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二章 逼人太甚自食惡果

到紅裳的話,趙一鳴雖然有些不解,不過美食當前,手吃了起來,隻是一麵吃一麵問道:“裳兒此話何解?”

紅裳笑了笑,取了包子咬了一口道:“夫君快吃過,到上房你就知道了。”然後轉頭道:“侍書,你也去用些吧,這裏不用人伺候著。”

侍書想不答應,紅裳又催了她兩聲兒,侍書也是知道今天早上一定有事兒,所以便福了一福,匆匆下去用早飯了。

紅裳用過飯後,伏耳對趙一鳴說了幾句話,然後認真的看著趙一鳴。

趙一鳴點了點頭:“裳兒,你看我做什麽?早不就說過了嘛,這也沒有什麽,怎麽也算不得是什麽大事兒——而且,說起來也算是我們盡得孝道;你倒是多慮了,母親不是容不得人的那種人,看魏太姨娘就知道了。”

趙一鳴是一個古人,對他來說,他的父親收兩個丫頭入房沒有什麽不好—即有人照料父親,母親那裏也能少費些心神多養養身體,一舉兩得。禮教,把趙一鳴的眼睛遮住了,不隻沒有看到他妾室們的陰毒,也看不到他母親的心思。

紅裳抿嘴一笑,沒有說什麽:男人,總是認為家中的女人們都如表麵上一樣和和氣氣呢。

魏太姨娘和言梅行到了內書房外,天色剛剛放亮而已。魏太姨娘看了看已經燃起燈火的內書房,往後退了半步:“言梅,你去看看吧,我地鞋子裏好像進了砂子,我自己瞧一瞧。”

言梅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後道:“姨奶奶您可扶好了樹,不要滑倒了。你們兩個服侍好姨奶奶,你們兩個跟我來吧。”

魏太姨娘把鞋子取了下來,那鞋子裏麵還真是有東西,她把鞋子抖了幾抖:“我說腳怎麽一直疼呢,原來進了東西。”然後又仔細看了一眼腳:“居然磨得腳受傷了,唉——!”

小丫頭過去接過了鞋子來:“姨奶奶小心些。腳受傷了隻能慢慢走了。好在老太太地屋子距這裏不遠。讓婢子來服侍奶奶穿上鞋吧。”魏太姨娘答應著。抬頭看了一眼。言梅已經到了門前。跟著她地小丫頭已經打起了簾子。

魏太姨娘穿好鞋子。便扶著小丫頭地肩膀行了過去。這個時候。言梅已經進了屋。

魏太姨娘到了門前。小丫頭也想打開簾子時。魏太姨娘道:“你通報一聲兒吧。就說我來給老太爺請安了。”

小丫頭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魏太姨娘。不過還是照做了。

屋裏傳出了魏太姨娘最不想聽到地聲音——老太爺地聲音:“進來吧。”

魏太姨娘扶著小丫頭地手一緊。小丫頭感覺到此許地疼痛。便回頭看了過來。魏太姨娘地神色還是照常。她還笑了一下:“剛剛腳下微微一滑嚇了我一跳。沒有抓疼你吧?”

小丫頭搖了搖頭,魏太姨娘這才道:“我們進去吧,讓老太爺等得太久了不好。

魏太姨娘進了屋子,裏麵並沒有人——人在裏麵地小臥房裏。魏太姨娘挑簾進了屋子,垂目福了下去:“老太爺安。”

老太爺的聲音平平的:“嗯。你也是老太太使來的?”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言梅,言梅的神色間已經不見了平日裏的沉靜,她想了想答道:“老太太今日看到婢妾時,才知道老太爺沒有來婢妾院子安歇,所以擔心老太爺一晚上沒有人照料,萬一著涼可不是玩兒地,才命婢妾和言梅到書房來看看老太爺在不在?”

老太爺聞言後神色間並沒有什麽變化:“我知道了,你和言梅去回老太太吧,一會兒我便去上房用飯。”

其實老太爺已經不高興了:老太太還是再防他啊!不過是兩個模樣普通的丫頭,她也不放心到如此地步——錯眼不見,先心內書房來;說媳婦不賢良,她又哪裏賢良了?

