了醫院,蘇英去了蘇新意家,在門口碰到聞衍。

聞衍急走兩步迎上來,“英姐,你終於來了。”

“照片你帶了嗎?”

“哪敢大白天的帶身上,已經找機會提前送來給新意姐了。”

蘇英敲了敲門,蘇新意來開的,她神色有些憔悴,但是精神狀態看著還行,“快進來。”

院門剛關上,一路之隔的韓景遠沒來得及趕上去打招呼,有些發懵的問一旁的段汮,“剛才那是我媳婦吧?”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落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