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七章 冰!
到老太爺喝住手,侍書和丫頭婆子們一點兒猶豫也:生的都站定了,拚著身子挨了薛家人的幾下,她們也端端正正的福了下去:“見過老太爺,老太太。”
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就快要氣瘋了,當然不會讓他們的人住手,於是他們這一方最後倒是沾了不少便宜。
薛家的仆婦們直到侍書等丫頭婆子福了下去,才住手、後退了兩步:真是什麽樣的主子就是什麽樣的奴才啊,人家主子叫停了,她們卻得了便宜趁機狠狠打了回去那是打得侍書等丫頭婆子們嘛,薛家的仆婦們分明打得就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臉啊。
可是薛老太爺和薛老太太不知道是氣糊塗了,還是認為他們是趙家的姻親,居然並不認為自家的奴仆們做得過份,還認為她們打得少了,應該重重的打還回去。
薛老太太看看近在眼前的侍書,她便想打過去;可是老太爺和於鈞都冷冷了她一眼,把薛老太太嚇了一哆嗦;再想打人時,侍書已經帶著人擁著老太爺和老太太走向了院門兒口。
老太爺一麵走麵掃了一眼薛家的人,對著薛才太爺重重的、冷冷的哼了一聲兒,便轉過頭去沒有再理會薛老太爺。
老太爺轉過頭來,立時伸扶住了要拜下去的於鈞,溫聲兒道:“賢侄不必多禮,如果知道你在這裏,我剛剛也不會急得不行,能放心許多;我那媳婦,她沒有受到驚嚇吧?”如果媳婦受驚動了胎氣,老太爺狠狠的看了一眼薛老太爺:他是一定不會放過薛家的。
趙家子息艱,哪裏能容得有半點兒閃失?現在的紅裳就是老太爺和老太太的眼珠子,什麽人、什麽事兒都要靠邊兒站才成。
老太太也跟了過來,她走過薛老爺身旁時是理也沒有理自家的表弟;薛老太太原本準備好了要迎上老太太哭嚎上兩聲兒的,可是老太太連看也看她就徑直走了過去:薛家的表弟兩口子先是看上她最心愛的小兒子,已經讓她非常的不高興了;然後這兩個人又跑來折騰紅裳現如今紅裳在老太太眼裏可是第一等得意的人兒,就是趙一飛都要往後麵兒靠一靠,更何況是薛老太太?
薛老太太得了一個臉兒,便隻能退回了自家老太爺的身邊兒。
老太太在老太爺扶起於鈞時。也一拉住了侍書急急地問:“你們太太沒有事兒吧?可曾嚇到了?”老太太隻是擔心這一件事兒。
剛剛老太爺和老太太遠看著是看於鈞能立在門外雖然生氣。卻無焦急;也問過了府中地仆從。紅裳院子裏並沒有打發人去叫大夫所以他們才能沉得著氣兒。
可是理性是理性。一有機會老太爺和老太太最想問地還是紅裳地安危。
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聽到他們表姐夫和表姐地話都嚇了一大跳:什麽。趙家地這位填房太太有了身孕?!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有些後悔了:實在是自己有些過於魯莽了。如果真有個萬一。那表姐夫和表姐還不得把自己兩個人活活吞了啊。
但是現在事情已經做了出來。能怎麽辦?薛老太爺本就不聰明地腦袋便疼了起來:這個小填房沒有什麽事兒當然好說;如果有個萬一。自己薛家可怎麽辦?自己付出了這麽多地代價才讓趙家出手擺平了那些人。算是靠上了趙家地這棵大樹。現在要如何是好?
