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若蘭聽著她親娘的話,是搖了搖頭,道:“娘,此話也是咱們說說罷了。這天下,最是講了規距的地方,是皇宮;可最是不講規距的地方,依然還是皇宮。”

錢若蘭出身於宰相門庭,可謂是出身高貴。她剛一出身,又是長房嫡女,更是養在了當時的祖母跟前。這些年裏,雖然與親娘關係不錯,不過,在祖母去逝前,卻也算不得太親近。

錢府的老夫人,這才算是錢府真正的主母。打錢府的老夫人去逝後,錢若蘭的親娘是掌了府邸。可在錢若蘭的行事準則中,她更是像極了養大她的祖母。

“娘,這一宮聖上大選,女兒雖然貴為中宮。怕是先入宮的宮妃裏,必有聖上的娘家親戚吧?”錢若蘭是說了此話道。聽著錢若蘭這話,她的親娘忙是回道:“我兒,你別擔心,為娘定會為你查看清楚。這些消息,你在出嫁前,自然掌握明白。”

錢若蘭是點了頭,笑道:“娘,女兒讓您操心了。”

錢若蘭的親娘聽著這話,卻是直搖頭。當然,在這位錢夫人的心裏,這事情可真不為難。畢竟,她的女兒成了聖上的妻,成了大晉的國母,可以說,這是錢府的無上榮耀。便是她這個親娘,得了天子為女婿,在府第之中,哪個女眷再見敢小瞧一二?

倒是錢若蘭的這一翻話,真是到了錢閣老的耳裏時,錢閣老難得點了頭,對這孫女的清醒,還是算得滿意的。

宮中,看著天下最尊貴的地方;實則,那更是一個戰場,在沒登上了太後寶座的女人眼底,都算不得贏家。畢竟,誰人笑到了最後,才是應該著結果贏了嘛。

錢閣老的宰相府,出了一位皇後娘娘。這一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是傳遍了整個的京城。京城的百姓也罷,豪門也罷,誰家不是議論著,這錢閣老的府上,飛出了一隻金鳳凰啊。

壽寧侯府內,玉雅自然也是聽著白嬸子講了這事情。

聽罷後,玉雅還是笑著對與她同在梧桐園裏,那是聊天的伴兒簡姨娘,笑道:“簡妹妹,你瞧瞧,這天色正好時,豐收的秋季,咱們的主子娘娘可是出來了。”

“可不是,說起來,錢氏真是滿門榮耀啊。”簡姨娘的話裏,還是透出了笑意。玉雅聽後,也是點了頭,道:“簡妹妹說得是啊,這前是錢閣老為宰相,後有宰相府的中宮娘娘。”

“白嬸子,這事情,我是知了。咱們啊,還是瞧著夫人那邊如何吧?瞧著府裏就是要給中宮娘娘備了禮,也是夫人的事兒。我和簡妹妹都沒那個資格,到了中宮娘娘的麵前磕個頭。”玉雅可是瞧著,她算是清鬆了。好歹,這皇後再是尊貴,她也不用近前侍候,這是當一個八卦,聊聊便罷了。

倒是白嬸子聽著玉雅這般說,忙是回道:“宜人,您是誥封在身,真是中宮娘娘辦了大宴,宜人必然是能進宮裏朝見的。”

“白嬸子,你這話倒也對。不過,這事情現在咱們不議了,中宮娘娘那兒,就是瞧著侯府的體麵,自然也是給了夫人那裏。”玉雅是笑著回了此話後,倒是讓白嬸子退了下去。然後,她方是看著簡姨娘,笑道:“簡妹妹,你說這中宮娘娘是金鳳凰,這京城裏得熱鬧啊,為這帝後賀喜。咱們無緣得見,倒是不好多講了。”

“我就是瞧著,簡妹妹看看萱姐兒那裏,可有什麽需要置辦的東西嗎?好歹,這是萱姐兒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可不能讓她受了委屈。”玉雅是笑著,把話題轉了司馬萱兒的身上。

簡姨娘聽著玉雅這般說,就是笑道:“就像玉姐姐說的,萱姐兒那裏,奴家瞧著,還真得置辦些大件的。”

簡姨娘對司馬萱兒的婚事,自然是在意極了。所以,她道:“不過,京城現在都在為了聖上大婚之事,還有宮妃入宮的事情忙碌,指不定京城的東西,又得漲了價錢。而且,奴家聽說南麵最近有些新潮的樣式,就想著大件的陪嫁,是不是擱了南麵去置辦?”

聽著簡姨娘這般說,玉雅是想了想後,回道:“若真如此,這事情倒是值得考慮考慮。畢竟,姑娘都是愛俏,若真是新潮的,這是送嫁後,在婆家也體麵。”

不過,玉雅倒是覺得,這事情好是好了,可她和簡姨娘都是在府裏啊。所以,她是問道:“那簡妹妹的意思,可是與夫人講一講?”

