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徹底地,贏了。
傾玖的離婚,一如她和何瑾朔當年的結婚,低調,而不張揚。
何氏集團總裁離婚,報紙媒體,居然沒有得到一絲風聲。
風平浪靜,似乎,太過於安靜了些。
當初結婚的時候,傾光宗不知道這事。如今兩人離婚,傾玖則是得到他首肯及支持的。聽得她已經順利拿到了離婚證,他神色有些發怔,掛斷電話前,隻說讓她帶著陌陌回家來住勻。
陌陌雖然對於那次爆炸還有著定點後遺症,可到底還是原來那個蹦蹦跳跳活潑好動的陌陌了。不過,他依舊是黏雲以晏得緊,傾玖跟他一說,他則眨巴著眼睛反問:“傾小玖,你突然帶著我要搬走,是不是不太厚道啊?你不要爹地了?要和他鬧分居?”
好吧,他的腦洞果然是大開。
傾玖有些頭疼:“你外公想你了。”
“既然是外公想我,那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啊。你幹嘛要陪著我一起搬回去?你想要將爹地一個人留在這兒?掇”
“傾小玖,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都已經結婚的人了,是不能玩分居的。書上說,男女雙方如果分居,那就代表著感情不和,那就代表著有可能要離婚。爹地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可以和爹地分居呢?你怎麽可以背棄他呢?”
小家夥一板一眼地對著自己的母親說教。
傾玖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徹底將雲以晏當做了自己的爹地。
那場爆炸,雲以晏為了救陌陌受傷不輕,恢複了好久才能正常行走。
腿部骨折、右腰灼傷,腕關節皮膚見骨……
卻還要拖著一身的傷趕去醫院,支撐著做完了他能力範圍內的最後一台手術才倒下。
骨折易治,灼傷易好,可見骨的皮膚,恢複起來,卻有些慢。
雲以晏本身便是外科方麵的權威,傾玖完全是遵他的醫囑,調理他的身子。可到底,複原得比較慢。
如今他腕關節的位置,還是可見當初救人時的不顧一切,完全是打算將那條手臂給廢了也在所不惜。
“我們隻是暫時回你外公那裏住幾天,馬上就回來了好不好?”
到底還是上了年紀,高血壓膽固醇,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毛病,可老爹每天臥床休息的時間,卻逐步增加,公司也是徹底放手不管了。
她真怕有一日,這些小毛病,就衍變成了永遠的遺憾
一如當初她的母親去世,她都沒能來得及長大,沒能來得及在她膝下承/歡。
所以,老爹一提,她便打算帶著陌陌回去看看。
這些年來,她一直和何瑾朔隱婚,她因為沈憐伊是老爹私生女的緣故,也一直與老爹疏遠,很久才回一趟家,一回家,父女倆也說不了幾句話。
說到底,她也有不對。
沈憐伊的事情,也許並不是老爹甘願,也許隻是老爹當年應酬時被人灌醉留下的爛攤子。
“傾小玖你真是不可救藥!爹地在醫院都快被其她漂亮姐姐追走了,你還在這兒高坐著,讓我都替你急。”
傾玖沒時間的話,陌陌基本上都是跟著雲以晏,被他帶去醫院的概率也算是頻繁。
聽得小家夥這般說,傾玖捏了捏他的臉:“怎麽,這到底是誰怕他的爹地被人搶走啊?你爹地這麽吃香,你不是應該自豪嗎?”
h市的中午,美國時間已然淩晨。
以前雲以晏和牧晉一個在美國一個在加拿大,時差基本一致。
如今,隔了一個太平洋,時差跨越度自然不在同一個等級。
“不錯啊,之前崇尚道德婚姻堅決守著自己底線的雲以晏腦子終於開竅了?懂得適時出手維護自己的權益了啊。”
牧晉很顯然,心情大好:“果真是不出手不知道,你一出手我才知道,這世上沒有破壞不了的婚姻,隻有不努力的男小三。”立馬改口,“噢,no,口誤,絕對口誤,我說的是男人,男人。”
這麽多年,牧晉是將雲以晏對傾玖的感情看在眼裏。
可一直對他的做法不敢苟同。
愛,卻不出手。
隻是默默守候。
就僅僅隻是因為那一道婚姻的枷鎖。
那當初傾玖沒結婚的時候他幹什麽去了?
還不是從加拿大跑到h市去當那勞什子的教授去了?
那會兒不知道趁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規矩利用職務之便將人給拐到手。到底幹什麽去了?