魏太姨娘掃了一眼言梅,言梅已經福了下去,她便也福了一福,答應著和言梅一同告退了。

言梅出了內書院後,對魏太姨娘急急的道:“姨奶奶慢走,我先趕回去告訴老太太一聲兒。”

魏太姨娘點了點頭,又不放心的道:“你可要慢慢同老太太說,不要讓老太太,嗯,那個什麽太過——,氣傷了身子才是大事兒。”

言梅點了點頭:“我理會的,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帶著一個小丫頭,急急回去了。

魏太姨娘也是十實著緊趕路,不過她走兩步總要站一站休息一下:她地腳兒被磨傷了,痛得厲害,不能行得很快。

老太爺看向身旁的兩個丫頭:“委屈你們了。”

洗筆和弄墨拜了下去:“婢子們並沒有做什麽,有什麽可委屈的?”

老太爺搖了搖頭:“唉——,算了。現在就是說了也是白說,而且男女授受不親,你們昨天晚上伴了我一整夜,這清白也地確是沒有了。嗯,如果你們同意,我同老太太說過以後,就收了你們吧,免得你們白擔著名兒,不如擺明了更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隻是我一把年紀了,怕是要委屈——”

洗筆和弄墨聽得大喜,她們連連叩頭:“能得老太爺青、青睞是婢子們地福氣,何來、何委屈之說。”倒底有幾分羞意兒,說得話兒便有些結巴了。

老太爺看著兩個丫頭俏臉微紅,心頭的煩燥少了三分,便微笑道:“那就起來吧,今兒我就同你們老太太說,把你們開了臉放到屋裏吧——隻是說出去,要被那起子老不修笑我臨老入花從了。其它倒也罷了,隻是有你們在書房裏說說話兒,倒也是一樁趣事兒。”

老太爺還真不是好色之人,他要收兩個丫頭做通房而不是姨娘,就是有意在日後要把她們打出府地——老太爺其實還想著讓她們保下處子之身,日後好好的給她們找個人家,成親後日子也能好過些。

洗筆和弄墨聽了以後更是低著頭,紅著臉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她們心裏卻是極高興地:做個通房丫頭雖然並不是主子,可是她們卻已經是老太爺的人了——太太便不會再送她們回去了,而日後她們有把握老太爺會抬舉她們的。

老太爺看著兩個丫頭,想起昨天晚上兩個丫頭的開解,他心中居然浮現了一個詞語:紅袖添香。老太爺自己地老臉忍不住一紅,掩飾似的站了起來:“我們去上房吧。嗯,你們日後不用在上房立規矩,還是在這個書房內伺候吧。住處嘛——,就住這院子的東廂房好了。”

老太爺沒有把這兩個丫頭看作是自己的女人,所以才會如此安排。

洗筆和弄墨答應著起來服侍著老太爺梳洗了:她們是極用心地,所以老太爺看向鏡中的自己時,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紅裳和趙一鳴到了上房時,老太爺還沒有到。緊隨著紅裳她們步入上房的人,卻是魏太姨娘。老太太看到魏太姨娘時,眉毛動了動,可是看到趙一鳴和紅裳後,她壓下了要遷怒的念頭。

紅裳和趙一鳴請了安以後便坐了下來,沒有誰再開口說話:老太太陰著的一張臉,把所有人地嘴都封了起來。

趙一鳴看了看母親,他有些不太確定:母親在生氣,為什麽?為了那兩個丫頭嗎?他想到這裏看向了老太太:母親不會容不得人吧?不可能,母親可是大家出身,雖然是庶出——可能是擔心父親的身體,所以才生氣的吧。

想到這裏他掃了一眼紅裳:裳兒不想讓自己納妾,是因為自己有了四個妾室,可是父親隻有自己和二弟兩個兒子,卻隻有魏太姨娘一個妾室,其實還真有些說不過去;老太爺的年紀算不老,嗯,就是再納兩房妾也算不得什麽吧?再納兩房還不如自己的多呢。