“夫人那裏,可忙著。這哪能打擾了夫人,奴家是想著,那娘家也靠著南方,是不是讓娘家幫忙瞧一瞧。當然,這萱姐兒是壽寧侯府的閨女,這中間必然也少不得,還得請了世子爺和伯爵,多給萱姐兒照看照看。”簡姨娘是提了她的主意。

玉雅聽著這話,倒是愣了一下,然後,她是搖了搖頭,回道:“簡妹妹,你這主意好是好,不過,我瞧著真不能這般辦了事。”

玉雅當然明白,簡姨娘的意思,也是指望了司馬秀和司馬稷這兩個司馬萱兒的兄弟,多幫忙一下。可在玉雅看來,她的身份對元景園的沈伊人而言,已經夠是尷尬了。她倒真不想,有些什麽事情,就是繞開了元景園。

畢竟,玉雅的心裏,還是希望和元景園共處,別真是鬧得一個雞飛蛋打,一團亂麻的。至少,玉雅不想,她自己先犯了錯。

“簡妹妹,萱姐兒怎麽說,也喚夫人一聲大娘。”玉雅是提醒了此話道。簡姨娘聽著玉雅這般說,便是問道:“那依玉姐姐的意思,這事情應該如何辦?”

玉雅聽著簡姨娘的話,直笑了,笑道:“簡妹妹你聰明著,倒是來尋我這個笨人討主意。這不是,讓我樂了嘛。”

“玉姐姐說笑了,奴家這是心中一急,才是在萱姐兒的事情上,倒是沒想到不注意時,就是繞了些圈子。”簡姨娘忙是回了此話道。

“簡妹妹說哪兒,都一樣。我這做娘的,也是知道的。若真是關係了秀哥兒、稷哥兒和晴姐兒的事情,我定然也跟簡妹妹一樣,那是急了起來,必然有不注意到的地方。”玉雅倒不覺得,簡姨娘這事情,算得什麽錯處?畢竟,這當娘的關心了兒女,再是正常不過了。

簡姨娘也是點了頭,道:“玉姐姐這一提醒,我倒也是醒悟了過來。這事情不管如何?與夫人提一提,倒是應該的。原曾想,這東西真是送了府裏,夫人也定能見到,倒是失了禮數。”

“夫人大度,倒不會與咱們計較。”玉雅是笑著回了此話道。

簡姨娘聽著這話,就是樂了,道:“夫人確實大度,倒是奴家小肚雞腸了。”

事實上,在玉雅看來,沈伊人這位夫人,還真算得不錯吧。畢竟,若真是有時候,元景園針對了梧桐園,玉雅也瞧得明白,這很正常。不過,是人站了不同的位置,看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樣了。

玉雅在意的,是兒女之事。隻要沒越了底線,玉雅樂得小磨擦,當做沒瞧見。

就是牙齒和舌頭,還有磕磕碰碰呢。更何況,那後宅的女眷,還是爭了一碗肉粥?

玉雅和簡姨娘說著了兒女事情,倒是心底有了些數。

這一個秋日裏,京城的天氣不錯。

京城天氣不錯,那麽,遠在淮南的寧王妃周氏,心情可算不得太好了。怎麽說呢?那顯德帝司馬紹的信,是已經送到了淮南。寧王司馬錚和寧王妃周氏,都是看過了兒子司馬紹的信。

寧王司馬錚對於顯德帝司馬紹立了錢閣老的嫡長孫女為中宮,倒是有幾分能理解兒子的心態。畢竟,現在的朝中,錢閣老看著似乎是首輔,實則,同實輔臣的李次輔,可不是一個吃軟飯的。

相比較於李次輔的年紀,錢閣老那年紀,可謂是垂垂老矣。顯德帝司馬紹擺明了,就是希望這位錢閣老,看在顯德帝司馬紹當了孫女婿的份上,是扶持了這一位帝王在大婚後,是親政啊。畢竟,有了錢閣老的幫助,那內閣之中的阻力,顯德帝司馬紹是會小上許多的。

至於說,錢氏一門當了外戚,那些憂患,寧王司馬錚能看出來,相信顯德帝司馬紹也看得明白。不過是,兩相其害,先取輕罷了。

畢竟,顯德帝司馬紹隻要自己掌了權利,才能一步一步的消減了臣權嘛。此消彼漲之下,翻個乾坤,也未必不是沒那個可能。

寧王司馬錚對此很理解,那麽,寧王妃就是有些悶氣。

“王妃不高興?”寧王司馬錚瞧著妻子的臉色,直接就是問了話道。寧王妃周氏若高興,才叫一個怪。不過,寧王司馬錚現在對寧王妃真心不錯,所以,寧王妃周氏就是回道:“瞧著兩個侄女入了宮裏,倒是心疼她們。”

“王妃的娘家,一人得封貴妃,一人得封德妃;紹兒已經用了心思,王妃,你當敲打一下你的娘家,莫要過了。”寧王司馬錚是說了此話後,更道:“要知道,紹兒雖然是咱們的兒子,可紹兒在咱們身邊的時候,並不多。現在,他更是過繼到了先帝一脈。咱們,也不能給紹鉚惹了麻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