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端倪
屋子裏頭還沒有點燈,黑漆漆的,所有的東西都隻能模模糊糊看到個輪廓,包括床上靜靜躺著的那個男人。舒嘜鎷灞癹
文采菁走進屋,順手關上門,從係在腰間的荷包裏倒出兩枚火鐮,點亮了桌上的蠟燭。
幽黃的燭火亮起,照亮了半間屋子。
床上的男人靜靜的躺在那裏,雙眸緊閉,似是正在熟睡,完全沒有聽到有人進屋的響動。
端起燭台,文采菁悄悄走到了床邊,借著昏黃的燭火,仔細端詳起他來:臉色看著比之前好了許多,之前瘦削的臉頰似是稍稍圓潤了一些,看得出來,青檸把他照顧的很好淙。
輕輕將燭台放在床邊的凳子上,她小心坐下,掀開被子,查看他身上的傷口。他腳上的傷本來就嚴重,這會兒看著雖然有所好轉,不過想要完全康複怕是要花好長一段時候,不知他身上的傷怎麽樣了?
心想著,文采菁伸手貼上他的胸膛,隔著褻衣摸了摸,意外發現,裏頭好像沒纏繃帶。難道他身上的傷這麽快就已經全好了?
她滿心奇怪,順手就解開了他的褻衣綏。
褻衣一解開,他寬厚健壯的胸膛就露了出來,確實沒纏繃帶,身上的傷口差不多都已經愈合了,不過那一道一道的疤痕看著依舊有些觸目驚心。
輕皺了一下眉,她忍不住伸手輕輕拂過他胸前的那一道道疤痕。雖說身居高位,可也實在不容易啊,都是用命拚出來的。
看著他即使在睡中依舊緊鎖的眉頭,文采菁決定,今天就暫且放過他,不吵醒他了,明天再來找他睡著。
就在她打算起身離開的時候,忽然從旁邊伸過一隻手來,一把緊緊抓住了她依舊貼著他胸膛放著的手的手腕。
“誒?”她怔了一下,詫異的抬頭對上他的臉,這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他竟然已經醒了,目不轉睛看著她,黑沉沉的眼底似乎有股火苗在跳動。
誒?文采菁抬頭看看他,再低頭看看抓著自己的那隻手,確實是他的沒錯,可是,他什麽時候已經能動了?青檸那丫頭竟然什麽都沒說,可惡。
低咒一聲“該死”,她使勁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沒想到,自己的手沒抽回來,反倒被他一把拉了過去,跌在了他的身上。
她心頭一慌,手忙腳亂的掙紮著要起來,忽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竟已被他壓在了身下,脖子上停著一隻手掌,隻要稍稍一用力,就能要了她的性命。
終於讓他逮到了。諶瀚微微眯起眼,看著身下的人,臉色黑沉的可怕。算起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該好好感謝她,可是想到她不純的動機,一次又一次的威脅,一次又一次的調戲,他就覺得一肚子的火氣,怎麽都消化不了。特別想到剛才她那隻不安分的爪子,他就直起雞皮疙瘩,他竟被個男人摸了,不對,看這可惡的東西連弱冠都未到,充其量不過是個男孩而已。
一想起這些事,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齒,捏住她脖子的手不由緊了緊。
喘不過氣來了,這個可惡的家夥真想要掐死她嗎?
文采菁痛苦的蹙起了眉,抓住他掐著自己脖子的手想要將他推開,可他是個成年男子,而她是個未成年女子,力道上麵實在是有著天差地別,被說推開了,就是想要挪一下位置都不成。
看著她痛苦的模樣,諶瀚微微彎起了唇。當然,他並不是真的要她的命,他隻是想要她長點教訓,以後別太囂張了。
可是,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僵住了,因為他看到他身下的人忽然勾唇笑了,笑得挺嫵媚,還很不懷好意。
他意外的怔住了,捏著她脖子的手也鬆了鬆。
就趁著這個機會,文采菁有了動作,不過不是將他推開,而是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拽到了自己的麵前。
若論氣力,她一隻手是拉不動諶瀚的,可是諶瀚這個時候壓根兒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突然的舉動,整個人向前撲倒了過去。
文采菁也是一嚇,臉上的嫵媚笑容僵硬了一下。她不過是想要將他拉近一些而已,可沒打算真被他撲倒。
還好,諶瀚的反應夠快,很快用手撐住了,停在了她上方半尺遠的地方,正對上了她晶亮的眼眸,意外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驚駭和如釋重負,然後便又恢複到了之前的不懷好意。
驚駭?諶瀚奇怪的皺了皺眉,她在害怕什麽?
