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司馬秀聽著這話後,是突然的沉默了一下,然後,他是望著太上皇司馬錦,問道:“父皇是擔心兒子嗎?”
聽著這話後,司馬錦是轉了頭,望著司馬秀回道:“非是擔心你,而是在擔心將來。老大,你也是一個父親了,總得為子孫後代計較。”司馬錦說此話時,臉色上還是一片的平靜。可司馬秀卻是從中間,仿佛聽出了什麽。
“父皇既然如此講,兒子定然是無異議的。”司馬秀是回了此話道。司馬錦聽後,卻是歎道:“為父之意,你若真是思量,便會明白。不管如何?你當知道,為父也是盼你好。你二弟是天子,是當今的聖上,他那個位置注定了,有些事情不是以天子之意能扭轉的。你若是安生,若是遠了朝堂,也是一種保護自己和家族的法子。”
司馬錦從來就看得明白,朝廷之上的鬥爭,從來是赤果果的血腥。已經有了家室的長子,為了子孫計較,既然已經是到了頂峰,這親王府位置還有何好求的?不如退一步,就求了富貴平安,這就是手把手掐一掐的事情。
熟透了的果子,還是收了起來,一口吞下的好。再多貪心,就未必是好事了。人啊,還得知足者長樂。
太上皇司馬錦這般講後,司馬秀聽了,自然是恭敬的應了。
待司馬秀和餘如秋的長子,是在滿月後,借著那滿月宴時。壽王一家人,自然是返回了壽王府。倒是玉雅挺舍不得大孫子。這不是老話說,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嘛。玉雅原來倒不覺得這話對,可現在瞧來,亦是有幾分的道理啊。
原因很簡單,女人年紀時,有了最小的孩子在身邊,總是身邊熱鬧著。不會那般的寂寞。同樣的,年紀大了,有了小孩子在身邊熱鬧,那就是更是整個的人,都是年紀了不少歲啊。
玉雅是這般想,可話卻是沒有說出來的。畢竟,長子已經成家立業,是一府之主了,玉雅不想讓兒子和媳婦心裏,添了什麽負擔。說到底,她再是喜愛的孫子,想有了小孩子在身邊,可兒子和媳婦是孫子的親爹親娘。她啊,便是自己的孩子當年,都想塞在了身邊不離開。將心比心裏,玉雅也不想為難媳婦。
娘這等生物的心中,孩子是多麽重要,玉雅深有體會啊。
玉雅深有體會,所以,便是隻能瞧著兒子和媳婦打包了孫子,是離開了暢春園。司馬錦瞧著玉雅的難過樣子,便是勸道:“若是喜歡,不妨再留他們住一些日子?”
玉雅聽罷後,就是搖了搖頭,道:“罷了,還是不用了。”在玉雅看來,她沒得惹出了什麽事情。瞧著現在的一切,玉雅覺得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玉雅是這般想,順其了自然。可事實上,人活在這世間,這有些事情未必便如了玉雅的想像。這不,在京城的歌舞升平中,北疆那裏卻是血雨腥風後的殘疾。這時候,弘文帝司馬稷都是更多的待了禦書房。可不是看了內閣長老們的折子,畢竟,已經過了新年了。怎麽說,這朝廷的內內外外,也是封了筆,歇了下來。
弘文帝司馬稷之所以待了禦書房,那就是等著北疆的結果。相比較起來,說是等了北疆的結果,弘文帝司馬稷更認為,他在意了羽林衛這一支隊伍,真是拉上了戰場,那等結果是如何?
在弘文帝司馬稷擔心之時,程老公爺可是隨著羽林軍,也是風餐露宿在了北疆。程老公爺得了弘文帝司馬稷的話,對於這一批的種子人手,那可謂是心中有數的。當然,程老公爺更清楚,這一回北疆的麻煩,不算太大。畢竟,住年裏的小打小鬧,也實在是算得正常啊。
程老公爺領著羽林軍到了北疆,那是為了給弘文帝練出來一批得用的人。
有了弘文帝的暗中意思,程老公爺那自然就是心中定了主意。
羽林軍這主動請戰的積極,自然是讓北疆的軍隊,那是個個側目啊。不過,前麵有程老公爺抗著,倒也沒發生什麽太大的事情。說到底,這程老公爺人的輩份在那兒,這在北疆的軍中,好歹根基齊全著。
倒是那羽林軍下麵的小子們,個個那是努力的想打了仗。說到底,不兵吃糧不打仗,哪來的功勞升遷啊。
程老公爺是壓著下麵,一直忍到了這些小崽子們,個個是請戰心切後,方是接了北疆邊軍的手。那是準備去北蠻的草原上,那是走遭啊。
說是走一遭,可裏麵的道道,程老公爺還是清楚的。
也就是這走一遭裏,程老公爺是遇上來了,來給他當助手的衛壁。
衛壁是誰?程老公爺就是人老,那還是有印象的。畢竟,做為了弘文帝曾經的身邊上,程老公爺想不記著,都難。所以,在見到了衛壁時,程老公爺都是琢磨著,這弘文帝天子是不是暗中還有棋子?
