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墨雲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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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穀的房間在芙子墨的隔壁,隱隱的聽到她與墨雲的細小嬉笑聲,心底的擔憂消了些許,隱約覺得小姐想走的心思沒有之前那麽強烈了,也有些安下心來,以他一人之力保護她們母子安全走出北疆實在有些冒險。

其實他心底很矛盾,小姐興衝衝而來,這樣負氣的走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可是若是顏薄雲真的娶了那公主,小姐不但傷心,身份更是尷尬,走卻是最好的選擇。

卓穀將衣著仔細整理了一番,使自己看起來更像個北疆人,小心的下了樓探聽消息。

與昨天初入店相比,墨雲與她相熟了不少,說了個童話小故事,哼了首兒歌,墨雲滿足的抱著她的胳膊睡著了,芙子墨卻是盯著墨雲漂亮嫩白的小臉發呆。

墨雲顯然對顏薄雲的依賴很深,睡的香甜,小嘴微微咧開,口水流了下來,咯咯笑了兩聲,囈語的叫了聲爹爹。

芙子墨的心不可抑製的痛了起來,強忍著淚水,心底一片空洞,竟是無聲而笑。

可悲的,這一刻她竟沒有怨沒有恨,更沒有希冀他回心轉意,隻覺得自己夠蠢,前世都難得一心一意的人兒,這男尊女卑的地方還奢求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笑,自己以前竟是自負到了狂妄的境地!

假若顏府沒有發生巨變,假若他還沒有認識阿緹雅,他是尊貴的侯爺,顏府的男主人,一妻四妾,太平盛世,他們這六人組將如何居家過日子?五人每人六天輪流排值伺候他,還是獨寵她一人?

新婚燕爾年少芳華,他可能真的會眼裏隻有她,捧在手心嗬若珍寶,可是當她人老珠黃,芳華盡逝的時候呢?

六十歲的花甲老人求娶十五的美妾實在是恁平常的事了,老當益壯,寶刀未老,對於男人來說是一種榮耀!鶴發雞皮的她如何抵得過二八的嬌顏?

所以,即使沒有阿緹雅,他也許不了她一生一世!

難道就這樣向他妥協?

不!芙子墨心中驟凜,生活雖然要長遠打算,可是能抓住的也隻是眼前,如果一味的隱憂將來,活著便沒有一點意義,因為,人最終的歸宿不過是黃土一杯!

芙子墨的手心發緊,心揪成一團,一個異常堅定的想法回蕩在心底,讓她忍不住激動的全身起了栗米,或許,她選擇折回這裏,就是在賭,雖然她不想承認,可是她還是給了他一個選擇的機會?

如果他放棄和阿緹雅訂婚來接她和墨雲,那麽縱然他六十歲的時候真的求娶小妾,與現在的她又有何幹?而此時的她為何又為那時的他煩惱?

將來充滿了變數,誰也預定不了將來的幸福!

所以,隻要他放棄和阿緹雅訂婚,為她和墨雲而來,她絕不再患得患失庸人自擾的將眼前的幸福揮走!

如果他不來,更談不上以後了,她會徹底的死心,帶著墨雲離開!

她藏的不深,如果他真的有心,其實,很容易找到她!

卓穀隱在大堂聽了片刻,便見一對駿馬嘚的一聲停在了門處,兩個衣著華麗氣質卓絕的男女並肩走了進來,店主誠惶誠恐的迎了出來,卓穀眼裏閃過憤怒,咬唇飛快的上樓。

“小姐,侯爺來了,就在樓下!”卓穀急道。

芙子墨心中一頓,說不出什麽滋味,有驚喜,有惆悵,還有一絲緊張!

“還有那個公主!”卓穀氣憤的補了一句。

這話如一記悶雷將芙子墨之前的情緒悉數轟的無影無蹤!

卓穀立刻推開一扇窗子,那裏通後院,有個小門,可以轉上出路,“小姐,快,抱起墨雲,我背著你們跳下去!”

“不必了!”芙子墨神色淡然,輕輕的拭去墨雲腮幫子上的口水!

卓穀有些呆愣,他是希望夫人有個好的結果,可是,若顏薄雲摟著阿緹雅來接小姐,他絕不同意,這是對小姐的一種侮辱。

呆愣之間,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阿緹雅,謝謝你,我……”

“雲,你我之間還需客氣疏離?我欣賞的就是你的重情重義,什麽事都比不上將姐姐和孩子接回去更重要!”

門外清脆優雅的聲音傳來,不高卻足以讓屋內的人聽見,卓穀麵色緊繃,怒發衝冠,原來竟然是阿緹雅率先發現了他們!

雲!芙子墨淡淡冷笑,神色愈發平靜。

門被輕輕叩響,芙子墨點頭示意,卓穀冷著臉去開門。

顏薄雲一從阿緹雅那裏得到消息就匆匆趕來,對於墨兒出現在這個他們搜查了兩次的店裏實在是很意外,他來不及深想隻想盡快趕來接他們母子回去,再也不要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

可是,阿緹雅執意要跟來,說的情真意切,說是可能因為她才引起芙子墨的誤會,一定要親自向芙子墨道歉,才能表達心中的歉意!

