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寧侯司馬錦到了元景園時,沈伊人正是小佛堂裏念了經文。所以,壽寧侯司馬錦是在正屋裏坐了小會兒,沈伊人才是得了丫環的稟話後,是出了小佛堂,來見了壽寧侯司馬錦這一位府內的男主人。
二人見麵,壽寧侯司馬錦是瞧了出來,這些日子裏,沈伊人倒是變了不少啊。他未曾多說了什麽,隻是瞧著沈伊人,是問道:“夫人,氣色有些不一些了?”
對於壽寧侯司馬錦的問話,沈伊人是輕輕一笑,有些雲淡風輕的態度,回道:“是啊,好了一些。這些日子念佛,我是明白了許多。”
對於沈伊人的態度,壽寧侯司馬錦隻是點了一下頭,說道:“夫人既然如此心太平和,本侯也是心中放心些了。”說了此話後,壽寧侯司馬換又是望了一眼四周,然後,再問道:“對了,本侯有一事,倒是想問了夫人?”
聽著壽寧侯司馬錦這麽說,沈伊人是抬頭,問道:“何事?侯爺問了我?”
沈伊人覺得有些奇怪了,這些日子她可沒有再管了府裏事,這還有何事,這一位侯爺需要得問了她的。對於沈伊人的態度,壽寧侯司馬錦沒在意,隻是說道:“是有一件事,關於和哥兒的。”
聽著司馬和的名字,沈伊人是在意了。雖然,這不是沈伊人的親兒子,可怎麽說,也是養了她的跟前,那也差不了多少啊。至少,這好歹也是沈伊人盼了許久的孩子。
“和哥兒現在挺好的,侯爺是覺得哪裏不妥當嗎?”沈伊人的語氣變了些,是有些緩和,現有些試探。壽寧侯司馬錦聽著沈伊人這麽說後,就是道:“來年和哥兒三歲了,這年歲裏,稷哥兒已經搬到了前院。本侯看來,這府內的哥兒,還是早些到前院讀書的好。”
壽寧侯司馬錦是想把兒子,全弄到了前院裏。至少,在他的跟前給教導了。可沈伊人是想的不一樣啊。畢竟,她來就占了一個嫡母兼養母的名聲。若是那養子不在跟前,那能一樣嗎?
隻盼養大了,親不親近,都是了兩碼子事情。沈伊人這個道理,還是想的明白的。
“侯爺不是曾說,讓和哥兒養了元景園嗎?和哥兒年紀尚小,真去了前院,這年歲裏怕是不妥當吧。下人們的照顧,我這當嫡母的總有一些不放心。”沈伊人是說了此話道。壽寧侯司馬錦聽著沈伊人這麽一說後,哪還不明白,沈伊人是不樂意啊。
沈伊人不樂意,可是,在壽寧侯司馬錦的心裏,就是更不樂意了。畢竟,司馬和如何都是他的兒子,他來爭求了沈伊人的話,就是給了沈伊人的體麵。這反對了,從來不在壽寧侯司馬錦的想法。
而且,往日的沈伊人,還真沒有反對過壽寧侯司馬錦的話。至少,要反對了不會這麽直接了,絕對會找了擋箭牌啊。
“夫人是不同意嗎?”壽寧侯司馬錦是說了此話道。沈伊人聽著壽寧侯司馬錦的語氣,再是瞧著這態度,是苦笑了起來,回道:“我若不樂意,侯爺便能成全了我這一翻慈母心嗎?”
壽寧侯司馬錦是再度開了口,解釋了話道:“作為一個男孩子,這怕是不能長大後宅裏。那不是養了撐門戶的兒子,那是養了坐繡樓的閨女。夫人,你當知道,本侯這般也是為和哥兒好。”
聽著壽寧侯司馬錦這麽說,沈伊人哪還不知道,這一位侯爺是動了心。這來與她說,也就是通個氣罷了。
“侯爺,是嗎?真為了和哥兒好,侯爺的心裏,可曾放下了我這妻半分?”沈伊人是抬了頭,終歸還是問出了這話。問這話時,沈伊人的目光,帶上了幾分的淒迷。
壽寧侯司馬錦是仔細的打量了沈伊人,然後,是問道:“夫人,這是何意?莫不成,夫人哪裏對本侯不滿?”壽寧侯司馬錦的話,是十分認真的。對於沈伊人現在的態度,壽寧侯司馬錦的心中,更是歎息啊。
“侯爺,我是一個女人,一個也會疼,也會痛的女人……在侯爺的心裏,我是什麽?”沈伊人是問了此話道。壽寧侯司馬錦聽著沈伊人這麽說,就是皺了眉頭,道:“本侯以為,一直都表示的挺明白,夫人是本侯的妻。”
在壽寧侯司馬錦的心裏,除了“妻”這個名份外,他從未曾把沈伊人當了別的什麽。
“妻嗎?”沈伊人是說了此話後,是想笑,笑不出來。是想哭,卻又不知道哭何?
