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殺人眼神

“你”個天殺的渣猴看著顏薄雲恥還要找上三分理的良樣,芙子墨咬唇腹罵,想率性轉身離去,又擔心夏誌遠就這樣一直躺在街上,隻好再次歉意的看向霍遠楓。

霍遠楓挑眉看了一眼顏薄雲,對著芙子墨微微點頭,溫和的說道子墨,你先送他回去吧,稍後我去品香樓找你”說完大步離去。

“背上你的表妹婿走吧,猴爺”芙子墨鄙夷的說道,一個堂堂的侯爺,當著滿大街的人耍寶,他也真能拉下這個臉來。

再往街上一瞅,才發現剛才還圍了滿滿當當的一圈子人,這會子全都退避到幾十丈以外,外帶還有幾個顏府的家丁把守著,芙子墨氣的嘴都歪了,欺男霸市的惡猴

其實,芙子墨也不知道夏誌遠住在哪裏,幸好有幾個好心人指了個路,穿過南市口繼續往南走,一路上七繞八拐的,穿過一個個胡同口和彎彎繞繞的小巷子,終於在一個門簷褐舊的破落小院前停了下來。

芙子墨扶著門檻揉揉走的酸痛的腿腹,原本可以雇個小車或者軟轎,可是,為了看某人背人累成熊包的樣,她一路咬牙忍了下來,但讓她失望的是,大猴子身上扛了個夏誌遠竟然臉不紅氣不喘,腳下像踩了祥雲般輕緩,實在是折騰了半天,苦的是。

更讓她詫異的是,顏薄雲好像還是個吃飽了找虐型的,大手一揮將幾個侍從遣走了,竟然當真親曆親為的一路扛了夏誌遠回家,真是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顏薄雲瞅著額頭細汗涔涔,臉頰緋紅,苦著臉揉腿的小女人,暗自撇嘴,果然是個爭強好勝,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蠢女人

“喂,你抽的哪根筋?你把品香樓弄成什麽樣了?”芙子墨緩著腳上的痛,沒好氣的說道,“要真是有銀子沒地兒砸,就捐給這些人家他們肯定會早晚三炷香的供著你”

這裏似乎是繁華燕京城的死角,要不是真的走入這裏,真的不能想象在富庶的燕京還有這樣破落密擠的簡屋陋巷,有的是棲居了幾代人的老屋,有的是臨時租賃的危險搭建,窩窩擠擠,蒼涼破落的讓人心酸,隔壁半截斷木柵欄裏幾個破衫露腳的小孩子正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們兩人,那眼神,就像非洲饑餓的難民兒童,讓人不忍心觸及他們的眼神……

顏薄雲似乎也沒料到燕京城內還有這樣一個居民區,他眯眼掃了掃四周,意外的沒有理會芙子墨不善的語氣,單腳踢開本就不牢固的破舊門板,“咣當”一聲,門板應聲摔倒在地,毫不客氣的斷成兩半。

“你”芙子墨氣的手一抖這人怎麽這般囂張跋扈“在你眼底或許破陋的不值一文的東西,說不定就是這個家庭唯一值錢的重物,你怎麽可以——”

芙子墨正氣的不知如何是好,卻見一個發絲散亂,骨瘦如柴,雙目猙獰的姑娘由本就不存在門板的屋裏衝到院門口,一聲怪叫,對著顏薄雲就撲奔了上來。

“秦川,你來了哦你是來娶我的對不對?嗬嗬,嗬嗬,娶我的,你真的來娶我了嗬嗬嗬嗬秦川,你真好嗬嗬嗬嗬……”

那姑娘嗬嗬癡癡的,雙手對著顏薄雲的腰就摟抱了上去,將清瘦的隻剩空洞眼神的臉埋在他的胸前,一臉的流連滿足……

這是什麽狀況?

芙子墨愕的看著忽然竄出的女子,驚訝的捂住嘴,試探的喚出一聲迎秋,你是迎秋對不對?”

正幸福的摟抱住顏薄雲的女子聽到有人喊她,立刻轉過頭來,原本含笑的臉陡然猙獰恐怖,她一把推開顏薄雲,對著芙子墨就撲掐了過來,嘴裏含糊嘶啞是你,是你勾引了川哥哥,是你讓川哥哥不要我的,嗚嗚,我要咬死你……”說著抓起芙子墨的胳膊就張開口咬了上去。

芙子墨驚得麵如死灰,可是雙腳卻像釘住了一般,怎麽也挪動不了半分。

“啊”夏迎秋忽然一聲慘叫,昏倒在地。

“你——你,把她怎麽樣了?”芙子墨顫聲問道,仍是心有餘悸,剛才的迎秋真是太可怕了

顏薄雲卻是不理會芙子墨的話,幾步將夏誌遠扔進了屋裏,來到芙子墨的身前,伸手就要擄起她的袖子。

“你要幹什麽?”芙子墨急忙往後退了半步,將手背向身後。

“蠢女人,這會到挺會躲,剛才幹什麽去了?”顏薄雲撇嘴冷哼

芙子墨氣結的不理會他,轉身蹲下來看迎秋,可憐的姑娘,真的好瘦,被秦川逼的已經沒有人形了。

“哎呦,你們是誰?你們把可憐的迎秋怎麽了?”忽然從院外奔入個四十幾歲的婦人,看著地上的迎秋一臉的擔憂憐憫。

“請問大嬸怎麽稱呼,你不要誤會,我們是夏誌遠的朋友,夏誌遠這幾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芙子墨對著那女人問道。

