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唐剛剛把那個女子摟入懷中,但覺胸前一陣疼痛那女子立即尖叫起來,使勁地掙紮,雙手還使勁亂抓。他的身子是精赤著的,立即就被那女子的“利爪”抓中。

李唐一聽這聲音,不由大驚,因為這聲音斷然不會是胡清兒的,倒像是——

李唐連忙往後疾退,再看眼前這女子的時候,剛才那股睡意頓時被丟到了爪哇國。這不但不是胡清兒,竟也不是範曉璐,居然是胡秀兒!

李唐心下不由暗叫糊塗,方才由於是剛醒,還有些迷糊,一聽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想當然就以為是胡清兒了。其實,胡秀兒年齒尚幼,稚音未脫,李唐方才隻消稍加留心,斷然不會出現這樣的誤會。不過,如今錯謬已經鑄成——

“好在沒有剛剛見到她的人立即去親她的嘴,也沒有在她身上**,否則事情就更加尷尬了。方才那個應該是純潔的擁抱,這應該不算什麽吧!不管是作為老師還是作為姐夫,都是長輩嘛,長輩擁抱一下晚輩,就像是抱那些穿開襠褲的小孩子一般,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李唐自我安慰地想道。

“你!你!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呆呆地站在那裏愣了一陣子之後,胡秀兒那一雙大眼睛忽然從呆滯狀態醒了過來,她立即後退幾步,指著李唐驚惶地說道。

李唐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此時還沒有穿外衣的。長輩和晚輩的純潔擁抱本來也屬正常,但赤著身子擁抱,好像確實是有那麽一丁點不是很好。

“但願她沒有誤會我吧,我其實真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李唐苦笑一聲,想道。不過他也知道事實上,現在想要讓對方不誤會,確實是很難。上一次就被對方斥為“老色狼”了,這一次比起上一次來,就惡劣多了,因為上一次,胡秀兒其實是明知道那是意外的,隻是心下不忿,才給了自己“老色狼”這樣一個尷尬的封號,但這一次——。

李唐連忙點點頭,道:“好!你,等等!”連忙跑回屋內,毛手毛腳地把外衫披上,這才來到門前,問道:“這半夜三更的,你還這裏作甚?”

胡秀兒冷冷地打量著李唐,忽然哼了一聲,道:“怎麽?許姐姐來,就不許我來?”

李唐連忙矢口否認:“沒有啊,我對你們姐弟三個人是一視同仁的,尤其你和你哥哥都是我的學生,我更不可能會把你們拒之門外的。”

胡秀兒兀自不肯鬆口:“學生畢竟沒有內人親哪!要不然你方才怎麽一見麵就把我當成了姐姐?”

李唐有些尷尬,胡秀兒是很聰明的,並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隨便搪塞過去的。隻是這男女之事又如何能對她言及?他苦笑道:“這個,你小孩子不懂的。總之一句話,就是和偏心與否無關。”

胡秀兒挺了挺胸膛,不服地說道:“小孩子,你說誰是小孩子?”

不得不說,她年紀雖然小,但發育卻極為迅快,胸前雙丸雖然尚不至於驚世駭俗,卻已經頗有一點規模了。隻是李唐終究不是禽獸,對於這樣小的女孩子很難生出褻瀆之心來。

於是,李唐連忙讓步:“好了,好了,你不小,是我太老了好吧!老色狼嘛——”再次想起那天的誤會,還有胡秀兒的那一句“老色狼”,李唐又有些忍俊不禁了。

胡秀兒頓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她嘀咕了一聲:“你那天的樣子,本來就像個色狼嘛!”卻再也沒有提及那個“老”字。

李唐也無意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多加糾纏,便說道:“好了,好了,我像個色狼。那麽,胡二小姐,你半夜三更的跑到我這個禽獸這裏來做什麽?難道你不擔心安全問題嗎?”

這回,胡秀兒倒是沒有繼續糾纏,而是靜默了一下,才抬起頭來,向李唐道:“咱們到那邊坐坐好嗎?”

李唐點了點頭,隨著胡秀兒往旁邊的亭子去了。

由於是月末,今晚天上就隻有一輪淺色的蛾眉月,淡淡地月光照在亭子上麵,雖然也能形成影子,但這影子卻是十分的模糊。其實,這也是方才李唐居然會把胡秀兒當作胡清兒的原因。若是在陽光明媚的白天,這樣的誤會是萬萬不會有的。

李唐隨意在亭子裏麵的一個石凳上坐下,道:“你不是和你姐姐她們住在一起嗎?半夜三更的跑出來,你姐姐都不說你嗎?”