因為急著找墨兒母子,他根本沒有時間與阿緹雅說他和墨兒之前的事,阿緹雅是個開朗驕傲的女子,他相信阿緹雅能夠體諒和理解他與墨兒的情感,並由衷的祝福他們!

因為對阿緹雅的欣賞,感激和歉疚,解除明日訂婚的事他想讓阿緹雅先提出來,算是對阿緹雅的一種維護!

卓穀打開了門,冷冷的堵在門口。

顏薄雲的臉瞬間冰冷,眼底殺氣閃過,卓穀卻不為所動!

“卓穀,你去隔壁休息!”芙子墨看也不看門外,一直小心的給墨雲擦口水。

沒有驚愕,沒有恐慌,沒有任何情緒,聲音輕柔平淡,可是那份毫不理會的姿態讓顏薄雲急切的情緒陡然變的綿軟無力,仿佛他出現在這裏實在多餘。

顏薄雲不由苦笑,這樣的墨兒竟是又回到了那個初見的她,將自己的一切都包裹在淡漠的外殼下,隻要她不給你機會,你根本無從靠近!

來之前所有思量過千百遍的話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就那樣怔怔的看著她,如一樽泥佛。

阿緹雅明麗的眼眉幾不可見的輕挑,上前一步笑道:“姐姐果然在這裏散心,真是太好了,梟王可是好生擔心了姐姐和墨雲一回!也讓妹妹我很是歉意!姐姐,快跟我們回去吧!”

阿緹雅的這幾句話說的很是得體善解人意。

一:體貼的給芙子墨的逃走找了個冠冕的借口,保全了顏薄雲的臉麵。

二:剛剛入門前一聲雲喊得千嬌百媚情意綿綿,那是私下裏她仰慕他,可是在芙子墨麵前,尊稱梟王,既表達了敬重之意,又好心的不刺激芙子墨。

三:她沒有錯,卻率先道歉,很是寬容知理。

四:甜甜的一笑,姐姐,快跟我們回去吧,一個尊貴的公主,屈尊稱一個民婦為姐姐,多麽親近的情感,多麽禮賢的公主!

芙子墨淡淡輕笑,瞬間領悟阿緹雅這話中的幾層含義。

一:在顏薄雲麵前體貼的給她的逃走找了個冠冕的借口,既保全了顏薄雲的臉麵,也讓人覺得她這個公主是個體貼善意的姑娘。

二:門外一聲雲喊的情難自禁,進門後當著她的麵卻是異常的敬重顏薄雲,尊稱梟王,任何人也不得不說這是個識大體的公主。可是,門外那聲雲又何必叫的那麽響亮,生怕屋內的人耳聾似的!示威麽?

三:她表示歉意,歉意什麽,與她有什麽關係?這分明是以自己的寬容來襯托暗示她是個善妒心胸狹窄的女子!

四:跟我們回去?我們是指的誰?她和顏薄雲,是在暗示自己不過是個外人,充其量是墨雲的娘,一個被顏薄雲休掉的女人!她和顏薄雲才是那種親昵的關係!

其實芙子墨有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特點,遇弱則弱,遇強則強!雖然顏府有四個姨娘,可是她們不先惹她,她便一直安安穩穩的與世無爭,所以滿府的丫頭,就連秋荷都以為她是個蠢貨。

不爭是因為勝券在握沒有威脅感,不值得理會,可是眼前這個還未出閣的公主,顯然高出那四個姨娘的等級太多。

芙子墨微微眯了眯眼睛,一絲嘲諷閃過,掠了眼顏薄雲,果然,某人正在頷首,極讚成這公主的話!

果然是個禁不住誘惑的蠢貨,芙子墨暗罵了一聲!

其實她沒有罵錯,顏薄雲對女人的理解僅限於四個姨娘和她,在芙子墨這裏,他初嚐了動情的滋味,卻也被情折騰的很苦,爹和薄月都是因情而逝,對女人他有種本能的抗拒和抵觸,潛意識裏認為對女人動情是致命的弱點,可是偏偏他對墨兒的心動無可抵製!

他不是沒有掙紮抗拒過,可是越是禁錮自己的心,反而陷的越深,更是讓他無法自拔。

所以從某方麵講,他很不了解女人,就像一匹純淨的白布,還沒有經過侵染,放入染缸什麽顏色都能附著在上麵,留下痕跡。若是一匹浸染了無數次的雜色布,無論你將它放入多麽鮮明的顏色裏,再著色的可能性已經變的很小。

顏薄雲就是那白布,芙子墨是特別的一個,也是幸運的一個,率先撞入了他的心,可是阿緹雅貌美爽朗高貴嫵媚,天生不可尤物,對他有救命之恩又有仰慕之情,還是在對芙子墨絕望的兩年裏,這樣的紅顏知己哪個男人沒有一絲心動?

芙子墨笑的謙和又詫異,柔聲對著顏薄雲問道:“墨雲他爹,這位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