趙一鳴還在胡思亂想時,老太爺帶著洗筆兩個人進了上房。老太太沒有像往日一樣站起迎一迎老太爺,而是把臉扭了過去。

因為昨天晚上老太爺隻是在書房吃了兩杯悶酒,和洗筆、弄墨說了一陣子話兒後胡亂自己一個人睡了——洗筆和弄墨不太放心他,所以一直在屋裏照看著:但是老太爺和她們卻還是清清白白地。

因此,老太爺看到老太太給了他臉子後,想到老妻的那點子小心思,心裏也十分的不快起來,便走過去沒有理會老太太,自己坐了下去。

老太太看老太爺一個晚上同丫頭一起胡混後,回來居然還給她臉子瞧,她當然更是氣惱。轉頭狠狠地看向了那兩個丫頭,一看之下心頭更是火起:她早已經忘了內書房伺候的人是紅學送過來地人了。

認出兩個丫頭來後,老太太心裏的怒氣終於忍不住爆了;她先指著紅裳喝道:“原來都是你幹得好事兒!還不給我跪下!”

紅裳有些驚愕:“老太太,您先不要生氣,倒底媳婦錯了哪裏,還請老太太明示。”一麵說著話,一麵紅裳作勢便要跪下。

趙一鳴當然不會讓紅裳跪下去:一來她此事兒沒有做錯,二來紅裳已經是誥命,哪裏能隨便地說跪下就跪下呢。

老太太聽到紅裳的話後隻感覺到更生氣,一連聲的喝道:“跪下!你給我跪下!”

老太爺已經怒吼道:“你住口,媳婦堂堂的五品宜人,是你喝她跪下就能跪下的嘛?媳婦沒有大錯兒你卻喝她跪下,你要置我們趙府於何地?要置朝廷於何地?”

老太太現在是一腔的怒火,認為老太爺一直護住紅裳,就是因為這個媳婦一直再給他物色‘美人’;她氣極之下第一次對著老太爺拍桌子道:“你們一個又一個在我眼皮底下弄鬼,到末了居然還要派我個不是?!誥命?有什麽可稀罕的,我也是四品的誥命!少要扯上朝廷,就是扯上朝廷,你老不修做出的事情,不怕人家笑你?!”

老太爺聽到此話,狠狠地瞪向老太太:“朝廷也是你能亂說的,你再提著個字,看我會不會再顧你地體麵!你給我想好了再說話,對於夫君如何辱罵,你不怕獲罪嘛?!”

老太太雖然氣得要死,可是她還真拿老太爺無法,也不敢再抬惹老太爺—但是她的一腔怒火總要作出來。老太太便伸手一指洗筆和弄墨喝道:“給我拖下亂杖打死!”

老太太的這一句話不但震驚了趙一鳴,也讓老太爺吃驚很多:“你瘋了嗎?好好便要打死兩個人?”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居然護著洗筆和弄墨,氣得全身哆嗦:“這兩個狐媚子用了什麽手段兒讓你如此護著她們?我今日就是要打死她們,來人,給我打!給我

打!”

門外湧進了幾個婆子,老太爺一掌拍在桌子上喝道:“都給我滾出去,沒有我地話,哪個敢動她們一根汗毛試一試!”

老太爺也真怒了,老太太不問青紅皂白就作,一點麵子不給他留;而且還是當著兒子和媳婦的麵兒——前些日子她可是剛剛教訓了一頓媳婦什麽叫做賢良淑德。

不要說聽到老太太話進來拉人的婆子,就是言梅等人也退出了屋子:主子們吵嘴,她們做奴婢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才對——那些無幹係地小丫頭們早已經躲得不見了影兒,可是言梅等大丫頭沒有主子的話兒,哪裏敢亂動?老太爺的一句滾,倒真是給了她們一條生路。

趙一鳴看看老太爺,又看看老太太,在他看來,今兒這事兒無論如何都是老太太錯了,而且錯得離譜:當著許多的人的麵折了老太爺的臉麵。依趙一鳴對老太爺地了解,昨天晚上兩個丫頭都在內書房中,那麽老太爺肯定與她們是清清白白的。

老太太看丫頭婆子都退了出去,氣得老臉通紅:“一鳴,你給我去掌那兩個丫頭嘴!”

