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司馬秀

大哥兒記得生母給他講過,他已經過了三個生辰,所以,他三歲了。

此時,坐在上首處的司馬錦,看著麵前這個讓他覺得陌生而又熟悉的兒子;他的心裏,是一時之間,倒有些拿不定主意。

陌生,是因為司馬錦都得承認,他的腦海裏不存在這個孩子生母的印象。自然,生母不得寵,這個孩子在他麵前露臉的機會,是屈指可數,也可以說可有可無。

熟悉,是司馬錦想不承認都難,這個孩子像他,像得如同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夫人,本侯去君怡軒待會兒,今晚你不用等本侯,早些歇息吧。”司馬錦突然對沈伊人說了這話。然後,他是起了身,走到大哥兒的跟前,道:“陪為父一道走?”

看著司馬錦遞過來的大手,大哥兒覺得陌生極了。可他頭頂的末代帝王提了話,道:“蠢貨,還不趕緊拉住。他能幫你姨娘過更好的日子。”

大哥兒心裏討厭末代帝王不停的說著“蠢貨”“蠢貨”。

生母常常跟大哥兒講過,說大哥兒是最聰明的孩子。隻是,大哥兒想給姨娘幫忙,大哥兒不懂的東西又太多;所以,大哥兒學會忍著“神仙”的嘮叨;因為,大哥兒聽說“神仙”都很利害。

“哥兒陪爹爹。”大哥兒決定做個乖小孩,所以,他是說著話時,還對司馬錦送上了一記燦爛的笑容。司馬錦看著這個討好的笑容,再是聽著大哥兒的自稱;不知道為何,司馬錦想起幼年時的他自己,那一段在安王府的生活。

“血濃於水?還是見此子,陂似當年的自己?”司馬錦輕聲的為這一段感慨,注釋了此話。然後,他是抬眼望著沈伊人,再道:“夫人,本侯今日為長子取名,叫秀。”

“司馬秀,司馬秀。”在大哥兒頭頂的末代帝王念叨了這個名字,突然之間,末代帝王心裏湧出了一種莫名的感歎;原來還叫這個名字啊,雖然,起名的時間不一樣了。

不對,末代帝王反映過來,為何他會如此想?

原來如此,末代帝王思索著回憶,總算是在記憶的深處,恍然大悟;當年他有名字,是在進蒙學時,在那之前,楊氏為他取了一個乳名叫石頭,說是賤-名好養活。

“侯爺給大哥兒,不,是給秀哥兒取了名,自然是好事。”沈伊人笑著說了此話。而心裏,沈伊人忍不住的嘀咕,為何侯爺突然願意取了名,原來可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意思?

想到這裏時,沈伊人打量起了大哥兒司馬秀;高矮,不過挨著侯爺司馬錦的大腿處,比膝蓋也高不到哪兒處;長得很討喜,跟侯爺司馬錦太像了。沈伊人瞧得分明後,心中有了這個答案。她忍不住開始想到,幫了梧桐園的忙,讓梧桐園立起來用兒子爭寵,真的好嗎?

要知道,子嗣是一個女人後半輩子的依靠。沈伊人突然想到此處時,有些拿捏不定了。

“弟弟,還不謝謝爹爹給你取了名。”司馬婉兒在大哥兒司馬秀的身邊,忙是提醒了話道。不說司馬婉兒,就是大哥兒司馬秀頭頂飄乎的末代帝王,也同樣的提醒了話。

大哥兒司馬秀得了父親壽寧侯司馬錦的一點點陽光後,便是忙再度奉送了笑容,道:“秀,謝謝爹爹。”

雖然大哥兒司馬秀心裏不明白,不就一個破名字,為何姐姐司馬婉兒,還有頭頂上的末代帝王都是那麽的高興。

司馬婉兒瞧得出來,她的父親司馬錦是高興的。而再是瞧了一眼弟弟司馬秀,司馬婉兒心中也是高興的;因為,弟弟司馬秀得了父親的取名,就是說明父親心裏弟弟的長子地位,已經定了下來。

而她,有了一個好弟弟,有了一個未來的保障。司馬婉兒心頭浮現了此話。

不管元景園裏的眾人,是否思緒甚多,又或是各有計量。壽寧侯司馬錦是牽著大哥兒司馬秀的小手,往君怡軒而去。

君怡軒,是壽寧侯後宅之中的正院。相比較起來,便是元景園的位置,都是偏東了一些。在壽寧侯司馬錦走到君怡軒的院門前時,晚風正好送來了一陣的花香,沁人肺腑;司馬錦低頭瞧了大哥兒司馬秀一眼,正好見著大哥兒司馬秀抿著小嘴巴,還是微微的紅了小臉蛋。

“走得累嗎?”司馬錦提步就走,自然沒有等候的習慣,而小了他許多步伐的大哥兒司馬秀,這是一路小跑的跟緊了,才沒有拖了後腿。所以,有心考驗的司馬錦,對著還有些喘著氣息的大哥兒司馬秀,問了此話道。

“不累,哥兒......秀能吃苦;秀將來要學真本事,秀要姨娘過好日子;爹爹也要過好日子。”大哥兒司馬秀得了新名字,總是有些不習慣,所以,他還在努力適應。當然,說著要姨娘過好日子的心裏話後,大哥兒司馬秀又是瞧著父親在跟前,就是大方的把父親司馬錦也加上去了。

君怡軒很冷清,司馬錦到門口後,不知道為何反而沒了進去的欲-望。所以,他是瞧著君怡軒三字的匾額後,歎了一口氣。

良久後,司馬錦才是牽著大哥兒司馬秀的小手,往五福園轉道而去。

元景園內,沈伊人瞧著壽寧侯司馬錦離開,順帶領走了大哥兒司馬秀;再然後,司馬婉兒也是告了退,回聽雨閣去。

沈伊人有些落寞的坐在屋子裏,瞧著空曠的房間,片刻後,她對身邊的沈嬤嬤問道:“嬤嬤,你老說侯爺對我,就是猜忌到這等地步嗎?”

“夫人,怎麽會呢。侯爺他......”沈嬤嬤想勸了話,元景園的一等丫環香凝進了屋子裏稟話。香凝是沈伊人信得過的身邊人,沈伊人自然是問道:“何事?”

“夫人,侯爺沒進君怡軒,往五福園去了。”香凝稟了此話道。

沈伊人聽著後,牙是要咬緊了唇;她片刻後,揮手讓香凝退了出去,方是對沈嬤嬤,道:“嬤嬤,你老說我哪點做得不好?先是沈梅娘,後是楊寧真?一個死人,我爭不得;一個活人,我爭不過;嬤嬤,我才是侯爺的妻啊,我......”不甘心啊。

“不甘心”三字,沈伊人到底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