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七、男人作,女人愛,追!( 番外大結局)
接到傾玖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時,阮卿悠已經和溫華安訂婚完畢。
“卿悠你瘋了吧,居然和溫華安假戲真做!”
雖然雲母是移居到國內了,可雲以晏和她在多倫多那邊的親戚和朋友不可能真的不走動。
所以趁著國慶長假,兩人將孩子們撒手放給兩家父母,便去了多倫多旅行加見熟人。
說到底,雲以晏已經見證了傾玖成長的地方,可她還沒去過他度過了二十幾年的地方。
她難以想象當初還隻是個男孩的他,被迫和母親出國,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適應、成長、一步步獨立,成才…副…
那樣的他,必定是比尋常人活得更加艱苦。
這才養成了他後來的博學多才,做一行便精通一行……
隻不過,傾玖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切都如此措手不及。
她不過才剛離開,這國慶當天,卿悠就和溫華安訂婚了!
沒有一丁點征兆,就這樣訂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溫華安有喜歡的女人的!”據何瑾朔說,當年他曾經和溫華安做過一筆交易,而交易的內容,則是有關於一個叫雲矜的女人。
那會兒,溫華安從何瑾朔口中得知了雲矜的下落將人給接了回來,隻不過……那女人的性子,一如她的名字,矜持得要命。
又或者說,膽小得要命。
永遠,都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
而是選擇以短信以及其他任何形式的文字與他進行交流。
兩人之間的關係,僵持到了極點。
很難想象,溫華安這樣的公子哥還會真的在意一個女人。
如果深究,便會發現,溫華安竟不顧溫家老爺子的反對和她秘密領證,曾經為了這個姓雲的女子一擲千金,放著溫氏集團的事業不繼承,從錢潮浴用挪出資金,為她的導演夢想做出巨大投資。
甚至隻不過是因為她的一句話,便主演她導演的處/女作的男一。
可最終,這女人卻死了……
屍骨無存……
這樣慘烈的愛情,傾玖自然是擔心阮卿悠受到傷害。
更何況,阮卿悠的心裏究竟裝著誰,她又豈會看不出來?
她和阮風離明明愛著彼此,可阮風離稔是什麽都不表示,還是以她哥的名義對她處處關照,甚至杜絕任何男人對她過分親密。
可當阮卿悠進一步,他便退一步。
明明兩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他卻似乎比阮卿悠更加注重表麵的那層親屬關係。
“傾玖,放心吧,我和溫華安的訂婚是各取所需。”
“這種事能各取所需嗎!?”
傾玖顯然是將這理解成了另一種意思。
阮卿悠不得不解釋:“他幫我印證我哥對我的心。如果他不阻止一月後的婚禮,那麽我們兩個便真的結婚。而我,也幫他將雲矜逼出來。”
“什麽意思?雲矜……不是早就死了嗎?”
“她應該……還活著……”如果看到她和溫華安即將結婚的消息,如果她真的愛溫華安,那麽,便不該再繼續隱瞞著自己的行蹤。
“你們兩個!真的是……”
真的是什麽呢?
傾玖沒往下說。
隻不過,她卻想起了溫華安。
那個,雖然吊兒郎當,卻也因為雲以晏的拜托,幫著她算計惡整過沈憐伊的男人。
她想,他和卿悠,都該得到各自的幸福。
而事實證明,溫華安這男人,算計惡整人手段一流,而算計自己的女人,也堪稱無雙。
那個叫雲矜的女人,真的回來了……
而那,是一個新故事的起點。
十月。
意大利。
比薩城,奇跡廣場。
比薩斜塔。
遠處的教堂巍峨恢弘,晨鍾暮鼓,纏/綿的地中海氣候,斜陽細雨。
這兒,向來是遊客盛行之地。
可如今,底下,卻裏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地圍滿了人。
警戒線拉起,救生氣墊準備就緒。記者媒體紛紛躲在外圍架起了攝像頭,對準比薩斜塔上那位美麗妖嬈的中國籍女子。
鏡頭被拉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位下一瞬有可能就會跳下比薩斜塔的女子從容地對著底下的人笑著。
仿佛那個以自殺為名驚動了整個比薩城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
米白絲質的露肩荷葉邊雪紡上衣
tang,同色係的A字裙,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
十一公分的高跟鞋踩地,在談判專家以中文勸她不要輕生時,她卻微笑地對準塔下的鏡頭。
“很高興大家能來參加這場遲來了三年的新聞發布會。今天、我、雲矜,站在這兒,向大家鄭重宣布,三年前因我的意外而擱淺的《妻術》即將開拍。而我,作為導演,會正式擔任三年前被我棄之不屑的女主角一角。”
雲矜是誰?
