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到泡妞的事情上,李唐立即放下那不快的心思,“嘿嘿”笑道:“章兄不必多言,小弟省得的,美人垂青,俊彥有情,這乃是天作之合,小弟斷不會做出什麽煞風景的事情來。章兄應該知道,小弟也是同道中人呢!”
章援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知己之感,笑道:“那就好,李兄記得愚兄的名字就行,叫‘元四’。”
李唐詐作才聽見這個稱呼,“恍然”地點了點頭道:“小弟省得了。那就祝章兄旗開得勝,早日抱得美人歸吧!”說著,笑著回過頭去,看也不向觀內的其他人看一眼,便出門而去。
經此一事,那俊秀道士似乎也沒有了繼續講經布道的興趣,而章援和鹿小姐也沒有了繼續呆在延真觀的心情,便雙雙告辭。
那道士也未加挽留,隻是輕輕頷首,目送二人離去。
二人背影剛剛消失,門內忽然走出一個雄偉人來,森森地說道:“怎麽樣了?”
那道士臉上那淡定從容的笑意立即消失,回過頭去,小心翼翼地答道:“副教主放心,這兩個人已然入了屬下的彀中,恐怕是難以自拔了。”
那雄偉男子輕輕頷首,道:“那就好!”
且說李唐出了延真觀,想了一想,還是決定先回去把這個消息告訴範曉璐。既然範正平如此在意自己中的這個探花,甚至還為此苛責範宏德,那如今親自造訪除了自取其辱以外,不會有任何的好處。既然如此,還不如讓時間來冷卻一下他心中的怨懟,等時機成熟了再去找他更好一些。反正這次從老家回來之後,還是要和他朝夕在一個衙門裏見麵的。
況且,現在李唐的時間確實比較緊,因為範曉璐和胡清兒都是女眷,而範曉璐更是一點武功也不會,這一路回家,自然是不能步行。這兩天還要去找找看能不能雇到車,若是不能的話,甚至要買一輛馬車代步。
為此,也不能把太多的時間用在尋訪範宏德上。
正行步間,他忽然眼前一亮,連忙閃到路邊。原來,前麵正有兩個人護挽著手姍姍而來。本來,兩個普通的行人是引不起李唐的興趣的,盡管這是兩個狀甚親密的男人。這時代的風氣就是這樣,上層社會對於從來不把男風當作什麽丟人的事情,很多大戶人家都養得有孌童,而東京城裏也不乏正經營業的蜂寮,養不起孌童的也可以去那裏風流快活。
隻是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李唐卻是認識的,他就是李唐的冤家對頭趙明誠!而另外那個男子,李唐卻不認識,隻是那人的樣貌舉止都十分的清秀俊朗,眉清目秀,簡直讓李唐這個並不怎麽在意外貌的男人看了也不禁有些嫉妒上天在這方麵對他的特別恩賜。
李唐並沒有見過盧芳,不知道眼前的就是他另外一個冤家對頭。
這兩個人本來是一直同仇敵愾對商議如何對付李唐的,但不想時間一長,居然“日久生情”。
盧芳本來是被趙明誠所迫,而趙明誠也沒有玩過這後*庭之味,純粹是因為見了盧芳俊秀,再想起自己的父親經常玩這遊戲,頓時起了效顰之心。不想,這一試過這種別樣風月,趙明誠固然是食髓知味,越發沉迷於期間,就是盧芳也由一味承受變成了主動索取,樂在其中了。
這樣一來,上次他們通過造謠給李唐潑汙水的事情雖然失敗,但卻並無失落之心。因為他們和李唐的恩怨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女人。但是,現在他們如此如膠似漆,對於女人的興趣就淡了很多,不但不再怨恨李唐,甚至有點暗暗地感謝李唐。若不是李唐把對方的女人搶走,他們兩個人又如何能走到一處呢?
李唐躲在路邊的一顆大樹之後見了這奇相,心下不由生出了窺探之心,便暗暗跟在二人身後,想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麽。
走了幾步,就聽盧芳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語態蕭索,似有萬千幽怨藏於其中。
趙明誠連忙憐惜地低聲問道:“子華,你怎麽了?”
盧芳幽幽地說道:“科考放榜都這麽多天了,我總該要回家了,若是總不回去,家裏不知道會怎樣擔心哩!”
趙明誠連忙緊張地說道::“那怎麽行,你若走了,我怎麽辦?你難道忍心拋下我一個人嗎?”
盧芳苦笑:“我就是不忍心拋下你,才會這般為難呐!你說,我總不能一直在東京住著不回家吧!”
