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富家翁
和化花花麵花荷。
樓輕雲望著顫顫巍巍發抖的門,捂著帕子,撲倒在床上痛哭出聲。
夜半時分,樓輕雲才迷迷糊糊睡著了。隱約之中,有個身軀貼近了她的身子,抱緊了她。
樓輕雲下意識躲進那個人的胸口,耳邊似乎聽到他的歎息聲。
這麽一想,樓輕雲的神智頓時清醒過來,果然,抱著她的人就是王庭宣。
王庭宣察覺到樓輕雲醒了,低聲在她身後問道:“還在生我的氣嗎?”
樓輕雲背對著王庭宣不答話,閉著眼睛假寐。
“輕雲,給我時間,好不好?”王庭宣攬緊了樓輕雲的腰身,低語道:“我今天不是故意衝你發火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就有那麽大的火氣。”
眼角的淚滑到了石青色金線牡丹紋枕頭,樓輕雲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知道你跟我置氣,怨我心裏頭還有一個人。”王庭宣見樓輕雲不搭理,仰麵躺著,枕著自己的手臂。“以後,我會忘了那個人,跟你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好不好?不要再給我塞人了,你這樣子,我難受。”
樓輕雲翻過身子,鼻子紅紅的,她望著王庭宣道:“我也不是那種不容人的人。若不是那個人已經嫁了人,我早就把她迎進府裏來,省的你怨我一輩子。”
王庭宣聞言,不但不歡喜,反而覺得胸腔裏燃著一把熊熊的烈火,他坐起身子,怒氣衝衝道:“你有完沒完,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會忘了那個人,會忘了那件事,你為什麽非要拿她來刺我?一天之內,若不是刺我幾回,你是不是就不樂意了?”
樓輕雲望著丈夫生氣的臉龐,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說錯了,眼淚簌簌而落,“我說錯什麽了?你心裏不是喜歡那個人嗎?若不是我……”若不是我也掉入水裏頭,這樓夫人的位置,隻怕也輪不到我來坐,對不對?
王庭宣見樓輕雲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冷哼一聲,然後披衣下床。
“你去哪裏?”樓輕雲急急詢問道。
王庭宣轉身,冷冷看著樓輕雲道:“我能去哪裏?現在不就按著你的意思,去睡你的丫鬟。既然你如此賢惠,索性你那幾個陪嫁的,都給我開臉,做我的姨娘算了。合著,一個是通房,兩個也是,你也落的輕鬆,不是嗎?”
樓輕雲聞言,一顆心猶如墜入冰窖似的,渾身顫抖,看著丈夫抬腳邁出去。不知道為什麽,樓輕雲有一種永遠失去他的感覺,於是,她爬起床,想也不想的,就抬腳追出去,偏偏被床邊的腳踏一絆,整個人摔在地上。
王庭宣是個練武之人,樓輕雲摔倒的聲音,自然沒有逃脫他的耳朵,本來想狠心一點,轉身離開,去書房歇一宵,可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浮現了她哭泣的模樣。那柔弱無助的樣子,就如一把鋼針插在他心口上,讓他再也移不開步子。
回過身子,往屋裏走去,王庭宣卻看到樓輕雲躺在地上,似乎爬不起來。
王庭宣這才著急了,快步走過去,抱起她道:“怎麽了,是不是傷到腰骨了?”
樓輕雲抓住王庭宣的衣領,蒼白無力道:“孩子,我們的孩子,我可能弄傷了他,你趕緊找大夫來,快啊。”
這幾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將王庭宣震在原地。
樓輕雲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痛,越發擔憂了,她抱住丈夫的脖子,低低啜泣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王庭宣這才回過神,將妻子放在床上,趕緊喚來了嬤嬤,讓嬤嬤並幾個小廝坐馬車,出門去請大夫來。至始至終,王庭宣都坐在床邊陪著樓輕雲,一步也不敢離開。
大夫來了,給樓輕雲診了脈,開了藥方子,然後囑咐王庭宣道:“幸虧孩子已經有兩三個月了,若是剛剛懷上,隻怕經不起這一摔。不過,這胎還沒有完全坐穩,你這個做父親的,要多多看著妻子,千萬別讓她再摔了。”
王庭宣聽了大夫的診斷,千恩萬謝將大夫送出門口,然後折返。
坐到妻子的麵前,王庭宣伸手摸了摸樓輕雲的肚子,雙眼發亮道:“孩子,我有孩子了,是不是?”此時,他滿心滿眼,都是這個孩子。
樓輕雲望著丈夫晶晶亮的眼眸,感受到那份喜悅,跟著點點頭,握住丈夫的手,“再過幾個月,你就做爹了。”
做爹了?王庭宣覺得自己做夢了。他不禁傻笑,“我是不是做夢了。”
樓輕雲聞言,撲哧一笑,道:“瞧把你樂得,別人不知道,還以為你抱回了金元寶。”
王庭宣聞言,肅著臉道:“金元寶也比不上我的親骨肉。”說著,又忍不住摸了幾下,“你說這孩子,怎麽沒有動靜?”
樓輕雲拉下丈夫的手,嗔道:“才三個月,哪裏會有動靜。等過些日子,就會顯懷了,到時候,這孩子就會在肚子裏頭大展拳腳。”
王庭宣沒有想過這樣的場麵,皺著眉頭,有點懷疑道:“大展拳腳?”這孩子在母親的肚子裏大展拳腳,會不會弄傷了妻子?不知不覺,王庭宣把注意轉回了妻子的身上。
“是啊。”樓輕雲的眼裏露出了一絲屬於母親才有的光芒,“前些日子,我去看絳唇姐姐了,她的孩子有五六月了,開始會動了。聽她說,到了八個月的時候,孩子就在肚子裏打拳,很有意思。”
王庭宣看著樓輕雲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屬於母親才有的溫柔神色,不禁動容,道:“我會好好守著你們母子的。”
樓輕雲聞言,眼圈一紅,道:“那你還會不會離開我?”
“傻丫頭。”將妻子攬在懷裏,王庭宣小聲道:“你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生什麽氣嗎?”
樓輕雲的心微微一顫,她不是猜不到,而是不敢往那一方麵猜。怕自己猜錯了,反倒落了一個善妒的罪名。“庭宣,我怕,我怕猜錯了,會讓你討厭我,不如你告訴我,到底我要怎麽做,才能做一個合乎你要求的妻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