放在整個中國,恐怕無人不知那憑借著一人獨寵而迅速紅遍整個大江南北的人。
隻不過,那些年,人們記住最多的便是她的內向寡言。
而如今,她渾身上下卻多了一抹自信,就連話語表達能力,都是清晰明了,激蕩有力。
信息如此發達的世界,國外自然也有雲矜不少的粉絲。
隻不過,這些中國遊客及國外粉絲,卻在聽聞她的話之後炸開了鍋。當抬頭仰望她的臉時,更是議論紛紜。
那分明,便不是雲矜。
那張臉,完完全全是另一個女人。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三年前,雲矜便死了。
死無全屍,挫骨揚灰。
要冒充,也不是這麽個冒充法吧?
好歹整個容做個手術換張和雲矜一模一樣的臉,稍微令人信服點吧?
可比薩斜塔上那位以自殺博出鏡率的女人,唇畔上揚起的弧度染上自信:“溫華安,你老婆要重新開拍電影了呢,不打算砸點錢讚助一下?”
眸色堅定,似乎是跨越國界,對著另一頭H城的人,下著什麽挑戰書。
溫華安,無人不知,H城金字塔尖上的人物。自從雲以晏退居二線打理自己的公司,他便正式成為溫氏集團的掌權人。
隻不過,誰都知曉,他前幾天便已經訂婚了。
連續那麽多天,有關於溫華安訂婚的消息都占據了微博熱議第一的位置,更遑論媒體雜誌,全部跟風報導。
而他的未婚妻,據說姓阮。
經曆過大的修正,比薩斜塔的承受力度大不如前,每次上去,也隻讓零星幾個遊客分批登高,且停留時間不宜過長。
雲矜便是以遊客的名義上去參觀的。
然後,便上演了猝不及防的一幕自殺戲,引來了警察、談判專家、媒體,最多的,便是圍在底下看熱鬧的觀眾。
這電影還未開拍,場麵便已經如此聲勢浩大,倒是省了很大一比宣傳費。
“您真的是雲矜雲小姐?”
“那能解釋下您的臉是怎麽回事嗎?”
“您身上有證明自己身份的證據嗎?”
……
有華人記者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在塔底拿著話筒振奮開問,旁邊的幾家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自然也不甘落後,意大利語和英語輪番上陣。
走在媒體第一線的人,自然是對各國的緋聞有過多了解,有人已經開始在手機上搜索起雲矜的生平來,有人更是根據手機詞典開始生澀地以中文提問。
那方高塔之上,傾斜的角度,雲矜的唇畔是一抹悠揚的弧度。
“親愛的朋友,如果你也遭遇一次毀容,你確定要頂著一張醜陋不堪的臉痛苦地經曆下半生,而不是換一張新臉讓自己脫胎換骨?”
反問的語氣帶著一絲嘲意,已經將自己為何不是三年前那張臉的緣故道出。
隻是,當被要求拿出證據時,她卻啞聲了。
那般的停頓,仿佛是在給自己找什麽搪塞的理由,又仿佛,隻是為了達到欲揚先抑的效果。
然後,所有人看到她掏出了手機。
當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想直接打電話給遠在H城的溫華安進行求證時,她卻悠然啟唇:“麻煩大家登陸各自的賬號,進到溫公子的微博。”
指腹摩挲著微博屏幕上的“溫華安”三個字。
相比於微博熱門話題上有關於他訂婚的消息被衝上了排行榜第一。他個人的微博賬號,卻是很顯然並不怎麽打理。
最後一條消息,發布於幾天前。
內容,則是宣布他於那日已經訂婚。
雲矜隻是微微閉了下眼,強壓下那抹澀意。
並沒有看粉絲們的掐架,登陸自己的賬號,在溫華安微博的最新一條消息中回複了一條——“不怕犯重婚罪?”
而她留言的賬號,赫然便是早在三年前便銷聲匿跡的——溫華安他老婆。
那個,他親自為她微博認證的賬號。
那個,伴隨著她的死而杳無蹤跡的賬號。
底下有人率先發現了這條留言,一陣驚呼:“雲矜!她真的是雲矜!”
當年因為這個專屬性意味甚濃的微博賬號,H城可是沒少掀翻天。自然,“溫華安他老婆”這個微博
賬號,也就被人記了個透徹。
H城。
溫氏集團。
15樓的招待廳,鎂光燈閃爍,坐滿了受邀前來的記者。
儼然,是在進行規模宏大的記者招待會。
說真的,就連溫華安訂婚的消息,這位主都未曾公開接受過采訪。而這一次,就因為從橫跨8600公裏的意大利傳來了那段屬於一個已亡人的新聞視頻,便急急地召集了所有具有影響力的媒體前來。
“溫少終於肯接受采訪了,是因為那位叫雲矜的小姐嗎?”
“請問那位小姐真的是溫少以前的妻子嗎?”