趙明誠一聽此言,忽然眼前一亮,道:“可以!如何不可以!你可以修書一封回家,就說你此次科考不第,心中甚愧,羞於見家中父老,要在京中溫書三載,再戰春闈,這豈不是正好?嗯,若是怕你家中不放心,你還可以寫上說京中有一位同窗願意資助你在庠序繼續求學,你家中聽說你學業有望繼續保持,甚至比以前更好,哪有不允的道理?”
盧芳微微點了點頭,道:“你這法子好是極好。隻是你不是說,你這次科考再次不第,令尊最近開始想要約束你的行蹤了嗎?若是令尊不允咱們往來——”
趙明誠眼中閃過一抹堅決之色,安慰地拍了拍盧芳的俊臉,道:“你放心,他不會的!”
盧芳嘟著嘴白了趙明誠一眼:“還說不會,上一次你還在科考,他就約束你了。若不是咱們用計,你那時候就無法脫身。如此你再次不第,令尊臉上定然無光,他肯定會越發拘束你的行動自由——”
趙明誠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之色:“他敢!我是他的兒子不假,一向都敬他讓他也不假,但是若把我逼急了,我一樣對他不客氣!”
盧芳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搖著頭道:“別這樣說,他再怎麽樣,都是你的父親,隻會為你著想,想著你好。雖然有時候這未必就真能讓你更好更快活,但他的本心還是好的。你可不能為了我,和他鬧翻啊!”
趙明誠溫柔地摟過盧芳道:“也隻有你才會這般為我著想。至於他——他若是不為難我,不幹涉咱們的往來,我自然還會繼續當他的好兒子,他想讓我做什麽事情,我還會繼續幫他做。而且,我已經想好了,這三年以內,咱們一起努力攻書,你是舉人,本就很有功底了,加上我在旁邊監督促進,一定能考上太學的。到時候咱們就是太學的同學了,到了下次科考,定然可以雙雙中舉,讓他也揚眉吐氣一回。
但是,若是他一味幹涉我的自由,阻止咱們之間的往來,那我就不惜和他決裂。你你便是,他還不敢和我決裂,因為我手頭上還掌握著他太多的秘密。況且,我畢竟是他最小的兒子,他對我一向也是最好的,我想我們父子之間應該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盧芳顯得異常的感動,靠在趙明誠懷裏,道:“德甫,你對我真好。”
趙明誠輕輕地拍著盧芳的肩膀道:“你這個小傻瓜,我不對你好,又對誰好?”
盧芳聽了此言,忽然抬起頭來,眼神有些飄忽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問你一句話,你可不要生氣!”
趙明誠笑道:“你盡管問就是,我如今把這顆心都給了你了,又有什麽好瞞著你的呢?不過,你如今就連我這玩意的尺寸都量過了,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呢?我倒是有點好奇了!”
盧芳俊臉一紅,輕輕地拍了一下趙明誠的胸口,道:“討厭!”隨即正色道:“我聽說——我隻是聽說,你父親最近一直在為你聯絡朝中一些大員之家,說要為你挑一門親事。你會不會有了媳婦就把我——”
趙明誠臉色立變,道:“怎麽會有這等事情,我都沒有聽說!”
盧芳可憐兮兮地望了趙明誠一眼,那眼神裏透出來的幽怨之意簡直讓鐵石心腸的人也要為之心軟。
“我隻是聽說而已,可不是真的在懷疑你!”
趙明誠連忙賭咒發誓,說道:“我父親有沒有做這等事情,我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就算真有其事,我也斷然不會答應的。我這一輩子已經認定你了,任他所選的女子再是賢惠,再是美貌,我也不會動心一分的!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盧芳連忙拉住趙明誠舉起的手,道:“我也不願你發這樣的毒誓,因為不管你待我怎樣,我總是會一心一意地待你的。所以,方才你發的誓我可以當作沒有聽見過。不過,我倒是有一個辦法,若是你能做到,我就願意相信你!”
趙明誠連忙說道:“你說!”
盧芳道:“咱們和那個李唐結怨不就是因為女人嗎?下次你見到他,若是能當著眾人的麵告訴他,你再和那個易安居士毫無瓜葛,我便相信了你!”
趙明誠想也不想,立即點頭道:“這有何難,你偏偏吃這幹醋!現在就算是李清照站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多看她一眼的,你放心便是。你看看,我最近可還提過對付那個李唐。我既對他沒有了怨懟,又豈會怕和他說這樣一句話!”
李唐躲在後麵聽到這裏,暗忖道:“既然你這般說,咱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你們之間的‘愛情’,雖然我不能理解,但我祝福你們!”
想著,暗暗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