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 裳兒知道了嗎?
太太心裏也有些不高興,表弟一家人不管有什麽打算自己商量一下才是啊;現如今把個大姑娘扔我們家,這算怎麽回事兒?還打算把芊芊嫁給一鳴嗎?這怎麽可能!
老太太當然是兒子第一,她也不想留下薛家姑娘,日後必定會糾纏不清的。老太太吃了一口茶,這才慢騰騰的說道:“怎麽說也是親戚,能幫的怎麽會不幫呢?隻是此事依姐姐我看呢,芊芊還是留在你們府裏的好你們一走,家中沒有個主子怎麽能行?我三不五時的常過去走動走動,實在不行我在你們府上小住上幾日,這樣有個幾次,想來也就不會有什麽謠言傳出去了。”
老太太拿眼看了一下薛老太爺,看自家表弟臉上的神情,是明顯不同意的自己的說法,便又繼續說道:“至於那些個不三不四的人,更沒有什麽不好對付的,你們自管去你們的,京裏的事兒就由姐姐來處置好了。老爺,明兒使個貼子到衙‘門’去說一聲兒,再送上些銀子,讓官差們在表弟府周圍多轉上幾日,那些人自然也就散了,不敢再去。表弟,你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盡管說出來,姐姐都會一一為你們打點好的。”
老太爺聽了老太太的話後,他的頭還沒有點下,薛老太太那裏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姐姐啊,我們芊芊先前同你們一鳴議過婚的事兒已經傳了出去,本來已經與她名聲有礙,連說幾‘門’親事兒都沒有成啊;如果再‘弄’官差到我們府周圍去,雖然能趕走了那些人,可那些都是些什麽人啊,他們走了豈不是更要胡說八道了嗎?到時萬一再傳個什麽風聲兒出去,讓芊芊還怎麽活啊?芊芊被人指三道四地,我們薛家還能有名聲嗎?讓我們這張老臉往哪兒放啊”
薛老太太拖著長聲地連哭帶說,真是來了個聲情並茂,說得煞有介事一樣。
老太太的臉‘色’立時有些難看起來,她看了一眼老太爺。老太爺雖然麵上平靜無‘波’,不過眼中已經有些惱意兒了:隻聽薛老太太這話兒,薛家姑娘更是留不得,不然是絕送不回去了。
老太爺咳了一聲兒,看薛老太太的話說完了,正要開口時,薛老太爺卻一下子站起來,上前就掌了薛老太太一巴掌,然後反手又是一下子,邊打邊罵:“你在做什麽!我們這是在姐姐家呢,我們芊芊就是有什麽不妥,又關姐姐什麽事兒?你給我閉嘴!看我不打死你,我讓你胡‘亂’攀扯、丟人現眼。”
薛老太爺罵著,又一巴掌打了下去,薛老太太的臉上已經起了兩個大掌印,再挨了一下子,她哭嚎的更是厲害:“我不活了,姐姐,您看這人,我跟他一輩子落了什麽好兒?就知道打人,你打吧,我不活了,沒法活了,你打死我算了!隻是我那苦命的兒子啊,你一個人在南邊兒,病成那個樣兒沒有人管可怎麽辦啊”
老太爺無法再坐著了,隻能急急上前拉住了薛老太爺;老太太也起身去哄薛老太太,廳裏一時間倒真是熱鬧起來了。
趙家還真沒有看到過偌大年紀的人演練全武行,還打得是自家的妻子,這種熱鬧豈能沒有人看?屋外的仆從們雖然沒有什麽聲息,可是卻已經比平日裏多出了很多人在窗前‘侍’立著。
老太爺與老太太又是哄又是薄斥。總算把薛老太爺勸住了。讓他坐了下來;接著又把薛老太太哄轉。她地臉上也有了笑意兒。不過。卻把老太太累得出了一身汗:真是造孽啊。怎麽攤上這麽一個表弟!
經薛老太爺與薛老太太一鬧。老太爺與老太太就是千不願萬不願。也隻能讓薛家地姑娘住進府來了同意?薛家老太太立時就哭。薛家老太爺地眼立馬就瞪起來。巴掌就高高舉起。這麽鬧上了兩次。老太爺與老太太隻得答應了。
其實老太爺也想拍桌子罵人。趕了薛家地人出去。可是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把那要拍出去地手收了回去想翻臉後親戚不走了?如果薛老太太在趙家地大‘門’兒口一哭。那趙家在京裏還能做人嗎?親戚間居然這點兒忙都不幫?趙家地人非得讓不明真相地世人地唾沫星子給淹死不可。
又趕上趙一鳴剛剛敘完了職。正在家中等升遷地消息。這個時候有人在趙家‘門’口一鬧。不要說升官兒了。會不會官降一級都難說。
老太爺心中長歎了一聲兒:怕就是住進來時容易。想再讓人家走就不那麽容易了!老太爺是壓根兒不相信薛家要去南方探子地話頭兒。
老太太
是有三分惱意兒,隻是自家的表弟,她是不好說什麽娘家人的台,隻好咬咬牙把一口悶氣咽了下去。
趙一鳴知道薛家姑娘要在自己府中“小住”幾個月時,他愣了一會兒問道:“可使人告訴裳兒了沒有?”紅裳知道了會怎麽想?趙一鳴開始‘揉’頭:為什麽他隻要一見薛家地人,頭就一定會痛上一痛呢?
