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紅燭燃盡,屋內的動靜終於停了下來,霍錚指腹擦拭著懷中人兒的淚痕,嗓音透著饜足後的悅然問:“哭什麽?”

蘇祈安淚眼婆娑看他,抬腳就要踢他,但雙腿無力酸疼,使不上勁,隻能罵道:“你混蛋!”

這人不知道節製,拉著她胡鬧了半宿,好幾次她都睡了過來,又被他弄醒過來。

他好脾氣地接受他罵自己的話,“嗯,我渾蛋。”

蘇祈安聽他這麽坦然地接受,有種踢到棉花的無力感,對著他的肩膀又咬了一口,霍錚痛得悶哼一聲,捏著她的後勃頸道:“你也要學霍霽北那個小渾蛋一樣是麽?”

剛剛兩人鬧的動靜還挺大的,旁邊的小渾蛋還在像個小豬仔似的呼呼大睡,像是感覺到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還在睡夢中嗯哼應了一聲。

蘇祈安鬆開口,有些生悶氣地翻身下去背對著他閉眼睡覺,昨天她就沒怎麽睡,一大早就起來上妝,本來就困,還被摁著折騰了一晚上,早就困得不行了,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淺淺的呼吸聲。

霍錚悶笑一聲,然後翻身起來去打了一盆水給她清理幹淨穿上衣服,然後還幫霍霽北蓋好他的小被子,才摟著她一起沉沉睡了過去。

——

蘇祈安再一次醒來天已經大亮了,旁邊已經沒有父子倆的身影了,她強撐著不適的身子起床,察覺到渾身的不舒適,特別是那個地方,難受得緊。

飯桌上擺了早飯,是昨天酒席剩的那些飯菜,院子裏的狼藉也已經被打掃幹淨了,隻是家裏沒看見父子倆的身影。

這是去哪裏了?

蘇祈安有些疑惑。

其實一大早霍錚起來,先是給霍霽北衝了奶,又把昨天剩的飯菜熱好,還順手打掃幹淨院子裏,見昨晚換洗下來的衣服還沒有洗,又帶著霍霽北去河邊洗衣服。

之前他和蘇祈安的衣服都是各洗各的,他過得糙,衣服每次都是就著洗澡水隨便搓兩搓就好了,蘇祈安就比他講究多了,還要肥皂搓,霍霽北換下來的衣服尿布,他洗過幾次後,蘇祈安嫌棄他洗得不幹淨,也不要他洗了。

昨晚他那樣折騰了她,她身體肯定難受,說不定醒來還要和他發脾氣,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蘇祈安忘記了之前的事後,脾氣變得還挺大。

在她還沒有來得及生氣的時候,他的做點什麽將功補過。

還別說,第一次給蘇祈安洗衣服,還挺新奇的。

河邊這個時間點都是些年輕小媳婦或者嬸子,這突然來了一個男人,還是霍錚,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他,一臉驚悚。

這大隊上的男人,除了孤寡一人自己洗外,有媳婦的哪個不是自家媳婦給洗的,哪有男人反過來給自家的媳婦洗的?

這些人越看心裏越酸,特別是那些年輕一點的小媳婦,紛紛羨慕嫉妒蘇祈安的好命。霍錚在外的名聲雖然是不好,但是懂得心疼媳婦,還幫忙帶孩子,這已經比大多數男人好了。

霍錚察覺到眾人異樣的眼神,有些無語,幽聲道:“看什麽看,沒看過男人洗衣服麽?”

眾人收回眼神,假裝忙活手中的動作,心裏暗想:確實沒有見過帶著孩子一起來洗衣服的男人。

霍錚冷笑一聲,丟下一個木盆把霍霽北放進去:“給我好好坐裏麵別亂動聽到了麽!”

霍霽北玩著玩具,懵點頭:“啊——”

木盆裏麵放了好多玩具,夠他玩一陣的了。

霍錚放心,蹲下高大的身子用力搓衣服,他怕蘇祈安嫌棄他洗得不幹淨,還帶了一塊肥皂過來。

旁人雖然忙活著手上的動作,但餘光一直注意著他,見他真的蹲下洗衣服,心裏更是複雜,但是碰到他脖子上的痕跡時,眼中又閃過八卦的光芒。

等霍錚提著衣服孩子走了後,原本安靜的河邊立馬熱鬧起來。

“你們看他脖子上,昨晚新婚夜狀況激烈啊!都被撓破了皮。”

“霍錚長得這麽大個,蘇祈安那小身板在**吃得消嗎?”

“別的不說,就蘇祈安那張臉,隨便勾手指頭,霍錚不被迷得七花八亂的。”

……

蘇祈安吃了早飯洗好了碗,才見霍錚抱著孩子提著衣服回來。

想到昨晚的事,她心裏還是有點別扭的,不自然問:“你去洗衣服了?”

霍錚見她沒有生昨晚的氣,放心下來,“嗯。”

蘇祈安閉眼都能想象到河邊那些人的表情是怎麽樣,還有關於她的傳言又會被怎麽傳出去。

霍錚把衣服晾好,見她走路的姿勢不太對,皺眉問:“還難受?”

明明他昨晚已經很小心了,還是傷到她了?

蘇祈安的臉一下子又紅了起來,瞪他:“你別說了!”

霍錚不解,不舒服還不讓人問了?

“你要是有哪裏不舒服就早點和我說,跟我說你還害什麽羞?”

蘇祈安頓了頓,覺得霍錚臉皮太厚,她說不過他,幹脆閉嘴不說話了。

霍錚見她不說,就一直磨她,蘇祈安受不住了,一巴掌打了過去,“今晚不能胡來了!”

霍霽北見爸爸被媽媽打了,高興地拍起了小手,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霍錚臉一黑,揚手也給了他一巴掌:“我被打你很高興?”

霍霽北被打了屁股,懵了一瞬,然後委屈巴巴地看著蘇祈安。

蘇祈安見他又打孩子,不滿道:“你又打他幹什麽?”

說著抱過孩子,柔聲哄他。

“他欠打!”

蘇祈安看他,道:“我看你才欠打!”

霍霽北小臉蛋窩在蘇祈安肩膀上,臉上的肉堆在一起,看到霍錚吃癟,笑得一臉純真無邪。

這兩天村上很熱鬧,全都是關於霍錚和蘇祈安的事,昨天是霍錚擺酒出手闊綽,今天是霍錚去河邊洗衣服,很多人都說是蘇祈安懶,自從和霍錚領證後,就沒有下地幹活過,整天在家躲懶,現在還要男人給她洗衣服,這日子過得真滋潤。

蘇祈安聽馬有蘭說起的時候,也隻是笑笑。

霍錚倒是覺得那幫八婆們大驚小怪的,不就是給自己媳婦洗個衣服麽,有必要像個大喇叭一樣說得人盡皆知嗎?還說蘇祈安懶不下地幹活,他一個人掙得就能養得起她,還下地幹活做什麽?沒得過工做啊!

真是閑的!

不過還有一件事更讓人震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