戒指都送出去了,結果卻又不知道搞
tang什麽鬼,又立下什麽鬼屁承諾,此生再也不見傾玖。
亂七八糟的,他都弄不明白他。
如今見他總算是修成正果,即使他原定計劃是在這美妙的夜晚和許薇展開美妙的造人計劃,他還是不忘打個電話過去表達自己的一番恭喜之情。
聽著隔著大洋彼岸傳來的聲音,雲以晏知曉,牧晉是誤會了。
傾玖是離婚了。
可她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何瑾朔傷害到了陌陌,徹底打破了她能承受的底線。
而她,也依舊沒有接受他。
他問過她的問題,她並未給他一個答案。
唯有她脖子上依舊掛著的那枚串起來的戒指,讓他的心底產生一抹安定。
“有些事,並不是你認為的那樣。”
闔上病例,看了一眼時間,雲以晏站起身,走向窗邊。
抬眼望去,外頭林木鬱鬱蔥蔥。秋雨淅淅瀝瀝,打在窗上,滑過一道道水波。
為了療養,醫院裏頭栽種的樹木,好多都是有利於病人康複的。
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那一道道滑下玻璃的水波上。
“不是我以為的那樣?難不成你到現在還沒有美人在懷?”牧晉說話的同時,將從浴室裏頭剛洗完澡的許薇摟個正著。手臂故意攔腰一抱,擱在她胸前兩團柔軟的位置,胳膊觸碰到那個位置,擠壓出一道讓人炫目的風景線。
那種柔軟膨脹讓他心神蕩漾的感覺,是他最癡迷的。
當然,也僅限於對這個女人。
突然之間,他想到一件事:“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難不成是因為你母親?她脅迫你?”
雲以晏的母親早就旅遊歸來,如今在多倫多。
他記得,他母親好像不喜歡他回中國。
不過,對於雲以晏的終身大事,她卻是著急得很,一天到晚催著她。
當然,也包括催他這個中間人。
“這事你別管了,她的思想不會左右我。”
被提及自己的母親,雲以晏心間突然一陣煩躁。
母親一直催著他定下來。
她不求門當戶對,但求他不要想著什麽單身一輩子。
可是,當他朝著他確定的方向再次邁開步子,她卻通過溫華安告訴他,她不希望他留在h市。
要麽回多倫多,要麽就一輩子不認她這個母親。
聽起來像是二選一的選擇題。
可她的不認,根本就不是指的斷絕母子關係。
“以晏,你記住,一段婚姻中,沒有離異,隻有喪偶,那才是真正的婚姻。媽不想讓你重蹈我的覆轍。所以,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最終,你必須得回到這兒。除非,你想讓你媽死……”
他的婚姻中,沒有離異,隻有喪偶。
他的愛情中,隻有至愛,沒有曖昧。
這便是他給自己參照的準則。
母親去各國遊玩,他以為她早就放下了當初的執念,不再執著於以前那段錯誤的婚姻。可惜,在他不與她商量之下便打算長住在h市之後,他才發覺,她根本就沒有走出那份執念。
母親害怕見到那個人。
母親不願麵對那個人。
母親更加不願意他與那個人見麵。
所以,拒絕接受他來到那個人所在的城市,更是拒絕他在h市落戶安家。
“牧晉,如果我媽打電話讓你來做說客,你暫時先安撫下她。”
“她不會真的不想你拋棄她自個兒來到h市安家吧?也不對啊,老太太那麽期盼你擺脫萬年光棍的命運,按理說絕對不會阻止你給她找兒媳婦啊?不過我說,這就是你不對了,你為了追媳婦都打算千裏迢迢去h市安家了,你都不會為老太太想想?將她老人家也接去一起住?要不然,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多倫多待著,那麽大的別墅,半夜風聲估計都能將人給嚇個半死。”
如果他母親願意來,他也就不用那般糾結了。
雲以晏笑笑:“你知道的,我母親不會願意來到我父親所在的這座城市的。”
臨近下班的時候,雲以晏又接了一台手術。
瞧著手上的資料,雲以晏蹙眉:“怎麽又是他?這都第幾次手術了?那身體怎麽可能吃得消!”
實習醫生陳聰緊跟左右。
知曉這位病人確實是棘手。
起先的時候是動完手術,家屬便急急忙忙將人給接出了醫院。
p>可沒過多久,就在家裏頭出了狀況,急急地被送來醫院搶救。
這樣連續了幾次之後,院方拒絕病人家屬提出的再次將病人帶回家修養的申請。總算是讓病人安安心心地住了進來。
隻不過,這前前後後動了也有五次手術了吧?