“妻啊……”最後,歎了這兩字,沈伊人再是問道:“既然是妻,侯爺的心裏,就不曾為我考慮兩分嗎?我這個妻,除了一個名份,還有何?侯爺是不是怨著我,所以,一直不曾接納了我這妻,真正的成為侯爺心中最重要的那一個女人?”
“侯爺總是寵了誰?來來回回,那般多的女人,可是目光,卻從未曾停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妻,這一個名份,還有旁的嗎?”沈伊人後麵又問了此話道。聽著沈伊人這麽說後,壽寧侯司馬錦是抿了抿嘴。
良久後,他隻道:“夫人,你貪心越線了。”
越線,貪心,沈伊人聽著壽寧侯司馬錦的評價後,隻是悲涼的問道:“為什麽?我嫁給了侯爺,在我之前,侯爺給了楊氏全部的寵愛;而楊氏之後,侯爺寧可寵愛了一個丫環出身的玉氏,也不願意看我這個妻一眼,給我一個機會,不行嗎?”
“侯爺……”沈伊人還是問出了心裏,一直想問的話。她不甘,她到底是一個女人,她嫁了夫君,總是盼夫君心疼的。
壽寧侯司馬錦聽著沈伊人的話後,是望著沈伊人,仔細的打量後,是收回了目光,然後,她是道:“夫人,本侯以為,你明白的。當年,你為何嫁了本侯,你當知道。沈氏,更應該知道。”
“若不然,本侯豈會娶了夫人?”壽寧侯司馬錦是說了此話時,臉色並不太好看。
“侯爺,這是何意?”沈伊人臉色變了,是問道。
“何意?夫人若不是閨譽有暇,沈氏惹得把夫人嫁與本侯為繼室?這個中情況,沈氏心中肚明,本侯心中更肚明。夫人,你太得寸進尺了。”壽寧侯司馬錦是說了此話後,臉色越發的不好。
當年的事情,壽寧侯司馬錦不想多說。
因為,沒有哪一個男人,會喜歡一個名譽有問題的妻子。這關乎了一個男人的臉麵,更關乎了一個男人的心中自尊。
可壽寧侯司馬錦是忍了,因為,當年他嫡妻之事,他確實也有不當之處。所以,他願意給沈氏賠了罪,依了姨母安老王妃的話。再與沈氏結了姻親,化幹戈為玉帛。
可沈氏呢?
沈氏給壽寧侯司馬錦的隻是羞辱。
“我……”沈伊人想解釋了話。
壽寧侯司馬錦卻是擺了手,道:“夫人,你不必說了。當年之事,本侯是一清二楚的。這些年裏,本侯不提,已經給沈氏與夫人做足了體麵。夫人,當知足了。莫真當,本侯是一個傻子。”
“還是夫人以為,本侯真不知道,夫人為何不能生育,需得借腹生子嗎?”壽寧侯司馬錦在這時候說開了話,當然,也沒留了情,是如一把利刀一樣。他心中不痛快,沈伊人也沒得好啊。
沈伊人聽著壽寧侯司馬錦這麽說後,眼中隻有無盡的痛苦。
壽寧侯司馬錦這時候,是起了身,道:“夫人心中有些數吧,和哥兒明年搬去前院。其它的,本侯不想再多說了。”
然後,壽寧侯司馬錦是提了步,在離開前,又留了話,道:“本侯,不曾質疑夫人的嫡妻之位,就是給沈氏與夫人最大的體麵。夫人,你好自為之,別把本侯的好意丟了地麵當泥土賤踩。”
話落,壽寧侯司馬錦是出了屋內。
沈伊人望著壽寧侯司馬錦出去的背影,她很清楚,這一回,是真的不能收場了。
而沈伊人也更清楚著,壽寧侯司馬錦敢這麽做,也就必然是心中做好了打算。這是準備,撕開了臉麵啊。
沈嬤嬤進了屋時,沈伊人還是愣愣的坐了那兒,就像是一尊的雕像,沒有了一絲的色彩。
“夫人……”沈嬤嬤喚了話,可沈伊人還是坐了那兒,沒回話。瞧著這樣的沈伊人,沈嬤嬤很是擔心。她是走了過去,看著沈伊人,眼中滿滿的心痛。
“嬤嬤,我錯了,這些年裏,我悔了。侯爺,卻不會給了我改過來的機會……為什麽?”最後,沈伊人是問了此話道。這時候,沈伊人很脆弱,她是撲到了沈嬤嬤的懷裏,那是哭了起來。
那嚶嚶的哭聲,是哭得沈嬤嬤的心,都是碎了。
“夫人,不是您的錯。你是受了騙,都怪老奴,老奴當時若是不離開,也不會讓夫人受了騙。”沈嬤嬤一輩子,沒了兒女,她的兒女已經比她更早的離去了。當時,若是為了過繼了養子,她不會離開了她奶大的主子身邊。
養子,想著這,沈嬤嬤覺得,她何苦?她更在意,這個她一手養大的主子啊,畢竟,這跟她的親生孩子有何分別?她是把主子一手養到了大的,一點一點從那般小,到了現在。
沈嬤嬤的半輩子,不都是寄望在了這主子身上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