薛老太爺掃過了侍書:如果真有個萬一。就拿這個丫頭頂上去好了;一口咬定是她打自己地老妻。引起了爭執才驚擾了那個小填房地隻要小填房出了事兒府自己便是得罪定了。所以不防給他一賴到底麽都推到這個該死地丫頭身上。看到時表姐夫和表姐要如可處置。
薛老太爺一麵想著麵立起了耳朵來,隻為聽侍書或是於鈞的回答。
魚兒這個時候挑簾向外看了看後一側身子,紅裳一手扶腰一手扶著畫兒的手,宵兒在身後跟著紅裳走出了屋子。
紅裳當然沒有受什麽驚嚇,可是她卻不能不扶一下腰,以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免得薛家人借口生事,而把氣全撒到侍書身上。
隻要她沒有事兒:她的確是沒有什麽事兒,那薛家老太爺和老太太怎麽也要在趙府找些臉麵回去,侍書就算得老太爺的有心回護,隻是一打怕也是免不了的。不過,紅裳出了屋子,介入了此事兒,那便不同了。
薛老太爺眼尖,看到紅裳出了屋子:即使動了胎氣,想來也不重,不然哪能出得來?不過紅裳走近了兩步,薛老太爺看到紅裳扶
的手,心下便是一顫;他忽然狠狠一頓腳:看樣子,驚也是不大;現如今隻能死死咬定趙家騙婚,然後用些事雙方扯平,再讓趙家向自己低低頭了,那麽一切便過去了;如果自己上前認了錯兒,那就是滿盤皆輸,不要說什麽尋趙家的晦氣、找趙家要什麽公道了,日後趙家也萬不會再管自己府中的一點兒事情。
薛老太爺的心思已經不是侍書了,可是他卻和薛老太太就侍書打人,開始同老太爺和老太太“理論”起來;隻看他們表在上的意思,不把侍書打死他們是不會罷休的薛老太太是真有這個心。
因為薛老太爺的糾纏,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注意紅裳已經出了屋子。
於鈞看到紅裳出來後,先看了一眼宵兒,看到她點頭,於鈞才上前扶了紅裳到自己身邊,輕輕的埋怨了紅裳兩句。
紅裳先對於鈞一笑,然後便對著老太爺和老太太福了下去:“老太爺,老……”
老太太早已經看到紅裳時幾步搶了過來,一把拉起了紅裳,輕輕扶著她的手道:“你怎麽樣?可有哪裏不舒服?”
紅裳輕輕的道:“媳婦還好,老太太掛念;這外麵冷,不管有什麽事兒,大家還是到屋裏去說吧。”紅裳自出屋便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
老太太聽到裳說無事兒,可是看她臉色、還有她總是扶著腰,便擔足了心事兒:“好好,我們進屋,進屋。這大冷的天兒,你還迎出來做什麽?都說了你多少次,不必拿這些規矩當回事兒,你偏就是不聽。”
老太太一麵說著話,一麵讓畫兒人扶好了紅裳,轉回頭又招呼老太爺:“什麽事兒到屋裏去說吧,不要讓媳婦涼到了。”
老太爺應了老太太聲兒,對薛老太爺、薛老太太冷冷道了一聲兒‘請’,卻等也不等他們,徑直攜了於鈞的手向屋裏走去。
魚兒落在眾人的後麵,她的眼睛輕掃過了那滑倒人的雪地;不過她也沒有多作停留,隨眾人進了屋子。
因為紅裳自屋中出來,當能再在外麵糾纏什麽對錯:無論是誰,也能讓有身孕的人在冰天雪地裏呆著吧?所以薛老太爺、薛老太太隻得隨了老太爺和老太太,氣呼呼得進了屋子。
於鈞臉上的怒氣就擺在臉上,讓眾人看得明明白白;他就是要讓趙家和薛家的人知道:他因為此事兒非常生氣;不過他卻沒有多說一句話,給趙家老太爺的麵子留得十足。
眾人坐下,茶也奉了上來。魚兒看了看,悄悄的退出了屋子:她是北方人,知道鬆鬆的雪地一般是不會滑倒人的;隻有說踩實的雪地,或是鬆鬆的雪下麵是冰或是踩實的雪,才會讓人摔倒。
青石路邊上的雪就沒有人動過,而且天這麽冷,雪一直根本就沒有融化開,哪裏能一下子就滑倒了一個大活人?!她一定要去仔細看看:滑倒人的地方距院門口太近了;太太上車下車就在那附近,不能不小心些。
如果太太下車或是上車時,我們一幹丫頭們有一個人不小心滑倒撞了過來那後果,魚兒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她一定要看個清楚心下才能安穩。
魚兒帶著兩個婆子到了路邊兒,然後讓婆子們把路邊的雪掃了掃,那雪下麵赫然就是冰!而且那冰的形狀根本就不是雪受熱融化後結成的,倒像是被人倒得水結成的冰:中心厚而邊緣薄啊。
魚兒看著冰半晌,然後命婆子:“把我們院門前的雪都清掃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冰隱在雪下。”
兩個婆子也奇怪:雪下了兩天了,門口又向來不撒水的,哪裏來的冰?她們一麵嘀咕著一麵掃起了雪。
兩個婆子掃完了雪,也隻在距院子門口較近的地方發現了冰塊,倒也不算多,算上滑倒人的那一塊,總共兩塊兒。
好惡毒的心思!魚兒看著兩塊冰兒,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魚兒想了想,吩咐婆子們把冰看好了,這兩塊冰現在絕不能鏟掉了;然後她便轉身向花廳走去,走過姨娘們呆的廂房時,魚兒看向裏麵冷冷的笑了一笑。
薛老太爺正在廳上大吵大鬧,非要老太爺把那個打了薛老太太的丫頭杖斃不可他正以退為進呢,他的目標根本不是侍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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