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府外。

陸瑾毓揉了揉酸麻的小腿,眼神卻一瞬不瞬盯著不遠處的門口。

她蹲在你門口不遠處的牆角裏。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蹤江柔兒,她要找到她得證據!家裏的人都不相信她,那她就用自己的辦法去解決!

不一會兒,五皇子府的側門打開,走出來一個渾身都遮蓋著黑鬥篷的人。

陸瑾毓牙關一咬。

即便是那人從頭到腳沒有透露一絲一毫,可是,江柔兒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

那就是她,江柔兒!

江柔兒走出來,陸瑾毓正準備現身,忽然見到有兩個侍衛模樣的人跟在江柔兒身後,畢恭畢敬,陸瑾毓準備出去的腳步遲疑了。

江柔兒此人陰險狡詐,陸瑾毓收回了自己的腳步,再等一等!

馬車漸漸走遠,陸瑾毓這才從角落裏出來,亦步亦趨地跟著,也幸好是在京城腳下大街道上,馬車的速度並不快,她才能跟上馬車。

隻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她隻注意加快速度追上馬車,並沒有觀察前麵是否有人,猝不及防與人撞了個滿懷,直接將她掀翻在地。

她爬起來,剛要跑,胳膊忽然被人拉住。

“陸瑾毓!你撞了人就想跑是嗎?”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陸瑾毓回頭,一眼就看到了麵帶罩紗的女子,趾高氣昂地抓著她的手腕。

原來是他從前的小跟班,王馨雲!

此刻的王馨雲完全沒有了從前在他屁股後麵巴結的模樣,眼神裏帶著憤恨,抓著她的手腕也用上了十成的力氣!

陸瑾毓手腕被她抓的生疼。

“王馨雲你放開我!”陸瑾毓一邊焦急看了眼馬車消失的方向,一邊掙紮著想掙脫王馨雲的桎梏。

可王馨雲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氣,自然不肯輕易放手。

“陸瑾毓你個賤人!終於讓我抓到了你!”王馨雲麵容扭曲,瞪著一雙大眼,眼裏的紅血絲,陰狠之色畢現無疑。

“你——!”陸瑾毓眼看著馬車緩緩拐過街角,徹底在視線中消失不見,她氣的狠狠瞪了眼王馨雲,惡狠狠的道,“你要幹什麽!”

“幹什麽?你如今已經是棄婦!和我又有什麽兩樣?當初你不是趾高氣昂的嗎?如今,那囂張的氣焰哪去了!”王馨雲說的幸災樂禍,殊不知,她自己也是個可憐人。

“誰和你一樣!你是被人退掉,我是自己和離,你是沒人要!而我,是不要他了而已!”陸瑾毓說著違心的話,維護著自己最後僅存的臉麵。

可眼前的王馨雲卻忽然變了語氣,帶著引誘性的問著:

“啊!!原來是你不要魏公子的啊!為什麽呢?該不會是你死鴨子嘴硬吧?”

陸瑾毓想也不想,直接冷哼一聲:“對!就是我不要他了!是我拋棄他的!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沒人要嗎!”

她說的暢快,等反應過來眼前的人表情不對,從猙獰恐怖變成了小意溫柔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緩緩轉過頭,瞳孔兀然瞪大。

魏連成正站在不遠處,抿著唇,麵無表情看著她們。

陸瑾毓心裏一瞬間如過山車,她想上前去解釋一番,可她的腳卻如千斤重,怎麽都挪不了步子,隻能眼睜睜看著魏連成對著他們虛弱笑了笑,隨後瀟灑轉身混入人群之中。

一股絕望猛然湧上心頭。

她一度恍如木偶,動不了自己的四肢,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眼中隻有無盡的墜落深淵,心裏無限的黑暗蔓延。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她在心裏大聲叫喊著。

可她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連張張嘴的動作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啊————!”

猛然之間,她內心的情緒衝破了身體的禁錮,她抱住頭,仰頭朝著天空大聲喊叫,鋒利的指甲劃破了肌膚,留下一道血跡。

這般模樣將一旁的王馨雲嚇到了。

她有些心虛的往後退了退。

誰知這一個小小的動作,激怒了陸瑾毓,隻見陸瑾毓一把撲了上來,不管不顧騎在王馨雲身上,左右開弓。

“啪啪啪啪——!”

滿屏都是陸瑾毓打她的耳光聲,陸瑾毓幾乎是歇斯底裏的怒罵著:“賤人!就憑你如今的模樣,你想勾引誰?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就你這個醜樣子,還想嫁給魏連成?你想都不要想!”

是的。

王馨雲之前被退婚時就想把魏連成搶過來,今日這一出也是她以“陸瑾毓從前的小秘密的名義”,約了魏連成過來。

誰知半路上遇到了陸瑾毓,還恰好讓他瞧見了陸瑾毓背後說他!

當時的王馨雲心裏幾乎在仰天狂笑,當真是老天都看不過眼,都在幫她!

可如今陸瑾毓發瘋的模樣,讓她徹底慌了!

陸瑾毓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她會被她打死的!

“陸瑾毓!你想不想知道為何魏連成會與你和離?”

打折還得打七寸,果然這一句話直接讓發瘋的陸瑾毓呆滯了一瞬,停了動作。

王馨雲趁機從她的魔爪之中逃了出來,快步走到自己的馬車上,一邊走一邊罵著:“賤人!因為你惡人有惡報!自作孽不可活!”

陸瑾毓呆呆的看著她遠去,跌坐在地,淚水沿著臉頰滑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是啊!

她自作孽不可活啊!

可是,她不甘心!

憑什麽…!

憑什麽那些人如今都在逍遙法外!而她的嚴青哥哥,卻要遭受如此磨難!

她將臉捂進雙腿間,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的脆弱,隻是眼淚卻如決了堤的洪水,洶湧澎湃!

她是不是做錯了。

她是不是不該傷害自己,也傷害了那個人……

“嘖嘖嘖!真是可憐呢!”

忽然的聲音傳入耳膜,陸瑾毓渾身寒毛倒豎,連哭都忘記了。

她緩緩抬起臉,看著眼前的銀色麵具,幽靈般的聲音再一次如利劍般插進腦海:

“如此脆弱,談什麽為他報仇?不如現在放棄吧!可是陸瑾毓,你如今已經回不去了呢!家,被你拆了。婚,被你毀了,孩子,也被你流了呢!”

“現在放棄,好事沒有回頭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