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祈安看的心裏一陣難受,衝進去大喝一聲:“你給我住手,別再打了!”

她一把推開陶史珍,緊緊抱住蘇盼弟,看到她臉上兩個紅腫的巴掌印,心疼不已。

“你沒事吧?”

蘇盼弟被人抱著,眼皮掀開,見到是蘇祁安,笑了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已經習慣了。”

是啊,能不習慣嗎?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

用陶史珍的話來說,賠錢貨就該挨打,不做事要挨打,不聽話也要挨打。

蘇祁安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心疼,心酸,煩悶,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吐也吐不出來。

陶史珍被人一把推開,往前趔趄幾步,扭頭看到是蘇祁安,氣的揚手威脅道:

“蘇祁安,你別多管閑事,不然我連你一塊打!”

蘇盼弟聽到說要連蘇祁安一起打,把人護在身後,眼神死死盯著陶史珍道:“你別打安安!”

兩家住得近,她們年紀也相仿,從小到大的遭遇更是相似,不一樣的是蘇祁安沒有爹娘護著,而她有爹娘如同沒有一樣。

從小到大,她們是彼此最親密,最信任的親人。

蘇祁安見她都這樣了還護著自己,心裏感動又難受。

想必她們的關係是很好的。

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她不敢打我的!”

陶史珍一聽,更來氣了,撈起一旁的棍子就要往蘇祁安和蘇盼弟身上打去。

嘴裏罵道:“今天我就替蘇家教訓你們這兩個賠錢貨!”

“砰!砰!砰!”

院子大門被人踢了三下,站在門外的霍錚眼眸犀利地看著陶史珍手上的棍子。

動靜很大,原本趴在霍錚肩膀上的小霍霽北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扭頭看了眼,然後抬手拍了兩下霍錚的臉,嗷了兩嗓子:“啊啊-”

也不知道是生氣霍錚弄出的動靜嚇著了自己還是怎麽的。

霍錚猝不及防被打了兩巴掌,臉色更沉了,大掌在他小屁股上打了兩下,“給我老實點!”

陶史珍也被這動靜嚇了一跳,剛要開口罵人,見到人是霍錚,囂張的氣焰頓時消了下去,手上要打人的棍子也放了下來。

臉色有些難看。

剛剛在氣頭上,沒有看到霍錚也在。

霍錚漆黑的瞳孔看向陶史珍,聲音冷冽刺骨:“你敢打一個試試!”

林紅梅她們在屋裏聽到動靜,也出來看情況,見是陶史珍家裏傳來的,也見怪不怪了。

陶史珍瞪了眼蘇盼弟,又看了眼霍錚,冷哼一聲,丟下棍子走進屋裏。

蘇祁安扶起蘇盼弟,見她手臂上,臉上都是青紫交錯的傷痕,滿眼心疼。

“盼弟姐,你要不先去我家上點藥吧?”

蘇盼弟本想搖頭拒絕的,但見她眼裏全是對自己的擔心和心疼,自己也有些事要問她,點頭答應。

一路上,霍錚抱著小霍霽北跟在後麵走著,小霍霽北張開雙手對著前麵的蘇祁安叫個不停。

霍錚被他吵得有點煩,手動捏緊他的小嘴巴,“閉嘴!安靜點!”

語氣說不出的凶,走前麵的蘇盼弟回頭看了一眼,問:“霍錚對你也是這麽凶?”

蘇祁安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笑道:“沒有,他人還挺好的。”

蘇盼弟聽聞,稍稍放下心來。

到了霍家,蘇祁安拉著蘇盼弟回房間裏說話,順便上藥。

霍錚和小霍霽北就在外麵,一個不停地自言自語嗷叫,一個板著臉滿臉嫌棄看著。

房間內。

蘇祁安找了些膏藥出來替蘇盼弟上藥,看著她身上的那些傷痕,眼眶通紅。

“疼不疼?”

蘇盼弟笑道:“不疼的。”

她幾乎每天都要挨一頓打,都已經習慣了,就算她沒有做錯什麽,陶史珍也會揪出點錯來說她打她。

以前陶史珍打的狠了需要上藥,也是蘇祁安偷偷幫自己上。

察覺到蘇祁安情緒不高,蘇盼弟錯開話題,問了些最近她的事:

“你怎麽突然和霍錚領證了?”那件事後,她對於霍錚有多討厭,自己是知道的,更別說是領證了。

聽到她和霍錚領證的時候,自己和其他人一樣,都震驚了好久。

本來想找她問問的,但是一直沒有時間,就耽擱了,又不是今天蘇祁安回去,她們說不定要到什麽時候才能見麵呢!

蘇祁安眼眶裏的眼淚憋了回去,粘糊著嗓子道:“也沒有很突然吧?我和他孩子都那麽大了,也不能一直不領證。”

似是沒有想到蘇祁安這麽說,蘇盼弟詫異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兩人都有了孩子,領證也是遲早的事。

總不能讓北北一直頂著個非婚子的名頭吧!也不好聽。

“你想明白就行。”

想著壓低聲音問:“安安,你老實和我說,霍錚真的對你好嗎?”

她怕剛剛是因為霍錚也在,蘇祁安沒有和她說實話。

畢竟霍錚的惡名在十裏八鄉早就傳遍了。

蘇祁安細想這些天和霍錚相處的點點滴滴,家裏大多數的事都是霍錚在做,隻有一些小事他沒來得及做,她才會去做,要說不好那是假。

點頭:“是好的。”

霍錚對她很好。

蘇盼弟終於可以放下心來。

兩人又聊了很多,得知蘇祁安和霍錚下個月底辦婚禮,蘇盼弟也很為她高興。

從蘇祁安口中得知,霍錚並非和傳言說的那般凶惡不堪,應該是個挺不錯的人。

像蘇家那群人,蘇祁安性子又是個軟的,或許嫁給霍錚,也能護著點。

想到一起長大的妹妹要結婚了,蘇盼弟心裏很是感慨,看來自己的計劃得往後先放放。

“你額頭上的傷下個月底能好全嗎?”她突然問到,那個傷口還挺大的,結疤了看起來更是猙獰恐怖。

蘇祁安笑道:“霍錚給我找了個去疤的膏藥,應該能好。”

“那就好。”想到什麽又道:“不過你那天怎麽那麽不小心掉進水裏了?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之前大隊上說的那些蘇祁安為了跟蒙君城回城跳河自殺的話,她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蘇祁安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更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就尋死自殺,不然她和霍錚出了那樣的事,早夠她尋死一百回了,還用等到現在。

一說起這個蘇祁安腦子就一片空白,那天醒來後,她就把以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她把這個情況簡單給蘇盼弟說了一下,蘇盼弟也跟著皺起了眉頭。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吧!”

估計能同意和霍錚領證結婚,也有這個原因在。

這麽一想蘇盼弟不由擔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