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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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麵無表情的望著一動不動看不出死活的顏薄雲冷聲道:“帶走!”

臨行前,皇上雷霆大怒下旨,不論是死是活都要將這個男人帶回去,哪怕是一具死屍。

幾個士兵立刻上前將顏薄雲架起,剛剛止住的血一股腦的又噴湧而出。

“住手!”扁暮揮拳砸倒一人,去搶顏薄雲。

此刻的他沒有一絲生機,就如一抹飛絮在風中飄蕩,任由他們你爭我奪。

“住手!”芙子墨抓起劍對準自己的胸口,撕裂心肺般的大吼,“放開他,放開他,我讓你們放開他啊!”

“郡主!”雷霆大驚失色,卻是不敢上前,“你不要衝動,皇上是為了保護你,皇上要讓他給郡主一個交代!”

芙子墨愕然的望向扁暮,扁暮搖頭,不是他說的,他隻是帶信給扁晨說讚菱死了!

“小姐,是我,是我擔心小姐安全,偷偷給皇上送了密信!”卓穀跪下來直磕頭,早在跟隨芙子墨北上前,他已經是皇上的人了,既保護小姐,又監視顏薄雲。

劍更貼近身體一分,芙子墨看向雷霆,“我不管,放開他,放我們走!”

雷霆怔住,幾番權衡,無奈的歎息一聲,“放開他,我們走!”

皇命重要,郡主的命更重要,皇上可是說了,郡主若是傷了一絲頭發,他就不用回去複職了,幸好他來的及時,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正北方向萬眾兵馬急急而來,正是顏薄雲的所有精銳傾巢而出,雷霆看了一眼,留下了所有療傷的藥帶兵走了,皇上說現在還不是攻打北疆最好的時機,臨行前瞥了眼奄奄一息的顏薄雲暗自搖頭,這人隻怕真的沒救了!不知皇上知道後是開懷還是失落?

扁暮不停的抽打馬身,以最快的速度往最近的城裏趕去,馬車劇烈震動,芙子墨抱緊了身體越來越冷的顏薄雲,淚一滴滴落下,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麽?這就是她想看到的麽?她恨死了他,可是為什麽還如此的怕他沒了聲息?

在最大的藥堂停下,扁暮二話不說和掌櫃的將人抬進內間,止住要進入的芙子墨,“夫人,你先去休息,放心,有一線生機我們都不會放棄!”

芙子墨望了望他受傷胡亂包紮的肩膀,抹去淚水,勉強撐出一個微笑,“你還有傷!”

扁暮微微一怔,點頭,“先救爺再說,爺拖不得!”隨即進入內堂,將門合攏。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期間來來往往幾波人,有的捧著一盆盆紅紅的血水,有的捧著大卷的紗布,有的飛快的來回送藥,芙子墨就那樣怔怔的等在門口,無一人打理她。

香杏哽咽的拉住她,“夫人,你先去休息一下,才有力氣照顧爺啊!你這個樣子,爺醒來肯定又心疼了!”

芙子墨茫然的搖頭,她哪也不去,就守在這裏,隻有守在這裏,她才不會昏過去!

從黑夜到黎明,天色越來越亮的時候,那望了億萬眼的房門終於打開了,扁暮血絲遍布,異常憔悴的看向她,半憂半喜道:“幸好爺情急之下偏了方向,再往左一分,就……”

雖然中了三槍,兩槍卻是打中臑會處,隻有一槍離心髒很近,也算是生死間留了一線。

“他……不會……死了?”芙子墨顫不成調。

扁暮輕輕點頭,“但是還在昏迷,不知道能不能醒來,即使醒來也要修養很長時間!夫人!”

芙子墨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北疆和大燕的交界處,昔日的商貿繁華隱匿在過年的氣氛裏。

窗外的雪已經落了一尺多厚,街上行人稀少,家家戶戶閉門不出,但是爆竹聲聲不絕於耳,除夕的喜慶氣氛今年異常的濃烈!

一個小巧的四合院落裏,大紅的燈籠高高掛,兩個漂亮的小男孩穿著嶄新的衣服跟在一個麵色清潤的男子身後堆雪人。

“墨雲,快放下,那雪不能吃!”煜煜好看的眉頭皺在一起,拍掉墨雲手裏的雪團子,大人味十足,“你再淘氣,我就告訴娘去!”

“舅舅,哥哥壞壞!”墨雲嘟著小嘴撲進扁暮懷裏。

扁暮攏住墨雲通紅的小手,摸摸他精致漂亮的眉眼,親了親他的小手,“走,我們看看爹爹去!”