“明明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亡故……”
“如果那位小姐真的是溫少的妻子,那溫少和您如今的未婚妻……”
身上的西裝筆挺,溫華安在周圍保安的護送下剛走進招待廳,便遭遇記者們的連珠炮轟。
摘下淺咖色的墨鏡,那雙眸中的光芒瀲灩,緊抿的唇畔,倏忽間閃現一抹弧度:“介於網上傳得神乎其神的我的亡故妻子,我有必要澄清一點,不管那人是雲矜還是李矜還是任何一位趙錢孫李,都與我無關。我的未婚妻僅有一人,不會改變。”
因配偶一方宣告死亡,婚姻關係自宣告死亡之日起終止。
當年的雲矜無論是否曾經嫁於溫華安,她都確實是被宣告死亡,這一點,所有人都是見證。
所以,她當年如果未曾嫁給過溫華安,兩人根本就沒什麽關係。即使嫁了溫華安,兩人之間的婚姻關係也早就終止。
一時之間,記者們倒是吃不準意大利比薩斜塔上的那個雲矜是不是真正的雲矜。
“溫少的意思是,雲矜小姐真的已經亡故,網上新聞視頻內的那個女人是冒充的?”
有人抓住了重點,繼續不甘錯過重點頭條。
“抱歉,無論是真雲矜還是假雲矜我都不感興趣,下月1號是我大婚的日子,各位不棄的話,可以來湊個熱鬧。”
語畢,重新戴上墨鏡,眸中的瀲灩風華悉數遮掩,他在保安的護送下,從原路離開。
招待廳內,幾乎所有人都圍堵了上去,企圖阻止他的離開。
而有一抹窈窕的女子身影,卻踩著十一厘米的高跟,從另一側的門離開。那雙眸中的光影,淺淡。
下月1號。
嗬……
她的忌日呢……
媒體被人攔住,溫華安順利地進/入專屬電梯。
手機鈴聲意料之中準時響起,突兀,打破了一室靜謐。
“剛剛的直播新聞怎麽回事!?你剛訂完婚就這麽急急忙忙結婚做什麽!而且日子還定在雲矜的忌日!你是想讓所有人都恥笑咱們溫家嗎!”
來自,溫父。
“老爺子,您老是糊塗了吧。雲矜是誰?她的忌日與我何幹?”
簡簡單單的幾句,便讓另一頭的人失了聲。
當年的雲矜,並不被溫父所認同。
所以,兩人的婚姻低調而快速,溫父甚至都來不及阻止,溫華安便將那紅本子拍到了他麵前。
“我給你看這個隻是跟你報備下,你阻止與否都無濟於事。當然,你兒媳婦茶是喝不到了,我會和她搬出去住。”
一個女人,做什麽不切實際的導演夢,他自然是不看好的。
而且,投資出去的可都是他溫家的錢。
不過,該避諱的還是得避諱。
下月1號是那女人的忌日。
家宅不宜嫁娶。
“隻要不是下月1號,哪一天都隨你。卿悠是個好孩子,你和她好好商量下。”
“下月1號我是娶定了。您來與不來,隨意。”
總裁專屬電梯一打開,雲矜聽到的,便是這一句。
因著溫華安繞開記者的緣故,雲矜比他先一步上四十六樓的總裁辦。
等在電梯前,靜待著他的上樓。
伴隨著“叮——”的一聲,聽到的話,竟是如此熟悉。
“我不需要您的同意,我娶雲矜是娶定了。您來與不來,隨意。”
當年,他為的是她。
而如今,他為的是另一個女人。
收回遐想的思緒,見溫華安跨步欲走,雲矜忙出聲:“溫華安!”
在溫氏集團內,還沒人敢如此直呼其名。
溫華安腳步一頓,轉身。
同樣的墨鏡戴耳,不同的是,雲矜戴著的黑超將她的大半張臉都遮掩,她卻沒有想將它摘下的意思。
幾步之遙,四目相對。
雲矜的臉上笑意盈盈,而溫華安,視線落在她臉上,一瞬不瞬,仿佛,想要挖掘著什麽。
空氣中,太過於靜謐。
雲矜率先開口:“溫華安,我的新劇《妻術》即將開拍,想邀請你擔任劇中男主,這是劇本。”
太過於直接的開場白,沒有任何的紆回。
記憶紛遝隻來,雲矜憶起當年,她初次擔任導演,沒名氣缺資金少資源無人脈。前來參加選角的都是些三四線的明星,遠遠達不到她想要的標準。
最終,她毫不客氣地趕鴨子上架將他給強製性定成了男主。
堂堂總裁居然親自操刀擔任劇中男主,已是重磅頭條。
尤其是他風姿卓絕、浪/蕩不羈的形象,更是將劇中男主闡釋得淋漓盡致,以至於那部劇一開播,他的微博粉絲就暴漲。
那部她導演的處/女作,叫《Boss立定,前方有俗女!》。
當年的他是被她給纏得,即使不願拋頭露麵,為了她的事業,也不得不為。
那是他熒屏的唯一一部劇。
此後,多少粉絲熱切盼著他再次參演其他劇本,盼了多少年,便扼腕歎息了多少年。
他,再無任何影視作品。
聽得雲矜直言不諱的話,溫華安眸光微凝,勾唇一笑,低醇的嗓音別有深意:“這位小姐,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竟然敢對我邀約?”
