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怎麽這樣
“是,小姐!”
卓穀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冷沉俊美的少年,他將小姐兩字咬的分外重,不滿的看了眼顏薄雲,跟在芙子墨身後。
“不,娘親,你不能走,你和弟弟都不能走!”煜煜緊緊的抱住她。
“爹爹,爹爹,我要爹爹!”因為陌生疏離,懷裏的墨雲掙紮著哭起來,揮著小手去撈顏薄雲。
芙子墨心裏很不是滋味,兩歲大的孩子,本應是窩在娘懷裏撒歡的時候,卻與她是如此的陌生,心底數種滋味湧出,一時也怔在那裏,隻是緊緊的抱著墨雲親吻。
顏薄雲神色複雜的望著她,“你真的不進去看……一眼嗎?你來,難道就是為了帶墨雲回去?”
芙子墨吐血的心都有了,啥意思,邀請她看一眼,看過就可以離開了?這就是她期盼幻想了千萬次他們相見的場麵?不是抱頭痛哭,不是驚喜異常,更不是濃情蜜意。
卻是看到他和一個氣質貌美的公主把臂同遊,她也不想吃味生氣,可是,若兩人沒有什麽,那公主又何故口口聲聲的提承諾,還有他何故擺出這麽僵硬的架勢?
原來,時隔兩年,他們疏離的不光是距離,還有彼此的心!
是哦,瞧人家那個什麽阿緹雅公主,貌美巾幗,身份又尊貴,門當戶對身份容貌都不是普通的媲美,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壞了人家的好事了吧?
芙子墨的心異常的苦澀,把扁晨罵了一千八百遍,臨行前,扁晨明明說他對她絕對的一心一意,兩年來連個近身丫頭都沒有,是哦,有公主還要什麽丫頭!
都說血緣天性,母子連心,芙子墨的親吻使得墨雲漸漸溫順的依偎在她的懷裏,睜大了眼睛望著她,忽然笑了起來,露出還沒長全的小小貝齒,“娘親,娘親!”清脆稚嫩,喊的芙子墨心酸又動容。
她親了親墨雲柔嫩的小臉,揉揉煜煜的腦袋,正式的看了顏薄雲一眼,“多謝北梟王好意,民婦還要趕路呢!”
顏薄雲抿唇的臉猛烈的抽搐,衝上去抱住她的想法幾乎破腔而出,衝擊的他心都痛了,他攥緊了手,低啞問道:“就不能多……留一天?而且,墨雲,我也舍不得墨雲……”
若果剛剛那一眼還抱有無盡的幻想,芙子墨現在則隻剩下冷笑了!
她都胡鬧的以墨雲為借口,說要帶墨雲走了,可他說了什麽,多留一天?就可以舍得了!就可以讓她帶墨雲走了,他一定急不可待的想讓她帶走墨雲吧,少了墨雲他就可以和阿緹雅肆無忌憚,再也沒有障礙了!
“爺!”清夏再也忍不住,他不知道爺是怎麽了,曾經對夫人是那麽的一網深情,她不相信爺是個如此薄幸的人,偏偏說出的話句句讓夫人誤會,這哪是在留人,明明是在趕夫人走啊?要知道夫人現在有什麽立場留下?夫人的手裏還有爺親自寫下的休書,她早已和爺沒有任何關係了啊?爺一再說出這樣的話,夫人怎麽有立場留下?
清夏心中一驚,難道,爺真的移情別戀,看上了那個阿緹雅公主?
想著爺剛才對人家公主直呼其名,兩人口吻甚熟,還提了什麽什麽承諾,分明就是說給夫人聽的,清夏心中不滿,想解釋的心一下子就淡了,遂走近芙子墨,“夫人,我也跟你走!”
“清夏!”顏薄雲一聲爆喝,將火氣全撒到清夏身上。
“夫人!清夏姐!”外麵的異樣終於引起了府內人的注意,竟是香杏從裏麵走了出來。
“快來人啊,讚菱姐,扁大夫,聞南姐……夫人,夫人回來啦!”香杏激動的奔跑,身後呼啦啦出來了一圈人。
幾人立刻圍住芙子墨,因為驟見的驚喜,大家甚至忘記應有的禮節,望著芙子墨百感交集。
“小姐,小姐,我終於見到你了!”聽北鼓著五個月的身孕,孩子一樣的哭出聲來。
想不到,竟是他們最想念她,而他……芙子墨強顏歡笑,一一和大家抱在一起,即使是扁暮,也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大家興奮的拉著她,香杏想伸手接過墨雲,芙子墨製止了,“不用了,給墨雲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要走了!”
大夥頓時呆住,麵麵相覷,這才發現爺和夫人神色都不對勁。
扁暮看向一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顏薄雲,不由的皺起眉頭,“讚菱,你們快去帶夫人洗漱休息!”