還沒等他仔細思量,她似是覺著兩人的距離還不夠近,又往下拽了拽他的衣領。
他雖然沒再繼續倒下去,腦袋卻往下一低,跟她之間的距離瞬間又縮短了兩三寸,然後,他便聽她低低一笑,說:“我知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是你也不要這麽猴急嘛,至少等你能行動方便了再說啊。”說著,好像對待寵物一樣,還輕輕拍了拍他的臉。
他不悅的麵色一沉,正又要發作,卻聽她話鋒一轉,說:“不過,既然你這麽想要,我就勉強陪陪你,不過我不喜歡在下麵,我要在上麵,還有,脖子有什麽好摸的,要摸就摸這裏。”
他頓時一怔,摸這裏?摸哪裏?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文采菁已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慢慢往下挪了下去。
諶瀚頓覺背脊像是有條蛇爬過一樣,惡心得不得了,側身一甩手,將她扔下了床。
文采菁“咚”的一聲滾下了床,摔的渾身都痛不說,還不小心撞到了腦袋,撞得頭暈眼花的,不過終於脫了身,讓她如釋重負的長長舒了口氣。
一咕嚕從地上爬上來,她撣了撣身上的灰,笑容不減的走回到床邊,看著他,抱怨道:“太過分了吧,不想要就跟我說一聲嘛,何必把小爺我扔下床呢,小爺我細皮嫩肉的,要是摔傷了,你可賠不起。”
諶瀚麵無表情的,隻是冷冷盯著她看,似是想要從她笑眯眯的臉上看出現不一樣的神情來,可是很遺憾,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但是片刻之後,他終於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變了,不過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驚色,而是陰森森的寒光,然後一隻小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可是貌似手太小,掐了兩次都沒掐住,於是,她有些憤憤然的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湊到他麵前,惡狠狠的說道:“別以為小爺不知道你在打什麽鬼主意,再有下次,小爺就把你賣去小倌館裏頭。你也別以為沒了小爺,你就能脫身,小爺若是死了,你也別想活,沒了小爺,看你一個殘廢能晃到哪兒去。”
殘廢?諶瀚聽著,麵色一沉,眸中的光芒又陰冷了幾分。
文采菁卻完全不以為然,輕輕將他推開,後退幾步,一邊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一邊說道:“還有,我家的小廝可是很精貴的,你若再敢調戲她,我剁了你的爪子。”他不能說話,肯定不能用嘴巴調戲,百分之百是用爪子調戲。
看到她擦手的舉動時,諶瀚已是快要氣炸了,她竟然在擦手?他很髒嗎?那她剛才還摸的那麽歡快?
再一聽她說他調戲她的小廝,他已經氣不起來了,先不說,他根本沒有調戲她的那個小廝,就算他調戲了,該剁爪子,那她早不知道該被剁成幾截了。哪家養出來的這麽個家夥?
就在這時,門吱嘎一聲開了,青檸端著飯菜出現在了門口。
剛才她還在奇怪,安平侯一個人躺在床上是怎麽點的燈呢,沒想到進門會看到姑娘站在那裏,頓時驚了一跳:“姑……公子?你怎麽會在這裏?”
“沒什麽,過來教訓教訓他,誰讓他剛才欺負你呢。”文采菁說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是說不不打算伺候他了嗎?怎麽又跑來了?”
青檸怔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笑:“公子不是還沒有找到其他人嘛,總不能讓他餓死吧?”
“你就不怕他再調戲你?”文采菁直截問。
青檸又是一愣,很快臉漲通紅:“公子別胡說,他什麽時候調戲我了。”
這回,換到文采菁怔了:“他沒調戲你?那你剛才怎麽那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青檸脖子一梗道:“那是因為他說公子的壞話。”
啊,原來是因為這個,她弄錯了。文采菁有些尷尬的將手攏到嘴邊輕咳了一聲。
“公子又來欺負侯爺了?”一看諶瀚火冒三丈的樣子,青檸才隱隱猜到,忍不住歎了一聲,道:“公子也是的,好好說話嘛,看人家都誤會你了。”
文采菁尷尬的咳了一陣,找借口溜走了:“我肚子餓了,去吃東西了,這裏你好好照看著吧。”
青檸無奈的又是一聲歎息,走到床邊,將飯菜端給諶瀚說:“其實我家公子真的不壞,就是嘴硬心軟而已……”
嘴硬心軟?諶瀚看著已無人的門口微眯了眯眼,想到剛才無意中捕捉到的她眼中的驚駭,眸中有道異樣的光芒閃了閃。隻怕不隻是嘴硬心軟,還挺會虛張聲勢也不一定。或許,他該找個機會試試她。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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