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芙子墨用手抵了抵胃,一整天沒吃東西了,胃都犯疼了,隻好起身來到桌前。

往桌子上一看,傻眼了

一瓶酒,兩個酒杯,盤碟不少,可是沒有一個熟菜,全是瓜果糕點。

咬了咬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知道侯爺爬不起來,所以用這些東西應個景,做個擺設而已,根本就沒為她考慮。

第一天進門,就開始體會宅門鬥了,這是她最不擅長的,以前家裏隻有娘一個,爹爹連個通房的丫頭都沒有,哪體會那些個勾心鬥角

好吧芙子墨深吸一口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再也不做聖母,不爛做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還之

有心想找個丫鬟叫兩個菜,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第一天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忍了吧

因為沒打算在顏府常呆,所以打定主意堅決不受任何人的氣她有她的精心打算

撿了兩塊看起來味道不錯的梅花糕,略微墊了肚子,可是因為吃的有些急噎的她厲害,隻好開門喚丫鬟要茶水,可是門外連個人影也沒有,隻好又折回來將門關上。

龍鳳蠟燭噗噗冒著火花,晶瑩剔透的酒液在燭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她也來不及挑剔和選擇,拔掉瓶塞仰著脖子就是一口,以求盡快將嗓子裏的糕點送下去。

淡紅的酒水入口,酸酸甜甜的,隻有淡淡的酒味,跟果汁差不多。

應該是防備侯爺飲用,所以用了度數不高的果子酒吧,芙子墨放下心來,她的酒品還行,但是酒量真的很差,前世一杯啤酒就能讓她趴下。

因為好喝,因為實在口渴,一不留神,酒已經下去了一半,芙子墨不敢再喝下去,戀戀不舍的放下。

看了看大紅的喜帳,大大的衣櫥貼著很漂亮的剪紙畫,華美的梳妝台,漂亮奢華的花鳥屏風,就是滿眼的紅太刺眼,映著燭火,晃的她眼睛都有些花了。

喝了酒的芙子墨覺得自己很清醒,覺得那酒不算真正的酒,覺得喝下去半瓶不是大問題,更主要的,躺在床上的那個人一動不能動,根本對她造不成威脅,這讓她很放心。

腳下有些虛浮,眼神有些迷離,可她卻不自知,搖搖晃晃的來到床前想抱了一床被子睡到窗下的軟榻上,腳下一軟,跌在了床沿上。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使勁揉捏了兩下,自言自語:我應該還沒醉吧你看,床上躺的豬頭還是一隻,不是兩隻

為了確定一下,她托著腮低下了頭,仔細的瞅了瞅床上的人。

“嘖嘖……好帥的家夥哦……有當凱子的潛質……修眉鳳眼……鼻若玉管……臉若刀削……下巴的線條剛毅又不失性感……”

都說酒後亂性,芙子墨嗬嗬癡癡不自知,伸手捏了捏眼前的俊臉,“皮膚可真好……就是嘴唇太薄……這樣的男人負心薄情哦……不能托付的……還好啦……你死了我就守寡……你不死我就想辦法和離……薄情也傷不到我……嘿嘿……”

芙子墨暈暈乎乎自說自樂,壓根就沒注意到一直被她當成豬頭揉捏的臉,已然皺緊了眉頭,手心的俊臉一會兒輕笑,一會兒麵色鐵青

話說景府,喜婆看著景文昔用秤杆輕挑了帕子,滿意的領了洗錢,一幹眾人退了出去。

霍雅玉粉雕玉琢的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紅暈,看著一身吉服豐神俊朗的景文昔,不由得眉眼含情唇角含笑。

“昔哥哥”她萬分嬌柔的看著景文昔,明媚如水的大眼裏溢滿了喜悅。

“我……雅玉……你先歇著……我去前麵陪陪客人”景文昔說完,飛快的開門走了出去。

霍雅玉咬緊了唇,將手中的帕子絞成了一團。

頭昏腦脹,身子綿軟無力,芙子墨慵懶的翻個身子,迷蒙的睜開眼睛。

“啊”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臉驚的她睡意全無,而且自己的腿竟然半搭在他的腰上。

“噗通”一聲,她連滾帶爬的跌下床去,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隻著了中衣,再看床上,半掀的鴛鴦綾被下,昏睡的那家夥居然也是一身棉白的中衣。

她明明記得臨睡前,他是穿了大紅的喜服的啊

睡?芙子墨敲了敲自己的頭,不是打算睡在窗下的軟榻上的麽?怎麽忽然跑到了床上?

她輕點了腳尖,貓著腰看著床上躺著的那位,呼吸均勻,麵色平靜,還犯著神奇的紅潤,這家夥是不是太詭異了?