外麵飄著鵝毛般的雪花,廚房裏熱氣騰騰。

“夫人,你看卓穀,身俊挺拔的大小夥,手比大姑娘還巧,你瞧這麵皮擀的多薄!”香杏望著卓穀擀麵的手,嘖嘖驚歎。

芙子墨看了香杏一眼,輕笑,“嗯,誰嫁給卓穀,那可是有了大福氣了!”

卓穀瞥了香杏一眼,俊白的臉騰的就紅到了耳根,芙子墨哈哈大笑,偏偏香杏還在盯著卓穀的手驚歎。

芙子墨搖頭,香杏這丫頭真是後知後覺。

一個個胖鼓鼓的餃子下鍋,鴨子般翻著肚皮漂起,屋裏子彌漫著濃濃的菜香,火紅的灶膛映得人心裏暖哄哄的,踏實,熨帖。

“小姐,我們來啦!”緊閉的大門被推開,一個興奮的大嗓門響起。

“聽北!”芙子墨急忙奔了出去,大驚失色,“千萬別動,地滑!”

清夏看著聽北圓鼓鼓的肚子,挽住聽北的手笑道:“她呀,總是跟個孩子似的,我要一天到晚的盯著,鬧的跟是我懷……”

清夏說著忽然住了口,麵色通紅,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說這話,可真是……

芙子墨望了望身後盯著清夏的讚安,歎息一聲,心中有了計較。

讚安直接去了內間看望大命沒死依然昏睡的侯爺,芙子墨拉著清夏和聽北說話。

待讚安出來後,眾人齊動手,拉開桌子擺上飯菜和團圓餃子,扁暮望向芙子墨,“夫人,侯爺不宜移動見風,你就說兩句吧!”

芙子墨端起酒杯,眼中一片霧氣,“千言萬語一句話,相守不容易,珍惜眼前人!”

大家頗有感觸,紛紛低頭飲酒,芙子墨親自給扁暮斟了一杯,“大哥,子墨敬你,墨雲以後就由你費心了!”

扁暮點頭,將墨雲抱在懷裏,“子墨你放心,我所會的,必定對墨雲傾囊相授!”

夜深人靜,正房的東間一盞燭光依然搖曳,芙子墨輕巧的將水盆放下,擰下濕巾,坐在床邊,拿起那骨節分明修長的大手,輕柔的擦拭。

“你可真能睡,過年都不眼饞,我們今天包了好幾種口味的餃子,煜煜吃了十個,墨雲吃了六個!兩個人加起來吃的正好是你在品香樓吃的數!那時候辛苦弄的兩盤,一下子就被你吃了一大半,也就是霍大哥修養好,我當時氣的臉都綠了,恨不得從你嘴裏扣出來……”

芙子墨說著笑出了聲,“讚菱和清夏她們都來了,商量好了,正月十五讚安將清夏收房,等著你醒來給他們主婚呢!

墨雲性子溫潤,我決定讓墨雲跟扁暮學醫了,我認了扁暮當大哥,你醒來後記得給扁暮行禮喊大哥,你要是對他不敬,我饒不了你……”

窗外的雪花變成柳絮飄飛的時候,芙子墨將卷簾攏起,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花香,明媚的陽光照了進來,靜靜映在床上俊美靜謐的睡顏上,芙子墨看的便有些癡了。

“你也該醒了吧,再不醒我就掐你了,我真的會掐哦!

讚安沒能得到你的主婚好像很失望,但是清夏更失望,因為他們成親那晚,聽北早產了,聽北可真厲害,龍鳳胎,先落地的是哥哥,男孩當哥哥好,知道疼妹妹,有責任感……

你說,香杏那麽機靈的一個丫頭,在感情方麵卻是個榆木疙瘩,卓穀也是個老實孩子,卓穀每天看著她,憋得臉都紅了,表白的話一句也沒說出口,還是煜煜替他說出來的,香杏聽了哈哈大笑,眼淚都流出來了,我看是激動高興的,哎呀,現在想想,香杏也挺賊的,說不定她是故意逗弄卓穀的吧……

你知道嗎,讚安考慮將你接回王府,我答應了,這樣我們就要和墨雲分開了,我很舍不得,你呢?等你好了,我們就回來看墨雲,扁暮說墨雲對草藥很有天賦,我覺得這一點隨我,聰明,是我的優良基因……

你怎麽還不醒?難道你要等到我變成老太婆的時候才睜開眼麽?到那時候,我就把你的眼睛捂住……

你到底醒不醒?我不管,你快醒,你快醒……”

俊逸深邃的輪廓,濃密的微微卷起的睫毛,因為放鬆,總是緊繃的唇角少了分冷厲,多了幾分柔和孩子氣。

芙子墨歎息一聲,日複一日的,不知道說了多少話,可是他依然靜靜的沉睡,有時候她忍不住懷疑他早就醒了,隻是在逃避,不願看到自己憐憫的眼神麽?

