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官媒突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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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度委屈壓抑的嚶泣聲,雖然極其低微和隱忍,但是夜深人靜時,對於聽覺異常靈敏的顏薄雲,想忽略都很難。

她哭了她哭了

顏薄雲的腦海瞬間凸顯這三個字,驚的他連自己的噴嚏止住了都未曾發覺

隱抑的輕嚶聲忽高忽低的傳入耳鼓,原本極度憤恨的他忽然就有些失落,還有些不知所措

堅強如她,心機如她,死倔如她,伶牙俐齒如她,榮辱不變如她,可是,她怎麽就哭了?

顏薄雲喃喃自語,伴著那一聲聲楚楚憐人的哽咽聲,他的腦海甚至浮現出此刻的她,正抱膝孤弱的抖肩落淚,雙唇緊咬,淚水婆娑……

忽然,他的心裏生出了一絲自責,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有些過分了?

原本,他沒有打算這般羞辱她的。

他隻是看不慣她與霍遠楓親昵款款,卻隻會對自己鄙夷譏諷。

而且,他恰好聽到了秋荷與清夏說她是很有心機的,她竟然在大街上將煜煜弄哭,卻在自己麵前裝出一副全心全意疼愛煜煜的虛偽假象。

還有,她總是要麽不遺餘力的頂撞他,要麽一副表麵柔順,內心卻不屑的姿態,讓自己對她束手無策,牙根恨癢。

而且,而且,他還以為她對他有那份心機,有那種所圖,所做一切不過是欲擒故縱。

所以,所以,今晚的他才會這樣,這樣失控,這樣失了定性。

想著自己對她所做的一切,特別是,特別是最後兩人的身形絞纏,驀的,他的下腹又是一熱……

該死,定是太久沒有到姨娘房裏去了

有多久沒去了?

嗯,出征三月,回來後,發現煜煜失蹤了,幾個姨娘都有責任,盛怒之下,一個也沒理會。

算來,最後一次還是出征前去的謝姨娘房裏,所以後來謝姨娘懷了身孕,可惜,還是沒有保住。

嗯,的確是憋的太久了,才會,才會有這樣的失態和衝動吧

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擔心她的,愚蠢如她,怎知她已經被幾波巨大勢力盯上了。

否則,他又怎麽死乞白賴的住在這裏,還強行要她留下

隻是他沒想到,最後會演變成這樣,她應該也有責任吧,是她一再的觸怒他,撩撥他,逼的他忍無可忍

伴著樓下嚶嚶的低泣,顏薄雲手臂交疊做枕,直咧咧的躺在屋簷上,不停的為自己開脫,似乎這樣會讓他心底的內疚和心悸消去。

忽然,幾聲輕疾的腳步聲慢慢的由遠及近,一個飄忽的身影轉瞬間就靠近了樓下的小院,看那身影貼近的方向正是――

果然有人按耐不住了

不好,她有危險

顏薄雲的心髒陡然緊縮,他一個飛身而起,順手捏起一片瓦片,手下一發力,瓦片碎裂成數片,一個輕躍轉至隔壁品香樓的簷角,在那個位置足以將小院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眼看著那身影已經欺上了窗扇,顏薄雲食指中指夾住碎片,手腕輕揚,“嗖”的一聲,碎片穿透夜空,掠起一震呼嘯的撕裂聲。

遠遠的一聲悶哼隱隱傳來,顏薄雲故意身形一閃,一抹方巾遮麵,向著空曠的街巷飛奔而去。

那被打中的身影神色複雜的看著簷角飛躍的身姿,瞥了眼手下可及的窗扇,瞬間猶豫之後,終是向著顏薄雲的飛去的方向狂追而去。

確定身後的黑夜影追了上來,顏薄雲放緩了腳下的步子,斜倚著一顆枯死的樹幹氣定神閑的等著來者。

“閣下是誰?”黑影問道。

“是誰不重要,就是想提個醒,牽一發而動全身,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以你主子的謀略若犯如此低級的錯誤所謀之事還是盡早死心,至少可以落個靜好安穩”顏薄雲說完,一個飛身遠去。

天色剛剛破曉,整個燕京城還處在寧謐沉寂裏的時候,聞南便急匆匆的下了馬車,一步衝到門前,叩響了門板急聲喊道:“小姐,小姐,你在不在裏麵?”

芙子墨打著哈欠披衣打開了房門,故作輕鬆的說道:“天沒亮就咋咋呼呼,我不在裏麵還能在哪裏?”說著背轉了身子,快步鑽進被窩,將被子拽至頭頂。

“小姐,這一夜可擔心死我了,你,沒什麽事吧?不少字”聞南來到床前,彎腰就要掀開被子查看。

芙子墨將被子一攏,攥在手心,翻身背對聞南,睡意朦朧的說道:“我能有什麽事,困死了,你讓我好好睡會兒,稍後喚你再進來”

“奧”聞南半信半疑的退了出去。

又約瞪眼躺了一個時辰,芙子墨快速的起身,選了件高領**的寶藍色小夾襖穿在身上,對著鏡子細看了一番,確定遮掩的還算嚴實,一顆心方落定。

可是唇瓣的隱隱紅腫青痕醒目的映在鏡中,讓她一貫清明淡定的雙目染了一層恨意和鄙夷,她對著鏡子狠狠用手背來回搓擦,卻惹的那腫痕更加明顯。

芙子墨垂目將銅鏡甩向一旁,抿唇輕語:顏薄雲,你等著,什麽賬都可以一筆勾銷,但是,這賬,我一定要你見血來還!