原來因為薛家是自己的嶽家沒有辦法,現如今已經六七年不走動了,為什麽一見就讓他頭疼得比原來還要痛得厲害很多?
趙一鳴看了看老太太,心裏雖然有幾分怨言,可是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最後隻能長歎了一聲兒:這也怨不得母親,雖然薛家兩個老人不怎麽樣兒,但自己原來那個妻子卻是極為賢良地,老太太八成也是因此才會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心思,想再次結親吧?
隻是薛家豈是那麽好沾惹的?趙一鳴又歎了一口氣,忽然間想起:自己為了原來妻子地麵子,薛家人的行事自己從來沒有對父母提過,所以老太太才會如此容易就被薛家老太太說動了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趙一鳴苦笑起來。
沒有與薛家結成親家之前,趙家與薛家也不過是平常的‘交’情,對於薛家的事情了解也不太多,不過看薛老太爺說話做事,大體上還不錯哪裏能讓人想到,薛家人背著世人還有另外一麵兒呢?
老太爺搖了搖頭,歎氣道:“我本不想讓薛姑娘住進來,怕是日後,隻是今日的事情我與母親都不好推脫,不得不答應下來。媳‘婦’那裏,因為心煩所以一時倒忘了使個人去說一聲兒。”
老太太瞪了一眼兒子:“你表妹住進府裏,我是很不情願。但你用得著如此擔心你那個小妻子的反應嗎?你也是朝廷的命官兒,拿出些出息來好不好?也不怕被人笑你!”
趙一鳴一愣,然後看了看老太爺才道:“母親,我哪裏是怕裳兒,隻是薛姑娘的事兒前因後果在這裏擺著,裳兒那裏不說一聲兒就是兒子有所理虧了;再者,薛姑娘要住下來,怎麽也要知會裳兒給她安排院子不是?”
老太爺點頭:“一鳴說的在理,是應該同你媳‘婦’好好說一說,也不用隱瞞她什麽,這件事兒也沒有好瞞的。”
老太太皺著眉頭不同意:“多說些有的沒的做什麽?再怎麽說也是過去的事兒了,說出來不怕她對芊芊使臉子嗎?到時表弟他們回來,芊芊一說我們這張老臉往哪擱?”
老太爺一瞪眼:“你不要再提你那個什麽表弟!此事你認為能瞞得住嗎?你那個表弟讓他‘女’兒住進我們府裏是什麽意思,你不明白?到時候讓媳‘婦’聽到什麽一言半語後,再問到我們臉上,讓我們怎麽答?到時才真是我們的老臉沒處擱呢!”
老太太被老太爺說得有些掛不住臉,她本不想惹老太爺著惱,可是又感覺在兒子和滿屋子丫頭麵前不好看,便忍不住說了句:“問到我們臉上?她敢?!”
老太爺一拍桌子:“越說你還越糊塗了是不是?你兒子剛剛回京敘了職,正在等差事兒的時候,如果我們府裏傳了什麽長媳受氣、議親不成的姑娘給了長媳難堪等話出去,你兒子的前程還要不要了?!你說,還要不要了?”
老太太老臉紅了起來,吱唔道:“我隻說是媳‘婦’不敢來問,也沒有說其他,您發這麽大脾氣做什麽?”
老太爺氣得站了起來:“媳‘婦’如果不敢來問,我們趙家上下幾百個仆從,你認為他們嘴裏能說出什麽好話來?到時候滿京城如果不傳你老太太想換新兒媳‘婦’的話才怪!到時候,你認為你兒子還有什麽前途嗎?”
老太太張了張嘴,看老太爺的意思好似要一怒而走,便把話又咽了回去,隻是她依然不是很心服。
趙一鳴自老太爺生氣,便站了起來‘侍’立一旁,不過卻沒有開口說過什麽:他的父母幾十年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做兒子的早已經習空見慣自己的母親很多時候做得事情都不對,隻是身為人子不能說罷了。
老太爺看老太太低頭吃茶不說話了,才又坐了回去:“一鳴,你同媳‘婦’兒說吧,把事情都說清楚,隻是,我們猜想薛家的用意就不用提了。”
趙一鳴欠身答應了下來,又哄著老太爺與老太太說了一陣子話,看他們臉上沒有了怒意這才告退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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