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人聽了沈嬤嬤的話,心中也是歎息了兩聲。隨後,她雖然沒有再回話了,可心中亦是知道,沈嬤嬤的話,是為了她好啊。

沈伊人隨後,就是應道:“嬤嬤,我曉的。”

這一句落話,沈嬤嬤就是提了話,道:“夫人,這侯爺那兒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咱們是不知道的。可李氏那邊是遞了消息啊,靜心園那邊,總不好真的遠得太多了。若是梧桐園那邊真得了寵,靜心園也是一個助力。”

沈嬤嬤的話嘛,沈伊人聽了後,是皺了皺眉頭。在沈伊人的心底來說,她還真是不想與靜心園的李婉兒走得太近了。總覺得,這李婉兒也不是一個善茬啊。

不過,沈伊人還是沒有拒絕了沈嬤嬤的話,就是點了頭。

不管京城裏,是不是暴風雨快來了。遠在成德的玉雅,是不會知道的。便是她真的擔心京城裏的情況,也是沒有法子的。

吃了太醫的院,壽寧侯司馬錦的情況,卻總是反反複複,在病情加重的情況下,難得清醒來的壽寧侯司馬錦倒是望著玉雅,臉上沒什麽笑容,隻是道:“累得雅兒,來陪我了……”

“陪著元錦,是我自己的意思。隻要元錦好了,沒什麽累的。”玉雅是肯定的回了此話道。壽寧侯司馬錦聽著玉雅這麽說後,就是搖了搖頭,道:“現在的情況,不明朗……雅兒,你後不後悔?”

對於壽寧侯司馬錦的問話,玉雅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這等問題在玉雅看來,完全是廢話了。所以,她是笑了笑,回道:“我做的決定,從來不悔。”

沒錯,玉雅就是這樣想的,隻要做了決定,是她自己做的決定。這便不悔。畢竟,走什麽路,自己選的,豈能怨了天,怨了命?

對於玉雅的話,壽寧侯司馬錦聽後,眼神是變了變,然後,道:“終歸是我拖累了你……”

聽著壽寧侯司馬錦的話後,玉雅是搖了搖頭,執起了壽寧侯司馬錦枯瘦下來的手,說道:“不拖累,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咱們隻看得眼見,可不知道明天。”

“再說,元錦這般想,可不對。二貓兒、四貓兒、五貓兒都小呢,元錦就不想看到兒子娶妻生子,女兒成婚嫁人嗎?”玉雅是鼓勵了此話,也是想提起了壽寧侯司馬錦的求生欲|望啊。還別說,這麽一說後,壽寧侯司馬錦的臉色,還真是變了一些。他本人,更是打起了精神。

就在玉雅和壽寧侯司馬錦是述了忠腸時,那行宮之內的康平帝是正聽著曹化節公公稟了話呢。“回聖上,除了壽寧侯爺染上了時疫,其它地方,沒出現什麽苗頭。”

對於曹化節公公的話,康平帝自然是信任的。所以,他是點了頭,道:“大伴,事情既然已經發現了,還得再小心些。再讓人查一遍,看看有沒有遺漏了的地方?朕可不想,來了一趟成德,倒是回去時,少了幾位王公大臣?”

康平帝的話,讓曹化節公公是躬了腰,恭敬的回道:“奴婢遵旨。”

待曹化節公公應了諾後,康平帝是讓曹化節公公退了出去。而他本人嘛,則是打開了那折子,又是翻看了起來。這看著不多久,這位帝王就是怒氣衝衝的把手中的折子,是扔了案上。

等曹化節公公辦妥了事情再進了殿裏時,這殿內的氣氛依然是凝重的。至少,曹化節公公從康平帝的臉上,還是看出來,不太好的神色啊。對於康平帝的不高興,曹化節公公是心中憂慮的。畢竟,帝王的怒氣,可是身邊的奴才們,最害怕的事情。

康平帝還算好的,不太會牽怒了,若不然,這是身邊上的小太監,隨時少了幾個,也不是時興事。畢竟,就宮裏的成千上萬太監而言,那哪是什麽大活人。在主子們的眼裏,就是一個物拾,想打想罵,就是要了小命,也是一句話的事情。

曹化節公公不敢惹了康平帝,可康平帝是瞧著這位進了殿內的貼身人啊,就問道:“大伴,這西陝州的折子,怎麽遞上來的這般晚?”

