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五十五章 看清你的心（一）
莫小北的身子瑟瑟發抖，握著刀柄的手不住的抖，一雙眼卻是倔強的瞪著他，不肯鬆懈半分。
看著她的模樣心疼得不能自已，指尖輕彈閃著冷冽寒光的刀身，吹了一口氣，唇邊的戲謔更深了些，“你不是也很舒服嗎？既然我們都很舒服，何需道歉？”
“端木秋！”咬牙切齒，他就要如此相比嗎？“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烏黑的瞳眸中布滿了血絲，白無血色的下唇被生生的咬出了嫣紅的痕跡。
秋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刀柄，刀鋒對準胸膛，語氣凝重，
“小北，記住，對仇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對傷害你的人永遠不要心軟！”
她好驚慌，掙紮著要鬆開被他握住的雙手，秋的力道被的加重。突然，她有一種不安，他的笑不再是戲謔，而是留戀，滿含深情的留戀。他要做什麽？
“秋……”
“小北……不準忘了我！”
身子猛然前傾撞進了刃口，大滴大滴的鮮血順著刀身留下，莫小北的眼裏手裏身上全都是血，這樣的梅花卻是在蔓延。大片的紅，刺目的紅。
“秋……秋……”顫抖的雙唇張合著，驚慌失色的小臉上全是不知所措。
“小北……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你……我唯一的要求……”端木秋俊美的臉頰上滿是心疼，他怎麽會不知道這樣強迫的方式會是她心裏的痛，可他還是做了。
手臂無力的抬起，泛白的手指伸向她的麵頰……她的心裏有他，這足矣！
“啊！”莫小北愣了半晌，才垂眸看沾滿鮮血的雙手，看著匕首還插在秋的胸口，而他……
無助的哭喊，不顧自己身上不掛一絲，跌撲過去摟住他的身子，
“秋，你嚇我的對不對？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一手扶著他的腰身，嘴唇顫抖著去吻他滿是汗珠的額頭，另外一隻手顫抖著徘徊在沒入秋身上的刀身，他胸前的大片衣襟已經被侵成了鮮紅色。
“小北，小……小……”秋拚著最後的力氣去抓絲被，想蓋住她玲瓏的身體。
“秋，秋你不要說話，求求你你不要說話……求求你……”好害怕，好害怕，雙臂緊緊的抱著他的肩上，雙唇摸索著問他刀刻的麵頰。她不能失去他，絕對不能。
門被大力的衝外麵撞開，率先衝進來的是宇，隻是看了床上兩人一眼，抿唇並不說話，而是側身在旁邊的櫃子裏翻找出各種各樣的藥瓶兒。
隨後進來的是瑾，看見秋已經昏了過去，莫小北赤果著身子緊緊的抱著他，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再看秋胸膛插著的刀柄，這不是前幾日剛得來的嗎？
“宇，把小北抱出去！”搭了秋的脈搏，歎了一口氣，再看抱著秋的莫小北隻是癡癡傻傻的。烏黑的發絲垂落，依然擋不住她身上的青紫。
心口的那把刀又插得深了一寸，他如何不知如何不曉，隻是他不能那麽自私。
宇看向莫小北，微愣，找了秋換洗的幹淨長袍，披在莫小北的身上，
“小北，他……死不了！”心裏對秋的氣憤又升了一份，秋實在太過分了！
“不……秋，是我殺了他，我殺了秋！我沒殺了那個人，卻把秋殺了！血……”
莫小北語無倫次，隻是更緊的摟住了他，眼睛裏也沒用聚焦，隻是那麽看著，機械得重複著。
宇看見這樣的莫小北，背過臉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帶著怒氣瞪著瑾，這是長這麽大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他。“這下……你滿意了？”
“把她送出去！馬上。”他又能如何？算錯了秋會偏激至此？語氣更重了些，不再看莫小北。轉身取拿桌麵上收拾出來的各種瓶子。
“小北，放手……秋死不了！”宇扶著秋的身子，莫小北並沒有鬆手，而是害怕有人跟她搶一樣，更緊的摟著，“秋，我的秋……不要離開……”
“小北，相信我！”這個時候的她精神已經介於崩潰的邊緣，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清醒。點了她的穴道，別過頭將她裹好才抱起身往外走。
“不要讓她看見血……”聽見瑾的話，宇再也未作絲毫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明明知道小北不願意，為何還要強迫她？難道這就是秋要給的愛嗎？為了減少自己的內疚，就用這樣的方式贖罪嗎？瑾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小北心裏有他！如此一來，卻把所有的傷都給了這樣一個弱女子，這樣的愛情公平嗎？
關係雖然親密卻沒有真正的夫妻之事，宇擦幹了她手上的血跡，便讓丫鬟服侍著梳洗沐浴。自己則再次去了秋的房間，這是瑾已經處理好了傷口，靜靜的守著秋。
“她……沒事吧？”聽見屋裏響起腳步聲，也沒回頭，深吸一口氣便問。
“嗯……”走近床邊，秋靜靜的躺著仍然可以尋找到那一抹滿足。早就知道瑾也是精通歧黃之術，一直未曾親眼見過。這一次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整理好秋的傷口，手法如此嫻熟可見一斑。在這院子裏，他就是這樣，隱藏自己的鋒芒讓弟弟們發揮，其實他才是最深不可測的一個人，奈何這次？
“大哥……以後，如何再麵對她？”
“還能怎麽麵對？”俊俏的臉上卻是和麵具一樣的清冷，無奈的搖搖頭，身子微傾把秋露在外麵的手放進被子裏。
“如此，圖的就是不再麵對。”
她要他幫忙選擇，這讓他如何選擇？自私的留著她在身邊受苦嗎？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時候心有多痛！如果秋處在他的位置，也會如此吧？
“大哥……真的放得開嗎？”宇盯著瑾看，這幾天他對小北的故意冷落他不是不知。想著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沒好問！“難道是因為那個詛咒嗎？大哥是身體是不是已經……”
“宇，”站起身，對於這個問題，他不想再談！“我很好！你去守著她吧……她睡得不安穩的時候，你就側身貼背摟著她，就會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