手上的劇本,還呈現著往前遞出的動作。
麵前的男人,就那般雙手抱臂,閑適的模樣,無動於衷,儼然一副看她自作多情的笑話樣。
雲矜對於他的態度,仿佛早就意料之內,她臉上的神色也緊隨著一變。
十一公分的高跟鞋往前一踏,在溫華安以為她打算放棄直接離開時,她卻站定在他麵前,咫尺之距,她的唇一嘟,手快速抓住他的手臂,整個腦袋便往他的手臂上塞。
“老公,人家好不容易開拍電影,你就當我的男主角嘛。”
軟軟的聲音,特意又加上了幾分楚楚動人的可憐樣,她的腦袋就使勁往他手臂上擠。
始料未及,溫華安有一瞬間的呆滯。
那頎長的身姿僵硬。
以前的雲矜,哪兒會如此?
交流匱乏,成天寡言少語,若不是他故意招惹她,她怎麽可能和他多說?
更別提這種像小女生的撒嬌了。
總裁辦的人走動,瞧見這樣的畫麵,忙掉頭就走,可又揣著好奇之心,招朋喚友地躲在遠處偷偷瞧著。
“鬆開。”溫華安神色一凜,對於掛在自己手臂上的腦袋,強硬命令。
“不鬆不鬆就不鬆。”
一個是使勁將腦袋往他手臂上擠,一個是想要用手使勁撥開她的腦袋。
猝不及防,那略有粗糙的指腹就這般觸上她的臉。
指下的肌膚光滑細膩,溫華安卻是猶如被燙傷,一下子就使了狠力,將人給一把推開:“立刻離開溫氏,不要企圖再爆出任何和我有關的緋聞。”
隻是,還沒走幾步,後頭又是一陣高跟鞋踩踏大理石地麵的響聲。
雲矜瞧了一眼正緩緩打開的電梯門,又瞧了瞧與溫華安的距離,幾乎是豁出去一般,把控著時間。
伸手摘下臉上的黑超將其扔到大理石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迅速攔在了他麵前。
那張剛剛被黑超遮掩的臉,此刻,徹底暴露無疑。
如果說剛剛聽到雲矜的聲音的時候,溫華安是探究而意味深長的,那麽現在,他卻是整個人一怔。望著那張傳聞整過的臉,向來在商場殺伐果斷的他竟不由地停下了那迅速離開的腳步。
趁著溫華安怔神的功夫,雲矜輕輕一伸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
唇直接就覆了上去。
伴隨著她印上的唇,還有手機相機那清晰的一聲“哢擦”。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在溫華安想要搶奪她手機前,她又輕輕巧巧地一躲,直衝向即將閉合的電梯。
險險進入電梯,也隔絕了溫華安那焦灼的視線。她還不忘死死按著電梯閉合鍵,又,按下1樓鍵。
而溫華安,隻是站在原地,對於唇上那殘留的柔軟觸覺淌過熟悉的滋味。
眸色,深沉。
她沒死,真好……
可她的臉,真的是徹底毀了……
“溫華安他老婆”的微博號,自從那日複出在溫華安的微博下評論,粉絲數便迅速飛漲。
雲矜直接將那張看上去她和溫華安深情擁吻實則她強吻溫華安的照片傳了上去,立刻,便引發了大量轉發及評論。
對於那些評論,她不甚關心,並未查看。
隻要效果達到了就行。
隻不過,晚上的時候,還是接到了某位最終得到消息後狗急跳牆不淡定的男人的來電。
三年過去,無論是手機還是手機號,她都早已換掉。
可溫華安畢竟是溫
華安,這少爺查找她號碼的本事,倒是一流。
一如三年前他和何瑾朔做交易,他得知她的行蹤。
她不出現便好,但凡出現,他必定會第一時間掌控她所有的信息。
當晚剛洗完澡,不出所料,溫華安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你好。”接聽,雲矜的聲音淡然。
“雲小姐,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聊聊你今天故意發布的那張照片問題。”
溫華安開門見山地提及了她以“溫華安他老婆”的微博ID發布的照片。
雲矜坐在床邊,停下吹風機,改而單手用毛巾擦頭發。
“老公,你這問的是什麽話?咱們本就是夫妻,連讓我發個照片秀秀恩愛都不行嗎?”
撒嬌的語氣,讓電話另一頭的人耳朵一軟,整個人都酥了。
若是以前,他哪兒會有這樣的神仙待遇啊?