胡秀兒促狹地笑了笑,一邊在李唐旁邊坐下,一邊說道:“我胡秀兒想做什麽,別人管得了,管得住嗎?”隨即,她又撇撇嘴,道:“不過,今天我確實是沒有驚動她們。因為那個莫名其妙的範家姐姐住進去之後,我姐姐就一直和她睡在一起,拋棄了我這個可憐的妹妹。我隻好住到了另外一間房,今晚就這麽堂而皇之地走了出來,我姐姐雖然武藝高強,耳聰目明,也是毫無知覺!”

李唐被她的語氣逗得有點想笑,不過還是笑不出口,他此刻對於胡浪決定把這個小女孩送去經商的想法更加的讚成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古怪精靈,聰明伶俐,不去做奸商實在浪費人才。

胡秀兒見李唐沉吟不語,又說道:“你說不是又要問,我來這裏做什麽?”

李唐笑道:“我現在忽然什麽也不想問了,你想告訴我的,自然會告訴我,不想告訴我的,我問了也是白問,不是嗎?”

胡秀兒“嘿嘿”笑道:“你倒是聰明,不愧是我胡秀兒看上的男人!”

李唐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正色道:“話可不要亂說,你才多大年紀,知道什麽?”

胡秀兒笑得更加肆無忌憚了,前俯後仰的,很有點花枝亂顫的感覺。半天後,她才在咳嗽聲中止住了笑聲,道:“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隻不過是說,你這個人還可以,我還算比較看得起你,你想到哪裏去了?”

李唐暗暗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下,道:“作為你的師長,我必須要提醒你,言辭是很重要的,以你的水平說出這麽有歧義的話來,實在是大大的不該。”

胡秀兒“嘻嘻”笑了一陣,算是掩飾過去。

沉默了一陣子,胡秀兒忽然說道:“你覺得在這樣的夜裏,什麽最能心懷舒暢,如癡似醉呢?”

李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時候他已經開始覺得胡秀兒今天確實有些不一般了。

“我想隻有音樂吧?天色這般暗淡無光,以人力自然難以製造出和天地相抗衡的光芒,來抵消這層層黑幕。唯有聲音,唯有聲音能夠穿透一如穿透光明一般穿透黑暗。而最美妙的聲音,就莫過於音樂了,李大哥以為如何呢?”

“李大哥?”李唐因她的稱呼愣了一下,隨即一想,可不是嗎?都快要成為人家的姐夫了,這“教授”這種稱呼確實是不適合再用了。而現在一切雖然已經定下來了,但手續還沒有辦下來,也不適宜叫“姐夫”,所以這“李大哥”這個稱呼倒還真是目前最合適的。

“嗯,二小姐說的很是。不過,我並沒有音樂天賦,唱歌和鬼哭狼嚎也沒有什麽區別,二小姐應該不會對這樣的聲音感興趣吧?”李唐笑了笑,又繼續說道:“況且,即使你願意聽,這下麵還有一些魚兒,那邊還有那麽多的花花草草。它們說不定會被鬼音嚇住,你又於心何忍?”

胡秀兒“格格”笑道:“你倒是挺坦白的,不過我也不願被鬼音嚇住的。所以,你還是吹笛子吧,上次我不是有一個笛子被你弄走了嗎?”頓了一下子,她又加了一句:“還有,既然你和我姐姐的事情都定下來了,就不要再假惺惺地叫什麽‘二小姐’了吧,還是叫二妹吧!雖然我是吃虧了一點,但這也沒有辦法。”

李唐很想抗辯一聲:“那笛子,明明是你自己硬要給我當作束修的,怎麽又是我弄走的呢?”但是,他很快還是決定放棄申辯,因為他知道若是在這樣的問題上糾纏下去,是牽扯不清的,他絕不是胡秀兒這個小狐狸的對手。

他連忙從回到屋裏取出那枝竹笛,便在胡秀兒的麵前“嗚嗚”地吹了起來。李唐實在是缺乏音樂細胞,雖然也會吹一點笛子,但吹起來那聲音著實是十分的難聽。不過,胡秀兒倒是表現出了難得的耐心,一邊聽,還一邊輕輕地搖頭晃腦,好像李唐吹得很好聽一般。

一曲終了,李唐放下笛子,可憐兮兮地看著胡秀兒,訕訕地說道:“本來也不至於這般難聽的,隻是實在是好久沒吹了,見諒!”

胡秀兒卻笑著站起身來,說道:“吹得很好啊,至少我覺得很不錯!”又看看天色,道:“嗯,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說著,也不等李唐說話,轉身便走。

李唐連忙在後麵說道:“你是不是忘記了說今天到底來做什麽?”

胡秀兒回過頭來,笑道:“我隻是來聽你吹笛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