忽然,外間有人輕喊,“夫人,可要婢子進去侍候?”

清潤輕柔的聲音,竟是那個叫清夏的

“不,不用了”芙子墨大汗

清夏是什麽侍候進來的?這兩人的衣服是她給脫的,還是?芙子墨不由心虛的看了看床上挺屍的人,又搖了搖頭

可是,自己怎麽就醉成了這樣,衣服被人脫了都不知道,要不要問問那個叫清夏的?

可是看著胡亂扔在地上的兩件大紅的喜服,她又不確定了婢女應該不會有膽子犯這種錯誤吧?不少字

難道是自己脫的?可是為什麽一點印象也沒有,還萬分好心的把那位也給脫了?

她在地上磨磨蹭蹭的轉圈,不斷的啃咬自己的手指,每當萬分緊張不安的時候她就會這樣。

外人看著她沉穩淡然,其實都是她強裝出來的,一但獨處一室,她不安跳脫的性子就會暴露無疑,完全是上一世的性子,活潑又憂鬱,有點小聰明有時候又很迷糊,緊張的時候最愛咬指頭。

不過這些小秘密都被她深藏在心底,就連貼身的聞南也知之甚少

簌簌轉圈的聲音還是引起的清夏的注意,“夫人,可還有什麽吩咐?”清夏輕聲的問道。

“那個,辛苦你了”她含糊的說道,雖然有點確定衣服不是清夏脫的,她還是抱了一絲希望。

“值夜是奴婢應該做的”

哦倒是忘了,大戶人家主子房裏都有通房丫頭,不會是這個清夏吧?不少字

芙子墨的心情複雜了起來,想想就覺得別扭,幸好大猴子躺著了,要是生龍活虎的兩人嘿喲嘿喲,外麵還有個聽動靜的,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他要是真能活蹦亂跳的,也輪不到她來給他衝喜了

“那個,我想如廁”憋了一天了,這會子真是太有感覺了。

清夏的聲音自外傳來,“屏風後有個隔間”

芙子墨轉到屏風後一看,果然有個掛了簾子的暗門,看起來隔音效果還不錯,這下子放心了,她還以為就是在屏風後放個恭桶,一塊簾布擋著,嘩啦啦的聲音清晰於耳,那可真是讓她受不了

淨了手出來,看著窗下軟榻旁的小火爐上的溫壺,暗罵自己白癡,明明有茶水放在那裏,偏偏選擇喝酒,真是鬼捂眼了

取了個青瓷描花的小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不由的打量屋裏,這才大吃一驚,這,這不就是大猴子的臥房麽?

因為換了屏風,多了一排衣櫥,掛了大紅的羅賬,似乎床前的梳妝台也是新添的,她昨晚竟然一時沒有認出來

這裏,就是那次她來的那間,這麽說這院子就是流雲居

芙子墨暗暗的叫苦,原本她還以為自己會有個小院子,新婚過後,她清閑的避到自己的院子裏,大猴子誰愛照顧誰照顧,就是他忽然好起來,她也不怕,晚上院門一關,以他的高傲樣,隻要她擺出不歡迎的臉色,他是絕對不會霸王硬上弓的吧

現在兩人同一個院子,那以後她可怎麽辦?

忽然她又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你們爺的洗漱和如廁怎麽辦?”

“爺偶爾會有清醒的時候,洗漱婢子們伺候,如廁爺避諱,一直都是小廝伺候”清夏說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夫人進門了,小廝不方便進內院”

啊?芙子墨等著她說下文,可清夏卻住口不說了。

自己進門,小廝就不能進內院,偏這家夥隻讓丫鬟負責洗漱,也就是說如廁要她照顧?

芙子墨嚇了一跳,她做不來不是做得來做不來的問題,而是,這種事她堅決不做想想都讓她冒汗

她輕輕的來到床前,盯著床上睡熟的臉,咬牙切齒,想到清夏就在室外,有些頭疼的問道,“太夫人幾時晨起?”

“卯正洗漱完畢”清夏回到。

芙子墨點點頭,還好,不是那種變態的老太太,五點鍾就爬起來折騰人,那樣她可真是受不了

卯正洗漱完畢,太夫人的禧園就連著流雲居,抬腳就到,晨昏定省的也算方便

顏府很大,據說其他的院子離著禧園可是不近的一段路程,對於這些小腳的女人來說,每天來回四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樣想來,住在流雲居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吧

“現在什麽時辰了?”芙子墨問道。

“還不到五更,夫人可以再休息片刻”清夏體貼的回道。

今天還要敬媳婦茶,還是別睡了,再說萬一大猴子忽然哼嗨一聲要大小便可就不美了,還是快點爬起來躲出去,管他有沒有需要,找個小廝進來先給他放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