瞧一瞧,心腹都派到了北疆來?
對於天子那等野心,程老公爺不在乎。不過,瞧著天子的謹慎,程老公爺還是心中甚喜的。說到底,程老公爺完全是站了天子這一邊,他自然是非常希望,這一條船啊,那是越穩越好。
程老公爺這般想,對衛壁的態度,就是和藹了許多。這免不了,也是樂於指點了衛壁一些行軍布陣之中的要點。對於程老公爺的提點,衛壁是恭敬至極了,說到底,衛壁有心往上爬,那程老公爺的好心指點,衛壁總能用得上。
畢竟,程老公爺那可是在弱疆戰場上,撕殺出來的人物。
衛壁相比較了程老公爺的身經百戰,如何都比不過啊。
弘文三年的初春,北疆的勝利消息,是傳到了京城。當然,帶著這個消息之後歸來的,便是羽林軍的豐收。羽林軍,這一支弘文帝內庫供起來的隊伍,在歸來了京城受賞時。已經是減肥成功了。人數,更是銳減到了區區的兩百人。
兩百人,這兩百人在弘文帝司馬稷看來,就是他心中羽林軍的種子。所以,那北疆戰死的人,弘文帝司馬稷都是厚賞安葬了。
而歸來的人,自然是個個升官發財了。畢竟,羽林軍要擴編,要招了大晉天下的良家子弟,還得多招了京城周邊的良家子弟。那麽,必然人數就是少不了。
這一回,弘文帝司馬稷同樣沒想著吃了胖子。所以,這一支羽林軍,他隻準備擴招到了兩千人左右。當然,淘汰是必需要的。到時候,能剩下了一千人也許就不錯了。
那羽林軍,弘文帝司馬稷自然是盼望著,越多越好。可是,這也得養得起啊。就弘文帝司馬稷目前的財源看來,這招了兩千人,已經是上限了。到最後,弘文帝司馬稷也不得不承認,一切的一切,還得慢慢來啊。
弘文帝司馬稷不管後麵如何?至少,這羽林軍的擴建,這骨幹是有了。弘文帝司馬稷心中都是高興的。
這一年,弘文帝司馬稷是高興。
而同樣的,玉雅和司馬錦也是高興的。因為,司馬萱兒作為皇家的公主,是出嫁了。這一出嫁,京城自然是喜氣洋洋。
司馬萱兒出嫁了,若說起來,簡潔娘是真正在意的。這在手心裏疼了這十來年的女兒,是嫁到了她人家做了媳婦。簡潔娘如何不在意呢。倒是司馬萱兒勸了話,道:“娘,您不必在意。女兒是住了京城的公主府中。這自然也得常常進暢春園來看望你。”
“若是稟明了父皇和母後,娘也可以去公主府小住時日。”司馬萱兒在出嫁前,有了嬤嬤的好好教導,豈會找不出如何對著她的日子?
公主,公主這身份,總歸是好的。特別是,當今的天子皇弟,可不是希望公主的軟弱。瞧一瞧前麵那南通侯府,司馬萱兒也算是硬氣的起來。畢竟,自己立身正了,才不會真讓人拿捏了。
司馬萱兒可不會給她的身份,丟了任何的體麵。
簡潔娘聽著這安慰的話,也是勉強的笑了笑,道:“那趕情好,倒時候你懷孕了,娘去公主府裏守著你生了孫孫。”
在簡潔娘看來,若真是如此,她豈會不高興?
就是在司馬萱兒出嫁的這一天,那閑恩寺內,仿佛被人遺忘了的桑姨娘,是沒有在佛前念了經文。她是望著京城的方向,眼角含了笑意。雖然不曾出了閑恩寺,可她還是得了消息,她貴為公主的女兒,今日要成了別人的新嫁娘。
“這樣,也好……”桑姨娘歎了這一話後,轉身再度的進了佛堂。然後,她跪在了佛前,念起了祈福的經文來。
心靜,則靈。桑姨娘也盼著佛主看見了她的誠心,能保佑了她的女兒,下半輩子過得平安富貴。
桑姨娘在佛前,這般祈求著。
閑恩寺的小佛堂裏,佛像依然在裏,捏花如笑,平靜的不曾動容了一分。仿佛塵世的一切,佛主隻是在那兒,平靜的看著。潮起潮滅,緣來緣長……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