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景悅的話,太後最後還是開口勸說了幾句皇帝,隻說是這侯爺實在是太猖狂了些,壞了皇室聲譽。
雖說皇帝不在乎所謂侯夫人的死活,可卻是個愛麵子的。
太後這話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他大手一揮,就寫了聖旨訓斥定遠侯。
非但如此,還讓傳旨的太監必須在定遠侯府外頭念出來,目的就是為了讓侯爺難堪!
也確實是如此,周遭有不少人都聽到皇帝訓斥定遠侯,說他是“毫無德行”“絲毫不顧禮義廉恥”之輩。
那侯爺本就是個膽小如鼠之輩,原先隻覺得沒人能管束自己所以有恃無恐起來,如今被聖上這麽訓斥一遭哪裏受得了,據說腿都嚇軟了。
傳旨太監念完都半天了,下頭跪著的侯爺還是不來接旨,那太監都以為侯爺要抗旨不遵了,誰知道抬頭一看,人家隻是腿軟了半晌起不來。
最後還是跟著太監來的侍衛,一左一右的架著那侯爺,才勉強接下了聖旨。
原本那侯爺不願意和劉英兒和離,也不過是因為覺得劉英兒好拿捏——就算納再多妾室,他總要有個好拿捏的主母擺在明麵上,若是堂堂侯爺,家中隻有小妾沒有主母,那皇帝也不會這個時候才訓斥侯爺了。
“那他大可以抬個小妾當主母不是嗎,非要折磨侯夫人做什麽。”
聽到蘇南月這番分析,桃兒忍不住皺了皺眉,臉頰都鼓起來了。
她一麵為了如今既然皇帝都已經下了聖旨,雖然沒有明說要侯爺和侯夫人和離,畢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事,但是是站在誰那邊自然不必多說,劉英兒和離的事情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另一麵又為了侯夫人受的委屈覺得不值得。
自家姑娘好歹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侯府的家財呢,這劉英兒拚了性命不要,最後也能換個全須全尾的和離。
看著桃兒的樣子,蘇南月忍不住在心裏暗暗想著。
好丫鬟,知足吧。
我要是沒穿越過來,按照劇情,你家姑娘可是直接被一巴掌扇死在香音閣,實在是丟人至極的死法和結局了……
“他那些小妾是什麽身份,連那些接過客的姑娘都有,叫這些人做主母?你覺得可能嗎?”蘇南月冷嗤,“至於別家小姐,又不是傻子,為什麽要嫁到這樣的人家來?他打侯夫人可是在京城都出了名的。”
說白了,就是自己作死。
現如今定遠侯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非但正室和離,暴虐好色的名聲早就爛大街了,現如今又被皇帝聖旨訓斥,可以說是爛上加爛,幾個不要命不要臉的會選擇嫁到侯府。
可惜了,要不是皇帝隻同意自己一件事的話,她都想讓皇帝也這樣來一次,寫個聖旨好好罵罵陸瑾年。
……算了,聖旨罵人都文縐縐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還不如自己來呢。
“對了姑娘,方才蘇家來了消息,說是陛下馬上就要出發去今歲最後一次秋獵了,老爺讓你這次也跟著去。”
桃兒在心裏又罵了那侯爺幾句,而後想起了正事兒,將信拿過來交給了蘇南月。
是蘇明威的親筆信,這老狐狸顯然對蘇南月之前賞花宴的表現很是不滿——畢竟蘇南月賞到一半人就溜了,後頭才跑回來。
今年的秋獵因為皇後的心悸犯了,所以一直沒有定下日子,如今既然定了,那想必是皇後身子大好了。
畢竟秋獵也算是皇家一年當中較為盛大的活動,帝後需要一起出席,安定民心。
皇帝更是會將自己獵到的一部分獵物肉處理好了,分發給京城之中的百姓,取個與民同樂的意思。
倒是挺講究排場的。
蘇南月在心中嘀咕著。
蘇明威在朝中的地位如此,不去是不可能的。
而且自己這次去,蘇瑩瑩十有八九也是要跟去的,一想到自己又要和那個討人厭的妹妹再一處,她的臉就整個皺成一團了。
這老狐狸最近是怎麽了,去哪兒都要帶上自己?
“我懷疑他被算命的騙了。”
蘇南月突然一本正經的開口,倒是叫桃兒半晌摸不著頭腦。
“姑娘的意思是?”
“要不是算命的說帶上我能辟邪擋災,這老狐狸怎麽去哪兒都要帶上我?他怎麽不帶著我去上朝,也讓我長長見識。”
桃兒:……?
不過抱怨歸抱怨,去還是要去的,之前也想過了,總不好將老狐狸得罪的太狠了,屆時不好接著蘇家的威名行事。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不丟人!
況且蘇南月還真的一次都沒見識過秋獵。
從前在鄉下莊子裏的時候,蘇家自然不會想起她。
後頭嫁到王府,陸瑾年回回都說她一個深宅夫人,就算去了也沒意義,一次都沒有帶她去過。
去看看也好,就當給她這個現代人開開眼了。
……
“你也要去秋獵?怎麽,皇帝轉性子了?”
林溫玉合上折扇,俊朗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有些不解。
“說是那擬單子的太監不懂事,將我的名字記上去了,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送出去了,總不好再單獨把我剔除。”
這拙劣的借口讓蕭景悅一陣發笑。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去就去了,也不過就那些手段罷了,十年前的我能躲過去,十年後難道我還躲不過?”
皇帝並不是完全沒想過將這個礙事的兒子除掉,隻可惜蕭景悅可不是不諳世事的孩子。
十年前他就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非但避過了暗殺,還將這件事情陰差陽錯捅了出去,弄得後頭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敢對他動手。
在這吃人的深宮,若他還是如同幾歲孩童一樣稚嫩的話,那最後可是隻有被吃幹抹淨的份了。
“你對你這親爹果真沒有一點兒感情。”林溫玉細細看了幾眼蕭景悅的神色,見到他提到皇帝的時候眼神裏隻有寒意,反倒是笑了笑,“這樣也好,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蕭景悅,記住你要的,記住我們要的。”
“不用你說。”
蕭景悅冷笑勾唇,眼神裏滿是謀劃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