時間間隔如此短暫,饒是再身強體壯的人,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恢複調理得如同正常人。
更別提還要在沒恢複沒調理妥當的情況下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手術。
那不是普通的手術,是真真切切的動刀子剖割腹部的。
如今,明明身體已經穩定下來的病人,居然又是大出血,需要動手術。
“雲教授,病人也許是受了自己兒子的刺激,所以才導致呼吸急促血壓升高動過刀子的部位大出血整個人陷入昏迷。”
“立刻施救。”看向病人的臉,雲以晏喊住要出手術室的護士,“病人家屬呢?”
“好像……我記得剛剛還在外頭來著,也許去洗手間了。”
何家。
“離婚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都沒有和我們商量,就這麽自作主張地離了!?當初結婚是這樣,現在離婚也是這樣,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是婚姻,不是兒戲!”
何老爺子將手中的手杖一敲,那上等的楠木與地麵相撞,發出一聲沉重的撞擊聲。
整個人,似乎已經瀕臨怒氣的深淵。
傾玖的身份他雖然依舊不清楚,可他卻很確定,那是黎辛的女兒。
不知道她是黎辛的女兒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他自然是打算好好照顧她的。
當年他沒有照顧好她的女兒,如今,他好不容易得知了她的女兒,還沒好好來得及照顧這個兒媳,結果,她和何瑾朔便已經離婚了。
這場婚姻走到了盡頭,他原以為自己這個兒子能夠順利解決,不至於讓這場婚姻真的走想脫軌的位置。
結果這個混小子倒好,不好好將人給勸住,不好好去彌補自己的過錯,居然和傾玖鬧上了法庭。
打起了離婚官司。
雖然沒有鬧得人盡皆知。
可最終的結果,法庭宣判兩人離婚。
看著那離婚證書,何老爺子恨不得打斷他的腿。
就因為他的糊塗,他們何家失去了一個兒媳,同時也失去了一個孫子!
萬倩蘭想要攔著何老爺子,豈料,何老爺子突然便將離婚證往地上一甩。
剛剛還敲擊著大理石地麵的手杖,驀地便敲響了何瑾朔的背。
“跪下!”
那個向來便對何老爺子的話當耳邊風的男人,那個向來便不會遵循這種古老的下跪方式的男人,居然乖乖跪了。
甚至,帶著虔誠與懊惱。
手杖一下又一下落在何瑾朔的身上,何老爺子越打越用力,那張臉上,帶著怒意,喘息不已。
“你說說,你心裏頭到底是怎麽想的?居然就這樣離了!傾玖有什麽不好,你就這樣將她給踢出了咱們何家?你想過離婚後該怎麽辦嗎?陌陌呢?楠楠呢?傾玖是不打算認楠楠,可你忍心楠楠就這樣下去,永遠都隻能見不能認媽咪嗎?還有陌陌呢?你就甘心隻能遠遠地看著他卻不能站到他麵前對他說你是他爹地?”
“何瑾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幾歲了?”
“你再也不是青春年少的時候了!你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該為自己負責!更要為你背上肩負的責任負責!”
“一張離婚證,你現在是離了,可你想過以後嗎?有想過將來嗎?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何老爺子的話,一聲聲,持續不斷。
幾乎是想要掏心窩子一般將他罵醒。
何瑾朔隻是默默地承受著。
背上,是因為手杖敲打而產生的疼痛。
卻抵不上他心口的疼。
那種疼,來自於心尖。
那一絲絲一縷縷不會致命,卻總能夠在午夜夢回,在他鬆懈下來時,一點點麻痹他的神經,侵入他的骨髓,占據他的大腦,讓他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何老爺子說他沒考慮後果,指責他怎麽能說離就離。
可他,根本就沒有離婚的打算。
選擇讓傾玖背負汙名,還是讓自己背負汙名。
這二選一的選擇題,他選擇了後者。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的心夠堅定。
認準了一件事情,便
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
可唯有在麵對傾玖時,他才知道,他根本就隻有輸得一敗塗地的份。
因為,他不願意她受傷。
看不得她受傷。
也許,她是抱著兩敗俱傷的想法不顧一切地與他站在法庭上。
可他卻隱隱明白,她那般孤注一擲地將他與沈憐伊的緋聞搬上法庭,不過是打算跟自己下一場賭局。
賭他,會不會為了這場官司,而對她窮追不舍,將那些屬於她和雲以晏的吻照搬出來,讓她染上汙名。
而她,贏了。
徹底地,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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