麵上略施粉黛,掩住蒼白的臉色,玫紅的唇彩輕塗,將那青腫遮去幾分,竟比平日裏多了幾分清麗明豔。

不管內心再淒苦悲愴,麵上依然清淡如水,靜婉端方。

堪堪一切收拾妥當,便聽聞南大步的走來,語氣驚急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簡直莫名其妙門口,門口竟然有個官媒,說是代,代侯爺來向小姐提親”

芙子墨的身子忽然一僵,眼底一抹嘲弄而起,顏薄雲,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上杯茶,讓他們候著”芙子墨穩了穩神色對聞南說道。

“小姐,你不會真的要答應吧?不少字”聞南驚詫的看向小姐,卻吃驚的發現今日的小姐竟是比往日多了一份明麗婉約之美。

“可是――”聞南還想再說下去,卻發現小姐的臉色很不好,不由的噤聲退了出去。

在屋裏閉目思索了一會兒,心思落定才穩步去了品香樓的大堂。

抬步來至前邊,一個花衣紅臉渾身上下色彩誇張的婦人正居坐在大堂的長凳上,一臉的不耐煩,而一旁的聞南則一臉的不情願。

芙子墨身子一頓,怎麽是她?那婦人正是昨日陪閔侯爺而來的那位,厚唇利齒,稀疏的吊梢眉下有著一雙促狹的精明鼠目。

見到芙子墨款步而來,那女人一改臉上的不虞之色,尖利的臉上瞬間堆起一抹誇張的驚詫笑容,連忙直起身子迎上芙子墨,未語三分笑,諂媚道:“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姑娘大喜啦”

芙子墨蹙眉不解,“這話夫人從何說起?”

“哎呦,瞅瞅姑娘這眉眼,這通身的氣派,也隻有姑娘這份氣度才入得了侯爺的眼界,老身可不是要給姑娘道個萬千之喜麽?”

瞅著芙子墨還是一臉的懵懵懂懂,這婦人也不再賣彎子,濃鬱的香帕捂住口鼻笑道:“老身是燕京東片這地兒的冰人,夫家姓趙,經手的姻緣那是數不勝數,哪樁不是天作之合,玉錦呈祥,說來也巧,昨個侯爺一見姑娘之下,竟是生了憐香之意,老身我就舔著老臉來給姑娘賀喜了”

說著她自認親昵的攜住芙子墨的手,巧言笑道:“姑娘真是個有福的,雖然侯爺已經有了四房姨娘,可侯爺絲毫沒有看輕了姑娘的意思,官媒下聘,那可是有大燕的律法為依仗的”

“敢問趙冰人說的侯爺是哪家?”芙子墨沉聲問道。

“呦姑娘真是太會說笑了,當然是咱們當朝國舅閔侯爺唄”趙媒婆說的趾高氣揚,揚眉吐氣,仿佛那閔侯爺是她家的至親侄子。

“什麽?閔侯爺,竟然是那個閔侯爺?”聞南失聲大叫,臉色煞白的看著小姐。

趙媒婆隻當聞南是驚喜的不能接受,高傲鄙夷的睨了聞南一眼,抬高了下巴,等著芙子墨對她彎腰諂媚。

芙子墨心下巨驚,雙眉緊蹙,雙手不可抑製的微微收攏,勁量壓下心底的驚慌,對著趙媒婆出其不意的說道:“這門親事是崔夫人提起的吧”

“啊”趙媒婆神色一變,崔夫人可是一再的告誡她要守口如瓶的,轉眼幹笑道:“誰提起的不重要,關鍵是這天大的福氣可是姑娘來享受,這是多大的恩寵,燕京多少姑娘眼巴巴的盼都盼不來呢?”

看著芙子墨的眼神有點冷,趙媒婆心思一轉,壓低聲討好道:“看姑娘這眉眼確實是個有福的,起先中意姑娘的是閩侯爺的父親,當朝的國丈大人。可老身幾次提醒,幸侯爺憐惜姑娘蕙質蘭心,說收為姨娘一樣可以盡孝在國丈榻前,國丈雖身份尊高,畢竟臥榻多年,比不得侯爺年輕有為……”

趙媒婆還在自以為是的對著芙子墨掏心掏肺,反複強調自己對她是多麽的有恩,原本她會成為半老頭子癱臥在床的國丈第八位姨娘,是自己巧舌如簧令侯爺改了初衷,成就了她現在閔侯爺五姨娘身份的大富大貴之福……

口吐白沫絮絮叨叨的趙媒婆邀功了半天不見跟前的女子有絲毫回應,一抬眼卻發現芙子墨臉色鐵青雙目沉水,正一動不動死死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