趙一鳴立起:“母親,您先消消氣兒,有什麽事兒同父親坐下來,好好說一說,也許其中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

老太太聽到趙一鳴的話後,隻是更怒了,她感覺滿府的人都不與她做對也罷了,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也不向著她,讓她如何不怒?

老太太自己起身行過去,先舉起手來正正反反打了趙一鳴七八個耳光,然後才轉身對著洗筆和弄墨打了下去。

趙一鳴被老太太打得滿肚子地委屈,可是不敢動也不敢說什麽,可是他看到母親要打那兩個丫頭時,他大驚:母親打下去,後悔的那個絕對是她。

雖然趙一鳴不認同老太太的做法,可是畢竟是他地生身之母,所以趙一鳴現在也不想讓老太爺收洗筆二人了——可是,父親那裏他又不孝了,不過現在趙一鳴沒有時間想這個問題。

趙一鳴攔得晚了一步,而距洗筆二人最近的魏太姨娘似乎是被老太太嚇倒了,沒有攔下老太太不說,還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老太太清清脆脆地打了洗筆兩下,弄墨挨得更多些。老太爺氣得把茶兒摔在了地上,又拍著桌子喝道:“住手!你給我住手!”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的話,卻打得更起勁兒了。

洗筆和弄墨豈是一般地小丫頭?所以她們沒有怎麽避,隻是一直哭著求老太太饒命。

趙一鳴上前攔老太太時,又被老太太打了兩個耳光:“不肖子,白白生養了你!如果你二弟在家,豈會讓母親受這麽大的委屈與侮辱!”

趙一鳴被老太太罵得一呆,老太太卻一把推開了他:“你個不中用的東西,老二啊,看你母親被你父親和大哥欺成什麽樣兒了!他們是隻顧了新歡,一個不要老妻,一個是不要老母啊——”

老太太一邊兒罵著,一邊兒撕打洗筆二人。

紅裳趕了過去,想拉老太太似乎又不敢的樣子。趙一鳴醒過神來,一把拉過紅裳,把她護在了身後。

老太爺氣得喝道:“好,我今日就不要老妻給你看看!你再鬧,我現在便寫休書送你回去!”

趙一鳴和紅裳都有些吃驚,他們轉頭看向了老太爺。

老太太聽到了,她高高揚起的胳膊沒有打下去。可是她卻更是悲憤:幾十年的夫妻了,居然為了兩個丫頭要休她。

老太太捂臉大哭起來,口口聲聲叫著趙家老二的名字,把老太爺和趙一鳴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老太爺卻不理會老太太的哭鬧,他瞪著老太太喝道:“還鬧是不是,來人,請保人,我現在就寫休書!”

老太太嚇得一下子沒有聲兒,而趙一鳴和紅裳剛想為老太太求情時,老太爺卻一字一句的對老太太道:“你聽清楚了,我昨天晚上隻是在內書房胡亂睡了一晚上,這兩個丫頭至今還是完璧之身;你的那些心思,你我都清楚的很——原來那幾個妾室,她們也是不安份的人兒,而你又是我們趙府的當家主母,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同你一般見識!今日你居然鬧成了這個樣子,那我就告訴你,我今兒就抬舉了她們做妾,明日就行家禮!”

說完,老太爺盯了趙一鳴和紅裳,還有魏太姨娘一眼:“你們哪個也不要勸我收回成命,媳婦,明日的家禮便由你來打點一切!”

老太太聽到老太爺的話後,是真得呆住了:她一下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老太爺說得話是真的,她知道;老太爺從來是說一不二的。

而一直如何影子一樣不被人重視的魏太姨娘,聽到老太爺的話後,吃驚的抬眼看向了老太爺:原來——,她們都想錯了。魏太姨娘的身子搖了幾搖:她的腳兒實在是傷得不輕,立得久了疼得她幾乎站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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