可還是佯怒:“馬上刪除微博上的那張照片。還有,注銷那個微博ID。”
“就不就不我就不,有本事你盜我微博密碼啊。”
其實,無賴起來,雲矜從來都不輸任何人。
“那個微博ID綁定了我的身份證號,有本事你就發布消息說我是假冒的雲矜。要不然,這個ID,我會用一輩子。”
語畢,她率先掛了電話。
有關於溫華安和雲矜親密擁吻的照片在“溫華安他老婆”的微博爆出,更是肯定了雲矜的身份是被宣布為死亡的雲矜無疑。
雲矜“生前”最後的一部作品便是《妻術》。可惜還沒選角她便出了事,被宣布死亡。
如今,有關於她和溫華安再次牽扯到一起的消息徹底證實了她的身份,立刻便有明星通過經紀人來聯係她,願意參演她的新作品。
霎時,#雲矜死而複生#,#《妻術》即將開拍#,#溫華安舊愛新歡#的話題便衝到了熱點新聞頭條。
微雨國際影視傳媒。
致力於電影電視劇的投資、製作、發行以及相關產業發展。
若不是借著溫華安的便,雲矜不可能還在這裏掛著頭銜,從這裏有優先選角權。
桌上是一大摞由助理挑選整理出來的報選名單。
雲矜卻根本看不進去。
桌麵上,是她的照片。
拍照片的人顯然很擅長掌控拍照技巧,專門抓拍她的笑容。
其實以前的她,唯唯諾諾,不善言辭。
溫華安總覺得是她不給他麵子,故意敷衍他。
可他不知,沒遇見他以前,她就連什麽是笑,都不知道。
他的油嘴滑舌,他的油腔滑調,他的插科打諢,他的玩世不恭,他的吊兒郎當,他的氣定神閑……所有的所有,都一點點改變著她,讓她對他逐漸敞開心扉。
可是他……
卻永遠都將重點關注在她為什麽這樣。
卻永遠都不會理解,一個從小自閉將別人關在心房外的人,究竟是下了怎樣的努力,才能讓他走進來。
手機鈴聲響起,一個陌生來電。
她猶豫了一下便接了起來。
“你好,請問是雲矜雲小姐嗎?”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阮卿悠,溫華安的未婚妻。”阮卿悠開門見山地介紹著自己,語調沒有多少起伏。
坐在辦公室裏的雲矜自然是不會知曉,另一頭的阮卿悠旁邊正站著溫華安。
那男人真恨不得將自己的整個耳朵都貼過去聽手機裏的回應。
隻不過,阮卿悠卻根本就不讓他如願。
他隻得雙手合十做拜托狀,那做小伏低的態度,當真是讓人瞠目。
“我靠!你就不能表現得像個妒婦樣嗎?本公子好歹付了你二十萬表演費啊!”他在旁邊比劃著,壓低了嗓門。
阮卿悠直接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二十萬。
也虧得他少爺的說得出來。
她又不是專門的演員,二十萬的出場費就想買到她的出色演技,開玩笑!
“加價!”動了動唇,她無聲地丟給他兩個字。
這女人,夠狠!
鑽進錢眼裏,他們阮家有這麽缺錢嗎?
“二十五萬!”
切。阮卿悠直接伸出兩根手指:“兩百萬,不願意就拉倒。”
被人拿捏住軟肋的溫華安咬牙妥協。心想著她遲早有求他的時候:“成交!”
於是,阮卿悠忙擺出一張怨婦臉,聲音也帶著妒婦的標準嚴厲:“雲小姐,溫華安跟我是情投意合兩廂情願,希望你不要做第三/者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聽著那幾個成語,溫華安惡寒了一下。
而這一頭,阮卿悠已
經再接再厲:“雲小姐,今晚七點,安慶路的七色,咱們見個麵吧。”
另一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阮卿悠便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然後,不忘對溫華安丟下一句:“別給我甩支票,兩百萬我要現金,裝個一卡車在我哥麵前炫耀一下,告訴他你是多麽疼我,多麽允許我敗家。”
聽此,溫華安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女人,你魔怔了!”
七色酒店,全國連鎖,溫氏集團旗下產業之一。
特意在溫華安名下的地盤請她,這是,想要向她表明她未來溫太太的身份?
夜色朦朧,暖白色的路燈光芒照射,街頭熱鬧非凡。
等到雲矜趕到時,才發現七色被包場了。
一路由侍者在前頭引路,瞧見的,並不僅僅隻有阮卿悠一人。
她的旁邊,男人似乎有著極好的教養。
西裝外套搭在椅上,一身最簡單不過的黑色襯衫,低調而內斂。細致而認真地為對麵的人布著菜,眉眼溫柔,動作體貼。
倒是阮卿悠先發現了她,笑著開口:“雲小姐可算是來了。我實在是太餓了沒撐住就先開動了,可千萬別介意。”
素雅長裙熨帖著肌膚,勾勒出傲然的曲線。
這一桌統共四個位置。
溫華安和阮卿悠彼此坐在了對麵,剩下兩個位置,雲矜毫不猶豫地坐到了溫華安的旁邊。
見此,阮卿悠似乎想要阻止,可最終隻是抿了抿唇:“既然你們以前有過牽扯,所以我今天把華安也給一道叫了出來。”
溫華安眸光微沉,眼角眉梢卻似無波無瀾,並沒有開口,手上的動作依舊有條不紊。
就這麽抬眼瞧著麵前從她進門到現在都沒有開過口的男人,雲矜眸眼盈笑,淺笑旖旎。
“雲小姐,你死了三年多,噢,不,口誤。你離開了三年多,想來是對我和華安的事情不太了解。我們已經訂婚了。下月1號就會正式舉行婚禮。”
“溫華安你什麽意思?我們都還沒離婚呢你就打算在外頭養小的了!”餐桌底下,雲矜幾乎是毫不猶豫,直接就用高跟踩了身旁男人的腳。
那重重的一腳下去,毫不留情。
即使他穿著皮鞋,她也可以從他那突然緊蹙起的眉判斷,他疼得不輕。
終於,也不知是因著這一腳,還是因著雲矜的話,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溫華安總算是舍得開他的尊口了。
“我們結婚了?”
