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你是他……派來殺我的對不對……”
身後人的聲音虛弱的好像從棺材裏爬出來的一樣,但是手裏的力道又像是能徒手劈開棺材一樣,矛盾的很,蘇南月都快被他掐死了,心裏忍不住瘋狂開罵。
什麽派來殺你的,大哥,你看看她的腳,哪個沒腦子的人派來個瘸子殺人的?是有多想不開啊!
夭壽了,問她是誰又不鬆開脖子,她怎麽回答?
靠意念?
也不知道是對方意識到了這一點,還是說他真的已經沒力氣了,總之蘇南月脖子上的那雙手總算是鬆開了。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瘋狂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你……咳咳咳,你有種……咳咳咳……有種別走……”
她憤恨的眼神在掃視到男人的臉的時候一下子愣住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她從地上彈了起來。
“江景,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南月吃驚的再說不出第二句話來。
因為江景現在的情況算不上好,滿臉都是血汙,散發著血液的腥臭味,而後身上的傷口好似還在流血,滴答滴答的落在空曠的山洞裏,格外的滲人。
還沒等蘇南月問出口,江景就往後一倒,整個人昏迷在了地上。
蘇南月趕緊上前查看,發現江景的額頭滾燙的很。
還算有些現代醫學常識的蘇南月一下子就明白了,江景這是因為傷口發炎,所以發燒了!
要是不處理的話,很可能出問題。
可她要怎麽辦?她穿越是穿越了,但是她又不是學醫的,就是個做生意的,怎麽會知道怎麽照顧病人?
“水……”
就在蘇南月糾結的時候,江景虛弱的聲音傳到了她的耳朵裏。
水?
剛才過來的時候,路上似乎有看見水潭。
可是現在外頭好像還有狼在守著,若是自己貿然出去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引火上身……
雖然心裏有些擔憂,但是眼看著江景的身子喘氣的厲害,顯然是十分難受的,所以蘇南月咬咬牙,最後還是選擇拿起木棍,做了個簡易的火把,而後舉著出去了。
水潭距離這裏並不遠,來回腳步快一些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事實證明,蘇南月的想法再一次錯了。
那些野狼靠著她比之前還要近。
蘇南月拖著一條廢掉的腿,跑都跑不動,一邊手拿著用來裝水的大葉子,另一邊還要拿著火把,要是野狼真的撲上來,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她隻能用力的朝著野狼揮舞自己的火把,想要利用火把把野狼給嚇走。
這個法子還算是奏效,至少她平安的回到洞穴裏了。
江景還好端端的躺在原地,燃燒著的篝火讓他免除了野獸的攻擊。
等蘇南月小心翼翼的用樹葉喂江景喝了兩口水以後,後者的狀態似乎好看了一點兒,整個人比方才放鬆了不少。
於是她又扯下自己裙擺的布條,浸透在水裏,然後給江景當做降溫用。
雖然江景和她之間的關係,倒是算不上有多麽的熟悉,但是到底是一條人命。
自己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隻能看江景自己的造化了。
蘇南月這麽想著,腳腕上的劇痛似乎這個時候才姍姍來遲的傳了過來,她忍不住的想要去揉一揉,但是手指一碰到腳腕,就疼的她直吸冷氣。
算了,她還是別亂來了,省的以後要當個殘疾人。
這麽想著,蘇南月攏了攏身子,縮在山洞邊上的角落裏,又將篝火分出兩處,放在門口防止野獸,而後提著三分精神就睡過去了。
她向來是這樣的,畢竟從前經營公司的時候,很多緊急情況都是在半夜突然出現,她要是因為睡得太死不小心錯過,可能就會有幾千萬的損失出現。
所以蘇南月一直都不敢睡的太死。
第二天江景一醒來,她就發現了。
“蘇姑娘?”
醒來之後的江景,沒有了昨天那樣冷冽的氣勢,看上去倒是和之前沒什麽不同。
但是蘇南月忘不掉昨天江景帶著血汙的手掐住自己脖子,一點都掙脫不掉的情景。
看來下次出門還是帶上阿燕這個保鏢比較好。
脖子上的淤青隱約做疼,蘇南月不看都知道定然已經青紫一大片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
蘇南月看著江景,先發製人的詢問。
“我……昨天猛獸襲擊,我不小心走散了。”
原來昨天猛獸襲擊的對象真的是江景。
可若是按照他所說的,他就是個太後家的親戚罷了。
就算皇帝想要對付太後,至於拿一個太後家沒什麽重要性的親戚動手嗎?還折騰出這麽大的陣仗。
“獵場裏的猛獸不是都被拔了牙齒嗎?”
蘇南月皺眉想要提醒江景,後者卻隻是冷淡的笑了笑。
“是,想必他們應該是說,這野獸是不小心混進來的吧?”
看來江景也不是傻子。
蘇南月擺弄著已經燒完的篝火,不過外頭的日頭也已經出來了,就算沒有篝火問題也不是很大。
“是這樣說的,還說你是為了保護陛下才出事的。”
江景臉上笑意更是多了三分,隻是這三分全都是嘲諷,一點兒真心的笑容都沒有。
“那你相信嗎?”
“不信,你看上去不像是對皇帝喜歡到舍己為人的程度。”
蘇南月抬頭理了理自己的鬢發,江景這時候才看到了蘇南月脖子上的淤青和血汙,一時間他看著自己的手愣住了。
“怎麽,江公子難道忘了昨天的事情?”
“江公子看著文質彬彬的,昨天可是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問我……”
說這話的時候,蘇南月的衣衫不整,鬢發淩亂,看上去很是可憐的模樣。
“蘇姑娘!”
江景猛然拔高了幾分音調,製止住了蘇南月的話頭,沒有讓她繼續往下說。
若不是血汙遮擋,會發現他現在的臉已經徹底紅了。
他到底,他到底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他居然對蘇姑娘做了這樣的事情……可,為什麽看著蘇姑娘的樣子好像並沒有氣惱?
江景此時的心早就不在山洞裏了,飄忽不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