瞧著康平帝的問話,曹化節公公是心中一抖,然後,還是恭敬的回了話,道:“回聖上,那西陝州的折子,是昨日剛到的加急。”

康平帝聽著曹化節公公這般一說後,是臉色甚時黑了下來。這時候,那真真是像暴風雨前的奏鳴啊。“是嗎?”康平帝念了這兩字,可那咬牙切齒的樣子,更是沒了平日裏的平靜。怎麽個人,就像是一頭發怒的暴龍。

“聖上,奴婢不敢隱瞞啊。”這時候,曹化節公公哪敢當了康平帝盛怒之下的發作人啊,趕緊是交待了話道。康平帝瞧著曹化節公公的樣子,也沒有多提了什麽,隻是道:“去,傳了內閣隨來的諸位大學士,朕有事相商量。”

既然瞧著都傳了內閣的成員,曹化節公公也算是明白了,這是出大事了。

曹化節公公應了諾後,還是恭敬的退出了殿內。可到了外麵後,曹化節公公就是有些火急火燎了。他啊,顧不得旁的,隻是忙吩咐了小黃門,趕緊去請了內閣的大學士們,來降了帝王的雷霆大火啊。

有了小黃門的傳喚,諸位大學士也是得了通氣,知道怕是發生了大事啊。這時候,自然也不敢擔擱了。直接在進了行宮後,由曹化節公公親自此著,到了康平帝現在辦公的殿內。

“臣躬請聖上。”

這時候,可不是大朝會,而且,又是在了行宮裏。所以,這禮嘛,沒行了大朝禮。康平帝見著大學士們來了,自然忙是讓曹化節公公給諸位大學士們備了位置,待諸位大學士是坐下後。康平帝沒先發了話,隻是把折子讓曹化節公公遞了大學士們,是一一傳閱起來。

“這……”次輔的李閣老,是留了京城裏,真正是守著京城,算是協助了京城的府伊啊。這隨來的最高諸臣,還是錢閣老這們圓滑之人。錢閣老是看了折子後,也是陂為吃驚啊。這時候,他也沒多說了什麽,隻是把折子遞給了身邊的另一位大學士。

這大學士們是一一傳閱了,而錢閣老們,則是在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康平帝的神色。

“諸位愛卿,如何看?”康平帝不動聲色,隻是先問了此話道。

“聖上,老臣以為,那西陝州的布政使也罷,八府巡按也罷,怕是真重重有罪。這些人,簡直是把聖上的隆恩,至於腦後……”錢閣老這時候,表現的很氣憤啊。可康平帝還是平靜著臉色,聽了錢閣老的這話,沒多回答。這時候,康平帝還是轉頭,問了其它的諸位大學士,道:“閣老的話,其餘的諸位愛卿,如何看?”

這時候,誰都知道,這事情怕是得趕緊出了結果啊。不管如何?眾人心中實知,康平帝怕是怒火燒到了頭頂了。

當然,大學士們這時候,沒急著回話,畢竟,都是個人心中,在衡量了得失啊。

倒是片刻後,那位最新入閣的宋清省大學士,是開了口,起了身施禮,道:“聖上,臣以為,事到關鍵之上,朝廷當先最應該做的,不是追究了誰的錯?而是,怎麽解決了問題。現在,怕是西陝州當地的官府,都是問題重重。臣以為,不妨派出欽差大臣,總督此事,先賑災。”

對於宋清省的話,錢閣老是有了不同的看法,這時候,錢閣老自然是提道:“宋學士的話,十分有理。隻是,老臣以為,這既然整個西陝州官府都有問題?怕是拔蘿卜帶著泥。朝廷送了賑災的款子,這是真賑災?還是肥了某心官吏?”

對於官場的事情,錢閣老是心知肚明的。有些事,大家是你好,我也好啊。可錢閣老更擔心,康平帝的心意。見著宋清省大學士的話,康平帝的眼色連變都沒變一下,錢閣老知道,這一翻話,怕是康平帝的心中,未必讚成啊。所以,錢閣老就是出頭,給這位帝王打了前站。

聽著臣工們的話,康平帝心中的怒氣,早是散了。

畢竟,天下那麽大,皇帝的目光,還真能明見萬裏嗎?

怕是出了京城,外麵的天地康平帝都知道著,幹涉不了多少啊。

官場走一走,那飄沒的銀子,可不算少。上下齊撈,更是官場的常態。哪朝哪代,這事情能省了?

有句話說得好,當官不發財,請我都不來……

康平帝不是讀書人,更不是當官的。康平帝是天子,是主宰天下的。所以,康平帝更清楚著,他啊,就是得站在更高的眼界裏,沒低估了人性的貪婪。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天攘攘,皆為利往。

這才是康平帝認為的至理明言。

錢閣老的話,康平帝認為,就是糊|扯。錢閣老的話嘛,更別多提,康平帝可知道,這個老家夥就是在摸了他的心思。若知道康平帝的想法,哪怕康平帝講,京城大胡同那石獅子頭,是方的。這錢閣老也是錢定拍了馬|屁,然後,馬上私下喚了人,趕緊去把那圓獅子頭,給搓成了方的。

至於宋清省的話嘛,康平帝倒是覺得,有那麽一點到理。別管誰唱得漂亮,先幹|了再說啊。這局勢,怎麽樣都得穩住了。

隻是宋清省的話嘛,還是在給西陝州找活路啊。

將功補過……

這四字,是在康平帝的腦中,一劃而過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