“這不是廢話嗎?”
“那請問你是路人甲乙丙丁哪一號?”
這話問得殺傷力極強,如果說再回來時她跑到他公司去在總裁辦和他糾纏不清他故意無視她,那麽,當她在微博上發了兩人的吻照之後他打電話過來時喚的那聲雲小姐,可是真真切切的。
這會兒,倒是故意裝作不認識了?
“哎呦瞧你這話說得,這不認識我還能搞到我的手機號和我大晚上的促膝長談聊理想聊人生?”
所謂的理想人生,自然是暗指“少兒不宜”的事。
唇畔劃過一抹笑,瞧著眼前這張陌生而倔強的臉,溫華安扶額一副頭疼欲裂的樣子:“之前發生了點事,患上了叫什麽選擇性失憶的病症。這家裏老爺子不想讓我這麽快娶卿悠,非得說我有一個亡妻叫雲矜,還說什麽下月1號是她忌日。現在看來,難不成你和我家老爺子是一夥的?”
去你娘的選擇性失憶!
去你娘的一夥!
雲矜當真是要為溫華安拍掌叫好了。
敢情之前故意裝著和她不認識早就是他計劃好的,還有著這麽一招所謂的選擇性失憶等著她。
“原來老公你失憶了才會不認識我的啊,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呢?害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呢。”一副急上眉梢的樣子,雲矜臉上有著動容,那張小嘴裏的語句一個一個飛快往外蹦著。
“都說這得了失憶的人啊,需要旁人關懷著他時時刻刻照顧著他時時刻刻對他講一些以前的事,這樣才能早點恢複。原本因著你和某些人訂了婚我還打算使使小性子不理你一段時間就在外頭其他地方住了,現在總算是知道原委了我怎麽可能還生你的氣?放心,我今晚上就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搬到你那兒去住。”
“這怎麽可以!”出口的是阮卿悠,故作氣急敗壞。那兩百萬現金不是白收的,該賣力表演時就該賣力。
反觀溫華安,眸眼中一絲寵溺一閃而逝,竟不知,是對著自稱為他老婆的人,還是他的未婚妻。
手覆在阮卿悠手背上,他安撫:“我都要娶你了,怎麽可能會讓其她雜七
雜八的人住進來?”
無疑,溫華安的話,是對阮卿悠最好的“療傷聖藥”。
她朝著他甜甜一笑:“我信你的心裏隻有我一個。”
說話時,帶著幾分小女人的嬌羞。
隻不過,這話出口,她自己都要抽了舌頭。
自然,在雲矜看來,阮卿悠故意抽空望向她的那一眼中,有著深深的得意。
邊上兩人那是你儂我儂地邊調/情邊吃飯,她卻是氣得根本就吃不下。
早些年不按時吃三餐,她的胃本就不好。
如今被一氣,胃不免疼了起來。
手撐在腹部,雲矜的眉深深皺起。
“先吃飯吧。”漫不經心的一眼,溫華安適時開口,打了個響指。
立時,便有侍者走了過來,畢恭畢敬:“溫少。”
“這兒有什麽營養粥品推薦的?”不是如同之前那般讓人拿過菜單選擇,而是直接讓侍者做推薦。
對於幕後大boss,侍者自然是盡心盡力:“魚肉牛奶粥極是鮮美,適合養生。”
“沒見到餐桌上已經有魚了?”豈料,溫華安直接就否決了。
侍者一怔,這種大人物的心思,他自然是把握不好,隻得硬著頭皮推薦另一道:“生滾花蟹粥,這些蟹都是最新鮮的空運過來的,搭配在粥中食用,是七色的一絕。”
“這桌上如今都已被葷腥占去了大半邊,你的營養搭配就是這麽個搭配法?”又是不溫不火的一句,從那張薄涼的唇中道出。
看著那桌上滿滿當當的菜肴,霎時,侍者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燕麥南瓜粥和山藥枸杞粥都不錯,素食清淡,大晚上的也不容易積食。”
溫華安那張俊臉總算是有了絲溫度,唇角微勾:“那就再上份山藥枸杞粥。”
侍者忙不迭去安排,這一頭,雲矜倒是怔愣了稍許。
因著空腹胃部難受,來一碗熱乎乎的山藥枸杞粥倒是不錯。以前他沒少親自動手做這粥,是專門為了調理她的腸胃。
如今,溫華安突然點了這麽一份粥……
粥上來,在溫華安剛拿起空碗優雅有加地盛了一碗之後,她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老公你別光顧著我啊,也給人家阮小姐盛一碗。”
一頓飯,阮卿悠就優哉遊哉地瞧著溫華安在那邊作。
