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孩子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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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香杏他們成功的引起了追兵的注意,還是他們未雨綢繆,之後竟是出奇的順暢,又往北行了半月,天氣越發的寒冷,到處冰天雪地,嚴寒刺骨,路越來越難走,芙子墨的睡眠也越來越差,整個人瘦的不行,肚子倒是越來越大。

腹內的小東西似乎知道不久就會看到一個新世界興奮過頭,不是一陣猛烈的踢打,就是大半天沒有動靜,把芙子墨擔心的要死要活,動的厲害她連大氣都喘不過來,不動的時候她又擔心是不是不小心閃了腰讓他窒息了,患得患失中又過了幾日,日子出了正月,進了二月

他們整整行了一個月,據說照這個速度,不過行了三分之一的路,孩子是肯定要在路上出生了,幾人都既擔憂又興奮,好在扁暮是個什麽疑難雜症也難不倒的家夥,這些天一直在給讚菱補生產的知識,做好了如果找不到產婆就要讚菱接生的打算。

芙子墨卻隱隱的有些擔憂,生孩子是闖鬼門關,需要很大的體力,雖然她有承受疼痛的毅力,可是她的體力卻是不夠。

近一年來,她的身子從來就沒有複原過,先是受了重傷,重傷未愈就嫁入顏府,一連七天割血,讓她的身子徹底的虛空下來,又匆匆懷了孩子,雖然有扁暮一直在旁邊調理,卻是每日憂思過度,氣血兩虛,又整整顛簸了一個月的馬車,雖然強壓自己每日多吃一些,卻是實在沒有食欲。

越是臨近待產,她的情緒越是焦躁難眠。

顏薄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嘴上不說,心底卻已思慮了很久,他雖然恨不得一步到了北疆,可是她和孩子更重要,沒有她們母子,他寧願什麽也不要

行到一個叫蹇州的地方,衡量再三,顏薄雲決定住下來讓芙子墨待產。

扁暮沒有吱聲,讚安卻有些反對,“爺,明王已經囚了皇上,雖正大肆準備月底登基,可是已經全國散發尋找夫人的皇令,夫人失蹤,明王肯定會對爺的死有所懷疑,說不定他早就對聞南用了刑,知道了爺去北疆的行蹤而且慶王爺逃竄了,知道夫人對明王的重要性,他狗急跳牆將主意打在夫人身上,對夫人也是潛在的威脅,這等同於兩撥人在盯著我們蹇州停留不得”

顏薄雲沉默不語,雖然沒有對聞南透露行蹤,讚安說的卻是事實

聽北對讚安的口氣很不滿,“小姐的身子和孩子最重要,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一個喪家的慶王爺,大少爺的皇令發的再多,我們喬裝打扮還不是安安全全的,他正等著做皇上呢,哪有心思找我們小姐萬一小姐和孩子有事,你能負得了責嗎?”

讚安瞪了聽北一眼,險些被她的話噎死

“不要爭了,我沒事,趕路要緊”芙子墨虛弱的說道,她已經打定主意,生不出來就讓扁暮在肚皮上劃刀子,猛喝消炎藥應該能保住小命。

顏薄雲看著她蒼白清瘦的臉,眼底閃過心疼,冷冷的說了聲“住店”

讚安立刻噤聲,扁暮卻忽然說道:“城中太打眼,我們分散開,保持聯係,到城外的村莊去,三天換一個村莊”

眾人點頭,都覺得這個辦法還算安全,讚菱又去采購了好些補品,匆匆趕向城外的村戶。

顏薄雲帶了扁暮讚菱跟著,借宿在了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妻家裏,兒子媳婦都在城中討生活,平時也不回來,家裏就一個小孫女,和煜煜差不多年紀,見了煜煜很開心,可是煜煜太傲嬌,直接嫌人家小姑娘臉太黑,眼睛太小,還沒穿好看的衣服,小姑娘兩句話就被他說哭了,惹的顏薄雲一眼瞪過去,煜煜立馬躲在芙子墨身後老實半天。

芙子墨想對煜煜進行品德教育也沒有那份精力,下車的時候,雖然顏薄雲很小心她,可是躺的時間過長,猛的下車,還是覺得不適,而且最糟糕的,入村的時候馬被一條狗驚了,狂跳了一下,她當時就覺得小腹開始不適,心中隱隱有不好的感覺襲來,愣是忍著沒跟他們說。

出了十兩銀子給老人家,三天的借宿搭火錢,老人將他們幾個帶到後院,四間空房,還算整潔利落,老夫妻倆見芙子墨是個待產孕婦,急忙將正房裏的火炕給他們燒上,一時間室內暖意融融,冰冷的身子緩解了不少。

煜煜扒拉兩口飯直接就睡著了,讚菱急忙將他抱入隔壁房間。

顏薄雲剛剛扶著芙子墨洗漱好,就發現她臉色慘白,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

“怎麽了?”他臉色一變。

芙子墨的臉也變了,感覺裏褲一片濕濡,當下明白,怕是要早產了,“好像破水了”