不容芙子墨拒絕,幾人七拽八扯的將他們往裏擁,清夏暗自鬆口氣,卓穀卻是咬唇沉思。
“你和夫人到底怎麽了?難道是因為阿緹雅?”扁暮問顏薄雲。
這兩年來他就一直奇怪,爺每年去兩趟燕京,回來後就會將自己反鎖在房裏,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渾身散發著陰冷頹廢又自虐的氣息,誰也無能為力,直到墨雲第一次開口叫爹爹,情況才有所好轉,可是,夫人的話題,卻是在府中嚴禁提起,是個可怕的雷區,有一次,讚菱不小心提了句夫人的往事,爺雷霆震怒,差點將讚菱趕走。
他多次問扁晨,扁晨卻避而不答!
阿緹雅的事的確很棘手,可是,爺對夫人的態度實在是反常,覺不是阿緹雅的事引起的!
顏薄雲對扁暮的話視若罔聞,盯著那進去的身影,神色扭曲。
香杏和讚菱幫芙子墨洗漱好,讚菱給她擦拭濕漉漉的長發,香杏端來了一碗酸馬奶,催促她快點飲下。
入鄉隨俗,看看兩人的衣著,僅僅兩年,她們的身上已經有了北疆人的影子,何況是占地為王,一心想征服北疆的他,他用了一種最直接的方式,讓自己徹底的融入,成為他們一樣的人!與北奴的公主聯姻是一種更有效的方式吧!
想到那個豔麗的公主,芙子墨心中苦澀,甩了甩頭,拉住香杏道:“見到你們真好,我以為……”哽住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如今再說什麽都是多餘,徒增傷感。
“當初韓大哥舍命護住了我,我們就一路北上等夫人和爺,沒想到爺他們都受了重傷,卻不見夫人……”香杏說著眼中閃了淚花,“當時,爺傷的很重昏迷不醒,讚菱姐和讚大哥他們都渾身是血,若不是阿緹雅公主,隻怕爺---”
“香杏!”讚菱打斷了香杏的話,“夫人隻怕喝不慣這酸馬奶,你去做點麵湯來給夫人驅驅寒,看看什麽時候開飯!”
雖隻是九月的天,但是北疆夜裏已經十分冷寒,香杏聽了立刻起身去了,讚菱仔細的將芙子墨的長發包起。
“是阿緹雅救了爺的命?”芙子墨忽然問道。
讚菱手一頓,輕“嗯”了一聲,又道:“也就是意外的救了爺,扁暮的藥差了一味,那公主手中正好有,就送給扁暮了!”
芙子墨咬了咬唇,“那承諾是怎麽回事?”直覺不是這麽簡單,話問出口,心底卻是隱隱的不安,手心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娘親,我和弟弟進來啦!”煜煜清脆的聲音傳來,音未落就牽著墨雲奔了進來,墨雲對她還有些陌生,躲在煜煜身後,好奇的探頭偷窺他。
讚菱頓時鬆了口氣,急忙對著兩人招呼,“大少爺,小主子!”
煜煜老成的一擺手,對讚菱道:“你先下去,我和娘親有話要說!”
讚菱應了聲“是”,快步出去。
煜煜認真嚴肅的模樣讓芙子墨輕笑出聲,他俊白的臉一紅,揉揉鼻子撒嬌道:“娘親,你能不能不走了?”說著又拉了拉墨雲,擠眉弄眼,墨雲立刻學著煜煜的樣子,試探的輕拉芙子墨的手,“娘親,不走!”
柔軟的小手,小貓一樣的聲音,烏黑忽閃的漂亮鳳眸,羞怯又認真的望著她,芙子墨一下子將墨雲抱在懷裏,淚嘩嘩淌出來。
顏薄雲,你這個混蛋!兒子都給你生了,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不問問我吃了多少苦,就一句我怎麽來了?我就不能來麽?你可是發誓不會負我的!
芙子墨哭的兩眼紅腫,恨恨的在心底咒罵。
幾人喊她去吃晚飯,可是她實在沒有胃口,也不想忽然去麵對他,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之前說的話的確有些衝動了,千裏迢迢而來,為的就是他和孩子,她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賭氣離開!
就是讓她走,他也要給她一個解釋才行!
連日的日趕夜趕,身倦體乏,本來還想著墨雲吃完飯抱過來跟她睡,可是一通胡思亂想後,竟然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眾人伺候了顏薄雲和煜煜、墨雲吃完,讚安也回來了,看了聽北一眼,目光便落在清夏身上,再也移不開,讚菱歎口氣,將清夏拉到了自己房裏。
不待讚菱開口,清夏就忍不住說道:“爺是不是和那公主有什麽事了?”
讚菱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
清夏震驚又生氣,好歹一個尊貴的公主,孤男寡女的騎著馬和一個男子那麽密切,不是太隨意,就是真有事情發生了。
“怎麽這樣,到底怎麽回事?”清夏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