明明擔心人家卻故作高姿態,作吧,作死你。
雲矜卻是趁機繼續向溫華安邀約。
“何謂妻術?婚後,妻對夫所用降服之術,即妻術。但往往,這妻術都是猝了毒的,外頭包裹幾層蜜。而這部劇取名《妻術》,便是借了這個由頭。”
簡單地將該劇取名的由來介紹了一下,雲矜意有所指:“劇本是根據場景來劃分的,不過老公你時間緊張,所以到時候拍攝會適當根據你的檔期來調整拍攝進度,這一點不需要擔心。”
餐桌上,溫華安遵循食不言的教條,就靜靜地聆聽著雲矜的話,仿若最謙謙的君子。
這在以前,完全是想都不敢想。
這個女人,最不擅長的便是講話。
尤其,還是一下子說長篇大論。
如今,聽著她淺淡感性的聲音,他竟覺得無比享受。
整個人都飛得有些找不著北了。
等到吃得差不多了,優雅地抹了抹唇,將碗筷歸位。
飯後自然是分道揚鑣。
阮卿悠聲稱在門口等,給兩個人單獨聊天的機會。
雲矜今天是開了車出來的,倒是和溫華安順路,一道去拿車。
夜色下,涼風拂麵。溫華安在前,雲矜在後。
兩人相距了好幾米。
瞧著那相隔的距離,雲矜緊了緊手。
“渣男!”
終於,再也忍不住,她按了鎖,剛要打開自己車的車門,順口飆了一句髒話。
兩字入耳,溫華安冷不防停下腳步。眸眼一深,他轉身,望進雲矜的眼。
在她始料未及時,疾走兩步,手臂一伸,竟是直接便將她鎖在自己與車之間。
咫尺之距,隻要她再往前貼近幾分,就會觸碰上他的胸膛。
雲矜倏忽間一退:“你做什麽!”
竟是不敢與他有絲毫接觸。
將她的小動作瞧在眼裏,溫華安的眸眯了眯,整個人往前一傾:“是誰說是爺的老婆,還指責爺的即將另娶?又是誰一聲聲老公叫得勤快,勢要阻止爺再娶?照你如此不想與爺親近來看,你之前說的話做的事,倒是挺值
得懷疑……”
溫熱的氣息席卷,悠遠而沉穩的聲音,帶著絲明顯的試探。
心頭一跳,雲矜當真是要給他豎起大拇指了。
這男人的心思一如既往的縝密,她下意識的反應沒逃過他的眼,就被他揪住了錯處。
“我當然要避遠些。”她一字一句,說得雖輕,卻擲地有聲,“你先前和某些女人親親我我,我嫌髒……”
俊臉一黑,那夜色下的男人依舊保持著前傾的姿勢。
西裝西褲,長身玉立,袖口在路燈下有著熠熠光芒。
突然之間,溫華安伸出手。
在雲矜以為他很可能因著她的話而不顧自己的矜貴身份甩她一巴掌時,他卻隻是將手伸到她的臉上。
然後,做出了一個與他的身份地位完全不相符的動作。
這廝,居然捏了捏她的臉頰!
以前的溫華安,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捏她的臉。私底下如此,大庭廣眾時,也鮮少避諱。
如今他突然重複以前的動作,雲矜自然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話柄:“是誰說自己選擇性失憶了?這不是好好的嗎?以前整我的那一套還記得那麽牢。”
語氣之中,有著幾分占據上風的忘形。
溫華安那醇厚的嗓音猶如佳釀,酒酣淋漓:“誰說這動作是專門用來整你的?本公子與卿悠親熱時,你自是沒有見到。”
居然還和她咬文嚼字起來。
雲矜被他這般一刺激,揮手打掉他的手,然後,直接便對著他咬了過去。
以前玩鬧慣了,但凡他故意惡整,她自然也不甘落後。
隻不過以往他都是寵著她讓著她半推半就由著她,而現在……
輕輕巧巧便用一隻手鉗製住她的兩條手臂,溫華安將她徹底壓在車上。
推搡之間,她的衣衫有些淩亂,那深V的掛脖裙,原本便令那誘人的溝壑欲隱欲現,這會兒竟是一不小心將乳/貼露了出來。
乳/貼之下的旖旎風光,呼之欲出。
呼吸一緊,俊臉緊繃,溫華安的眸深了深。
瞧著他那舉動,雲矜都差點以為他有可能手癢要撕下她的那層保護色了,而他,卻是一瞬不瞬,望著那乳/貼的位置。
仿佛,在研究著什麽。
涼風拂在臉上,明明該是涼爽的,可她被他如此這般鉗製著,更被他的眼神鎖視著,隻覺得灼/熱無比。
耳畔是他時輕時重的呼吸,不遠處有高跟鞋踩踏著地麵一步步臨近的聲音。
雲矜想要鼓足力氣一把推開他,豈料他卻動作迅速地為她理好**之處,又率先撐起了身子,仿若沒事人般彈了彈自己的西裝外套。
繼而,毫不留情地留下四個字:“傷風敗俗。”
丫的如果不是他,她能夠將自己弄得這麽狼狽嗎?