顏薄雲的臉一下子變的比她還白,慌的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使勁的搓手轉圈,片刻才想到對著外麵大喊。

讚菱急忙奔了進來,一看芙子墨的情況也是大驚,扁暮急忙奔到前麵問老夫妻找穩婆的事了。

村裏有兩個穩婆,扁暮直接把人都找來了,又擔心不牢靠,讓讚菱也在裏麵守著。

顏薄雲被擋在門外,要麽一直雙眼緊盯著門縫不動,要麽來回直轉圈,芙子墨每叫一聲,他就心驚肉跳一通,那情況比他自己生孩子還痛,扁暮實在看不下去,不由的勸道:“爺,隻怕還要好一陣子,你去歇會吧”

家主老太太嗬嗬直笑,“第一回當爹吧,女人生孩子一般要大半天,最快也要好幾個時辰這才剛剛開始,就受不住啦,以後可得對你媳婦好,當女人不容易呐”

老太太說著說著,忽然想起煜煜叫他爹,看看他的兩撇胡子,不由的歎口氣,心說裏麵的隻怕是個小妾,可憐的姑娘,看他的眼神就有些異樣了,顏薄雲沒在意,扁暮皺眉冷著臉讓老太太下去了。

裏麵芙子墨叫了一陣子,忽然沒有了聲響,顏薄雲再也冷靜不下去,撞了門就要進去,扁暮使命的抓住他,“爺,你冷靜一下你不能進去”

顏薄雲臉色鐵青,攥了拳頭就要揍扁暮,讚菱忽然打開門,驚慌失措,“夫人,夫人暈過去了”

倆人均是大驚,顏薄雲騰的就奔了進去,兩個穩婆也是嚇的沒了血色,直哆嗦道:“小娘子身子太差,怕是不行了大人和孩子隻能保一個”

顏薄雲雙目噴火,一腳就要踢上去,扁暮和讚菱急忙衝過來攔住,扁暮顧不得避嫌,托起芙子墨的脖子將一枚速溶藥丸放進她的嘴裏,見她沒有起色,皺眉又放了一枚。

“要不,再給夫人吃一枚?”讚菱顫聲說道。

扁暮搖搖頭,一動不動的觀察芙子墨的臉色,這強心興奮藥丸不能多吃,兩枚已是極限

顏薄雲緊緊的握住芙子墨的手,雙唇緊抿,麵部僵硬一言不發。

“夫人醒了”讚菱驚喜道。

“墨兒,你怎麽樣了,怎麽樣了?”顏薄雲一把抓過扁暮,“夫人到底怎麽樣了?”

“扁暮,給我開刀吧”她疼的滿頭汗水,濕漉漉的頭發貼著臉頰,更襯的她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不行不能開刀”顏薄雲護住她大吼,忽然他深吸一口氣,深看了芙子墨一眼,對著那穩婆說道:“保大人吧”

扁暮和讚菱沉默下來,兩人一臉擔憂的看著芙子墨,“不行”她顫聲大喊,無助的看向扁暮,扁暮卻悄悄背轉了身子。

他也想救孩子,可是對那樣剖膛破肚的手術他聞所未聞,又怎麽敢放手一搏,若真的失敗了,別說是侯爺饒不了他,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腹中劇痛傳來,一陣強似一陣,芙子墨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一個不讓動手,一個不願動手,她對兩人恨的牙癢。

“保大人”顏薄雲對著呆愣的穩婆一聲大吼,兩個婆子一陣哆嗦。

“你們兩個爺出去吧……女人生孩子……男人進來不好”一個婆子斷斷續續的解釋。

顏薄雲雙目通紅,抓著芙子墨的手不放,被扁暮死死的拽了出去。

一個婆子做好了準備就要動手,芙子墨痛的大喊,強提一口氣,“不要碰我的孩子,我生,我一定要生下來”

滔天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罵兩個狠心的男人,陣痛越來越劇烈,間歇越來越短的時候,她隻覺眼冒金花被巨大的疼痛吞噬著,幾乎昏厥過去,可是眼前的穩婆像倆個猙獰的豺狼等著吃她的孩子,隻怕她一閉眼,孩子就會沒了。

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唇,直到血腥衝刺了滿口,強忍著疼痛和昏睡的撕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種解脫而來,伴著一聲委屈的嬌弱啼哭,她放心的昏睡過去。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讚菱喜極而泣,猛烈的打開門。

門外,麵色死灰的顏薄雲陡然被震的久久不能言語,忽然他”砰”的一聲,興奮的對著扁暮的臉狠狠的揍了一拳,狂風一樣衝進門內,嚇的兩個婆子又是一聲尖叫。

扁暮也是少有的激動,捂住被揍腫的臉就要跟進去,讚菱一皺眉,“你好像不能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