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賓客來時,京城裏的頭麵人物,各府的當家人,自然有壽寧侯司馬錦出麵迎了屋內就坐。至於女眷們,那就是沈伊人這個主母,親自招待了。至於玉雅嘛,她倒不用幫忙什麽的,隻要顧好了兒女,等著吉時是抱了兩個小娃娃去抓了周,露個臉就成。

這會兒,在壽寧侯府的司馬錦和沈伊人都是陪賓客們說話時,玉雅正是哄了兒子司馬稷和女兒司馬晴兒呢。

許是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後,自有人傳了話,告訴玉雅時辰如何?

等到了吉時,玉雅才是仔細的吩咐了奶娘,是抱著一雙兒女去了抓周的地方。

玉雅到了時,自然是先給壽寧侯司馬錦和沈伊人福了一禮。這之後,才是能草草的打量了一眼,在場的眾位賓客。別的印象,玉雅是不太深刻,唯有那滿目的翠玉黃金珠寶手飾頭麵,她的眼中晃得暈。

地上鋪了細毛毯子,上麵擺的東西,是挺齊全的。玉雅瞧了瞧,大概就是分了開,瞧著一邊是男孩子抓周的東西,一邊是婦孩兒抓周的東西。

“時辰差不多,把二少爺和三姑娘仔細放了下來吧。”玉雅在壽寧侯司馬錦是示意後,對二兒子司馬稷和女兒司馬晴兒的奶娘,是吩咐了話道。這時候,奶娘聽著玉雅的吩咐,自然是應了諾。

待那司馬稷和司馬晴兒是放了細毛毯子上後,司馬稷倒是樂得這會兒,還是打量了四周的人。當然,已經會了走路的司馬稷,可不會在這會兒,挺丟了臉皮子的爬啊爬什麽的。所以,他是慢慢的伸了兩隻小手,是撐著地麵的細毛毯子後,是站直了身體。

這時候,旁邊的司馬晴兒,可不知道哥哥在幹什麽?她還是望了望四周,見著所有人都是打量著她後,更是“啊啊”叫了兩聲,還挺高興的樣子。然後,就是一麵像哥哥司馬稷爬了過去,那是拉扯著哥哥司馬稷的衣裳角擺,是不想離了哥哥的身邊啊。

“妹妹,抓……”司馬稷不好表現了,他有多麽的異於常人,所以,在有限的詞匯裏,還是對他的妹妹,做了一個動作的示範。

是她不容易,把妹子的眼光引向了旁邊的抓周禮物啊。

司馬稷這才是慢慢的,一步一搖晃,在周圍所有人的吃驚眼光裏,走到了他的抓周禮前。本著心中早有思量,司馬稷是直接抓了一本,他覺得最特別的一本《孝經注解》,當麵,這本書的注者嘛,是玄宗皇帝。

司馬稷之所以喜歡,就是不忘記提醒他自己啊。這位帝王前半生,是光輝的一生;後半生,卻是差一點,毀掉了他的皇朝。

對於注解的正文,司馬稷是記得很清楚的,他的心裏可是記下過這篇文章的。“朕聞上古……”

在司馬稷是想著這文章時,他不遠處的妹妹司馬晴兒,倒是沒抓了她自己的東西。那什麽女孩兒抓的鏟子、勺子、剪子、尺子、繡線、花樣子等等,司馬晴兒是望了兩眼後,就爬啊爬,向著哥哥司馬稷的方向努力著。

倒是在途中,那亮晃晃的小劍和小刀,是讓這位姑娘停了腳步。所以,這姑娘直接就是一手抱了劍,一手握了刀,然後,是“咯咯”的笑了起來。還是坐了細毛毯子,那是挺得意的揮舞了兩下。

有了妹妹的笑聲,司馬稷是反映了過來。然後,他也沒擔擱功夫,直接就撿了一個官印,是揣了懷裏。

這時候,瞧著抓周也是差不多了,司馬稷就是走到了妹妹的跟前,是直接就抓了細毛毯子上的糕點,是放了妹妹的嘴裏,哄了妹妹嚐嚐。

“這……”算個什麽?玉雅有些納悶了。

不提玉雅,就是旁邊報了吉時的人,也是有些納悶啊。

這小少爺好說,那姑娘,應該如何報了喜?不管,不管如何,這兄妹倆是感情好,正是一個走著,牽了妹妹的小手,一個爬啊爬。特別是司馬稷腰間,那像征了長壽的“晬囊”,還是在小步子一搖一個搖啊。