居然還罵她傷風敗俗。
等到來人走過,開著車離開,他索性攬著她身子,直接就將她塞到了她車裏。
矮小的車廂,人進去之後縮手縮腳。
溫華安卻直接就將人給撲了,迫不及待地去掀她的裙擺。
也就是在那一瞬,雲矜才反應過來。
視線匆匆一瞥。
他……溫華安他……
這廝居然有反應了!
想到剛剛他死命盯著她乳/貼的樣子,雲矜隻覺得臉漲得厲害。
借助著夜色的掩護,他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反倒是那急切的動作,伴隨著粗喘。
“不是有未婚妻了嗎?還碰我幹什麽?”
“本公子是大度,大人不記小人過,你車禍毀容卻躲起來讓本公子找了這麽久故意不現身,沒讓你多吃點苦頭已經算不錯了。現在本公子還專門伺候你欲、仙、欲、死,別人可是想求都求不來的。”
說話的空檔,人已經埋首在她胸前。
這下子,雲矜算是徹底明白過來。
敢情所謂的未婚妻所謂的訂婚就是為了逼出她。
“專心點……”
“那你要出演我劇中男主……”
沉沉浮浮中,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雨。
倒是為他們打了一番掩護。
隻不過,路過的人,還是從那震動的車裏,一下子就了然了裏頭的情況。
阮卿悠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在七色門前等著溫華安這個見色忘義的男人送她回家。
她直接去路口攔了輛出租。
在車上,她在朋友圈發了條信息。
圖片是剛剛溫華安在餐桌上盛粥,雲矜順手
“幸福”般接了過去。
她結合這張圖,發表了一段文字。
【未婚夫和舊愛舊情複燃,我等棄婦隻能去酒吧借酒消愁。】
看著人家恩恩愛愛,其實她又何嚐沒有自暴自棄的念頭在裏頭?
她知道,這張照片一發出去,阮風離自然是知道她和溫華安肯定是結不了婚的。
那麽他自然也就不需要去阻止什麽婚禮。
他不會進一步,難道永遠都隻能是她朝著他進一步?
她進,他退。
她再進,他再退?
不……
她累了。
這樣的遊戲,她已經累到極致了。
朋友圈的這條消息,隻不過是她給自己也是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看到也罷,不看到也罷,這是她最後一次的努力。
阮風離?
哥……
當吧台上攤滿了橫七豎八的酒瓶,阮卿悠笑了。
可明明是笑著,眼角,卻酸澀地流了淚。
有男人坐在了她身旁,劣質的香水味。她知道,不是他。
那男人輕佻地說著請她喝酒,那雙不規矩的手滑到她肩頭,見她沒阻止,更是大膽地往她衣服裏頭探。
明明心裏頭惡心得要死,她卻笑著繼續流淚:“碰了我就得娶我,你確定要娶我嗎?”
喝了酒的男人,美色當前,自然是連連說願意。
阮卿悠從沒覺得自己這般懦弱不堪過。
碰了她就得娶她。
可阮風離碰了她,卻還掩飾太平般不願意跟她劃清界限,依舊打算保持最普通的兄妹關係。
嗯,他不願意,有人願意娶她呢……
那雙不規矩的手不滿足於隻是撫摸她的身體,那人低頭在她耳畔:“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地方指的是什麽,不言而喻。
阮卿悠就這樣,歪扭著身子,保持著醉態跟著他走。
其實她心裏也很清楚,這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再也不要繼續那樣卑微下去。
不愛了。
隻是不再愛了,不再一次又一次地給彼此機會了而已。
酒吧拐過去一條街就有快捷酒店。
很尋常的地方,隨處可見。
猴急的時刻,男人自然是不會去管洗不洗澡的問題。
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又去脫阮卿悠身上的衣服。
自始至終,阮卿悠都閉著眼睛。
拒絕去看麵前的一切。
她從沒想過,她居然也會有這麽自甘墮/落的一天……
當身上的束縛被一件件褪去,她似乎聽到了劇烈撞門的聲音。
又似乎聽到了,趴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被揪了起來,挨揍的聲音……
鼻梁骨被揍塌的聲音傳來……
伴隨著落荒而逃的腳步聲……
睜開眼,阮卿悠看著打紅了眼的阮風離。
這個男人,一向都沉穩持重,永遠都讓自己保持最清醒的頭腦。
可現在,卻是失了分寸。
“哥,你是來接我的?”
她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卿悠,我們結婚。”
多麽好聽的話啊,可惜,在她最想聽的時候,他吝嗇於說。
現在,她不想聽了。
“哥,我們是兄妹。”
晃晃悠悠地站起,她帶著滿身的狼狽,留給他的,是堅定而孤寂的背影。
身後的男人趕緊追上去,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將她緊緊裹住:“這一次,換我來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