該懲罰的,該承受的都已經經曆了,她都放下了,他還有什麽不能釋懷的,還是因為對她深深的愧疚所致麽?

俯下身子,在他的唇邊輕輕落下一吻,淚水滴落在他的唇上,“醒來吧,我們重新開始!”

為什麽還是沒有動?芙子墨失望之極,起身轉離,手忽然被一個炙熱的大手握住,身體瞬間僵硬。

“你……”芙子墨捂唇轉身,淚水滾滾。

“墨兒,我醒了!”一雙幽深如玉的眼眸清澈的望著她,唇角是燦如皎月的笑容。

“嗯!我知道!”芙子墨又哭又笑,那樣子好傻好傻。

這一年時光飛逝,聞南帶信來說,給花思奕生了個女兒,長得很漂亮,像花思奕,皇上開恩饒恕了霍遠楓,霍遠楓和薛寶琳冰釋前嫌,負月終於答應嫁給梅映雪了,隻是景文昔和藍慕之還是獨身一人。

中秋節的時候,香杏終於和卓穀成了親,望著王府裏一眾豔羨的做事丫頭,芙子墨突發奇想,遞給香杏一束捧花,讓香杏背身拋於眾人,那花,卻不偏不倚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她的懷裏。

九月初九,是燕京的百花節,也是芙子墨的生日,這一天,北疆晝暖夜寒,掌燈的時候,夜幕裏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顏薄雲一個月前接到了大哥的傳信,飛馬去了燕京,雖然知道大哥不會為難與他,卻還是日夜心驚。

香杏看著站在雪夜裏的夫人,隱隱歎息,今晚隻怕侯爺趕不回來了!

忽然,遠遠的馬蹄輕揚伴著踏雪的脆響,一個滿身寒霜的身影在雪舞中馳騁而來,越來越近,香杏驚呼,“夫人,侯爺回來了!”

挺拔如鬆的身影翻身下馬,“墨兒,你怎麽站在院中,快進去!”普普通通的話卻帶著無盡的嗬寵,醒來後,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句動情的話,卻讓人覺得異常信服。

有什麽在心底暖暖的化開,芙子墨抿唇輕笑,卻是先濕潤了眼睛。

“墨兒,你看!”顏薄雲將厚厚的毛氈毯緊緊包裹的木匣子打開,一股熟悉的既濃鬱又清幽的香氣襲來。

芙子墨低呼,“雙色……茉莉!”

“嗯!百花節以菊花為媒,它卻是我們二人的媒人!”

芙子墨錯愕,“你是說它就是那年百花節上的那盆?”

顏薄雲隻笑不語,清亮的眸子灼灼的望著她,聲音暗啞,卻不容她回避,“墨兒,你願意再嫁給我一次麽?嫁給墨雲的爹,一個叫顏薄雲的男人?”

嫁麽?珍惜眼前人,為什麽不嫁?

沒有喧鬧的主婚人,沒有喜慶的吉服,沒有大紅的窗花剪紙和燈籠,更沒有感動人心的動情表白,有的隻是兩顆曆經風雨越貼越近,緊緊密合,任何事也分不開的契合的心。

鴛鴦紅燭輕輕搖曳,火紅的錦帳裏,是一張嬌美如玉的容顏,當她淚盈盈的望著他,當她雙頰暈染癡癡的望著他,當她緊蹙了黛眉心疼的輕輕撫摸他心頭的傷疤,他渾身血湧的不是衝動的激情,卻是一股深深的,比海還深的動容,痛惜,感動。

“墨兒……墨兒……墨兒……”千言萬語隻匯成了她的名字,滌蕩在他的心頭,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他能做的卻是緊緊的抱著她,一聲聲呼喊著她的名字,不是用口,而是用心,用全身的每一寸血脈。

當他緩緩的進入,當他們合二為一的時候,芙子墨淚盈於睫,她緊緊的抱住他,將臉埋入他的胸膛,溫柔抵抵的舔舐他心頭的傷痕,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醒了,真的醒了,她知道,從此,這個男人隻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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