“唉,我夫家姓李,就住隔壁,還能是什麽事,不就是秦家不同意這門婚事,誌遠氣不過找去理論,被秦川找人給了一頓唉,這可憐的兄妹兩人”李嬸說著,忍不住提著袖口直抹眼淚。

什麽?還是不同意?芙子墨瞥了一眼顏薄雲,對著李嬸說道不是由程大人親自保媒了麽,秦家應該沒有理由拒絕了?”

“唉程大人保媒,對一般人家還可以,可那秦家是誰?是當今在皇上跟前最紅的侯爺顏薄雲的親姑母家,秦家說不願意,程大人還能怎樣,難道真為了誌遠去跟侯爺作對?唉,說來說去,還不是秦家有侯爺撐腰唉,姑娘,這就是世道啊就是命啊”

李嬸看了一眼迎秋,合著芙子墨的力把迎秋弄進屋裏,又絮絮叨叨的說道看看迎秋,多好的一個姑娘,活活被秦川那個沒人性的東西給禍害了,有誰敢站出來說句秦家的不是,就是程大人也忌憚侯爺三分啊”

李嬸越說話越多,卻都是最底層勞苦大眾最真實的想法和心裏話,芙子墨連連點頭附和,時不時的拿眼瞥顏薄雲,哼,聽聽吧,聽聽你有多麽出名,聽聽你的名聲是多麽的威不可抵。

看著家徒四壁,簡單的隻有兩張床板,兩個凳子的室內,芙子墨將身上的荷包解下,“李嬸,夏誌遠和迎秋就麻煩你多照顧了,這是一點心意,你拿著幫他們置辦點物件,給迎秋多補一補,過幾天我們再來探望他們兄妹”

“好姑娘真是個好心人,我代誌遠兄妹謝謝你們”李嬸握著荷包感激的對著芙子墨直作揖。

兩人聲的出了院門,想著夏誌遠兄妹的狀況,芙子墨沒好氣的對顏薄雲譏諷道尊貴的大猴爺,想不到你除了本人能立功仗,就是名號也很好使啊,真是讓人敬仰佩服”

自夏迎秋出現後,顏薄雲就一直臉色鐵青,他繃著臉一言不發,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到後來足足撇下芙子墨長長的一段距離,再到後來,他快的連個影子也沒有了。

卑鄙的東西芙子墨忍著越來越痛的腳,慢慢的往前走,這裏距南市口似乎還有一段距離,身邊來來往往經過的多是衣衫半開的腳夫,還有些舊衣舊衫的姑娘媳婦,個個都拿眼偷偷的瞧她。

其實她的衣服很普通,拐到正街上,沒有一個人會多看她一眼,可是在這些窮苦的人這裏,她就像一個普通的山雞掉進了一個禿毛雞窩,就顯的格外惹眼了。

一個汙眼穢形的中年漢子,斜叼著一根枯草,不懷好意的慢慢靠了上來,拿眼不住的上下斜睨她,“姑娘,這是要去哪裏,哥哥送你一程”

芙子墨心裏發緊,麵上不予理會,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那漢子卻是腿一橫,身子轉到了她的對麵,擋住路調戲道哥哥我給你說話,連個臉子也不賞,是不是太——”

“哢嚓”,“啊哎呦”爹唉,娘唉,幾聲脆響,那漢子眨眼跪躺在地上,抱著的一條腿蜷縮**,臉上布滿了驚恐和劇痛。

“還不快滾”顏薄雲對著地上的男人一臉寒冰,渾身充滿了殺氣,嚇的身後的兩個轎夫手一哆嗦。

直到坐進轎內,芙子墨的手都在發抖,上轎前她對著他大聲出口你拽什麽拽,你和他沒有兩樣,不過是包裝好一點”

顏薄雲眯眼看著這個強作鎮定的小女人,一手撐住轎頂,半彎了身子,將頭探入轎內,正對上她因愕驚恐陡然睜大的清明雙目,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方緩緩的將轎簾落下,對著轎夫一擺手,轎子便顫悠悠的抬了起來。

微微抖動的簾布遮住了外麵的身影,芙子墨捂住狂跳的心,略微平緩的心悸,才驀然驚覺她已是後背一身冷汗,手心也是濕濡涔涔,這個人,真的有生殺予奪的變態氣度,有時候她真的很怕他的眼神,那眼神真的能殺人。

二更送上,棲木憋壞了,去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