司馬晴兒是跟了哥哥旁邊,那同樣漂亮的小“晬囊”,更是給她拖了地上。這情形,玉雅瞧著眼熟啊。好半晌後,她是反映了過來,這瞧著,有點像是溜狗的。

“少爺抓了《孝經》,孝心一片,才高八鬥;少爺抓了官印,將來步步登高,宏圖大展,牧守一方。”這話,那唱了抓周祝賀詞的人,還真是拍了馬屁啊。

不過,壽寧侯司馬錦和玉雅這兩人,是聽著真歡喜的。

“姑娘抓了碧玉劍、圓月刀,巾幗不讓須眉,刀劍合壁,將來佳偶天成。”這一翻出來後,誰都知道,不是有一點拍馬屁了,是實在拍得太過了。

不過,來做了客的人,都算是知道那什麽做客的本份,自然不會出頭,說了什麽不好的話。自然是相互裏,還是樂得陪了兩句話,大意上也是差不多啊。

至於,這個抓的東西,是測量了孩子們的將來如何?玉雅表示,是不相信的。

在玉雅看來,這能測出前途和未來的職業,才是一個怪事情呢。原由嘛,就是前一世,她可是聽說那什麽大清的同治帝,可是抓了書本和弓箭,說是文武雙全啊。最後,還不是落得個那等下場……不提也罷。

抓周結束後,玉雅是趕緊福了禮,然後,不再多留了片刻。直接就是喚了奶娘,是抱著二司馬稷和女兒司馬晴兒,是離開了現場啊。

在當日的宴會結束後,壽寧侯司馬錦這一晚,還是歇了梧桐園。

當大兒子司馬秀和二兒子司馬稷,以及女兒司馬晴兒都是睡著了後。玉雅才是與壽寧侯司馬錦說了話,道:“四貓兒抓的東西,還算好。那個,五貓兒抓周的物食,不會惹了閑言碎語?”對於這個時代的謠言,玉雅從來不敢太放心的。

見著玉雅的擔心,壽寧侯司馬錦是想了想後,肯定的回道:“有些個閑言碎語,是一定的。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等過上些日子,自然就是淡了。”

壽寧侯司馬錦的話,玉雅聽後,倒也是想了想後,算是認同了。

然後,二人這大把的時間,自然不能是浪費了。所以,是洗漱沐浴後,兩人是打發了侍候的仆人,這是屋內二人獨處。

這氣氛是曖昧的,當然,少不了一些粉紅色的泡泡在空氣裏飄蕩著。玉雅心情挺好,壽寧侯司馬錦的心情也不錯,還是攬了玉雅到懷裏,更是笑道:“今日,我挺高興。瞧著孩子們都一天一天長大,心裏踏實。”

壽寧侯司馬錦是在事業上,瞧著前途已經確定了,沒啥大的發展啊。所以,對於兒女們,這位沒了事業心的父親,是自然把心思轉了兒女的頭上。

這見著早產的一對雙胞胎,這般一天一天的健康起來,是活潑可愛,壽寧侯司馬錦是心中欣喜一片的。

“我也是,瞧著孩子們平安健康,我心裏也踏實。”玉雅肯定了壽寧侯司馬錦的話。畢竟,隻要是在意兒女的父母,哪能不心意相通呢。

這話說了後,兩人都是笑了起來。

玉雅在此時,更是把頭埋向了壽寧侯司馬錦的懷裏,那是貼著司馬錦的胸膛,聽了他的心跳,輕輕的說道:“大家都是安好,心中自然是晴朗天。元錦,咱們還有很長很長的一輩子,若是我往後,有什麽地方不對的,你一定得提出來,成嗎?”

對於玉雅的轉移話題,壽寧侯司馬錦是問道:“雅兒何出此言?”

玉雅挺剖白的回道:“我是一個不算笨,可也實在怎麽樣,都看起來不太聰明的人。我怕有時候,我無意裏有一些地方,自以為是的正確,實則是錯的。”

“所以,元錦,別無條件的包容我。我怕,咱們之間若是出現了這樣的情況,總有一天,你不再包容我了,怎麽辦?”玉雅是說了此話後,道:“我寧可,一切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說到這裏時,玉雅是抬了頭,認真的望著壽寧侯司馬錦,兩人四目相對。壽寧侯司馬錦能瞧見,玉雅眼中的認真,那是不妥協的態度。

壽寧侯司馬錦是瞧著玉雅,溫柔的聲音裏,說出了堅定的話,道:“元錦,真話也許是傷人的,可它真實。假話也許是動聽的,可它再如何好,也是假的。”

“元錦,咱們過一輩子,我不騙你;你也別騙了我,別用善意的謊言,可好嗎?”因為,玉雅更清楚,有時候,誤會的造成,十有八九就來自那什麽善意謊言的狗血啊。

玉雅不想,在她和壽寧侯司馬錦之間,有什麽隔核的存在。

人的一生,不可能不產生矛盾的,也不可能不產生問題的。可是,隻要著手,認真解決,找出了合理的答案,去改正就好了。

怕就怕,你連改正的機會,都不曾有啊。

而這,才是玉雅心中的擔心,她想,這一輩子在這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天地裏,最起碼,不說自在,卻是真實。

至少,若是壽寧侯司馬錦能為她,又或是為兒女們做到了這些,往後的風雨,玉雅是不懼怕的。許是,因為背後有了一個可信任的人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