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傷 一男一女一小孩,七扒壞老公,五度言情
“劉阿姨,你先出去吧,我跟爹地有話要說。”
小澈人小鬼大地衝眼冒桃心呆愣在門口的劉助理說道,後者立刻反應過來,笑眯眯地退出了房間,去傳播本世紀最大的八卦去了。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北汐絕和小澈一大一小互相瞪著對方。
北汐絕有些無奈,這個小家夥,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居然直接找上總裁辦公室,還對他的下屬說是自己的兒子。
“喂,叔叔,你真是沒有禮貌哦,難道幼兒園的老師沒有教過你,有客人來, 要給客人讓座嗎?”
小澈短短的胳膊抱在胸前,努力揚起粉嘟嘟的小臉蛋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你是客人嗎?”
“當然。”
小小的胸膛挺得高高的,小澈見不得這個大叔叔比自己高那麽多,他想,等他長大以後,一定要比他高。
北汐絕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這個小男孩,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他索性不去看他,任由他呆在站在自己腳邊。
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空氣中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當然,還夾雜著某人呼哧呼哧發怒的聲音。
“喂,沒禮貌的叔叔,你怎麽可以不理這麽可愛的小朋友?”
北汐絕的大腿被他短短胖胖的手指頭戳著,隻覺得癢癢的,嘴角幾不可聞地勾起一個嘴角,眼前複雜的case突然變得請輕鬆很多。
小澈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哼!”
他冷哼一聲,自顧自盤腿坐在了地上,辦公室裏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坐在上麵很舒服。
北汐絕終於忍不住,放下了筆,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因為憤怒而紅撲撲的小臉蛋。
“小鬼,你不回家,呆在我這裏幹什麽?”
一想到明天的頭版頭條也許就是關於他有個私生子的消息,他微微有些懊惱,可是卻又有些無可奈何,他北汐絕長這麽大,居然拿一個小孩子沒辦法。
小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家。”
北汐絕一怔,男孩的眼裏帶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與複雜的神情,那是,他多年前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所熟悉的表情,突然之間,他先前的憤怒慢慢消散下去。
“那你住在哪裏?我叫人送你回去。”
他不知不覺放鬆了語氣,小澈疑惑地看著他,這個大叔,脾氣真是古怪,不過,這個大叔看起來很有錢的樣子,應該能幫他找到笨蛋大嬸吧。
“那你帶我去找媽咪。”
“媽咪?”北汐絕一愣,“你不是說你沒有家嗎?”
“誰規定沒有家就不能沒有媽咪啊?”
北汐絕忍住笑意,正想叫人送他去找他的媽媽,內線電話便響了起來。
“總裁,新加坡分公司有個緊急的視頻會議需要您主持。”
“接進來。”
北汐絕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小澈,後者很乖巧地點了點頭。
“沒事,我等你。”
北汐絕笑了,突然覺得這小孩子還蠻可愛的。
電話會議進行的時間比預料中的長了整整一倍,等到終於結束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十二點了,北汐絕關掉牆上的大屏幕,站了起來。
小腿一緊,北汐絕低頭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小澈已經睡著了。小小的身子蜷縮在他腳邊,雙手緊緊抱著他的小腿,一絲口水順著他的小嘴兒流出來,磨蹭到了他的西裝褲腿上,淡淡的眉毛微微有些皺了起來,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心裏突然有快地方瞬間柔軟了下來,北汐絕呆呆地看了他良久,突然蹲下身子,將那個小小的人兒抱在了懷裏。他從未抱過孩子,姿勢別扭而又生澀,小澈不安分得在他懷裏動了動,他突然有些緊張,急忙僵硬著四肢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一會兒,他自動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睡下,軟軟的臉蛋緊緊熨帖在他的胸口,熱熱的氣息隨著他平穩的呼吸噴灑在他胸口上,有一種安定的感覺在北汐絕腦海中暈染,他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他將熟睡中的小男孩抱在懷裏,用腳輕輕踢開辦公室內側的隔間,將他放在隔間中央的大床上,想了想,又為他蓋好被子。
他想起身,他小小的手卻不知何時拽住了他的襯衫下擺。北汐絕不得不坐在床邊,伸出手去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小家夥的手冰冰涼涼的,他有些驚訝,因為,辦公室裏的空調開得很足,而他,穿的衣服也很厚。
北汐絕坐在床邊,看著小澈熟睡容顏,刹那間有些恍惚。這個小孩,最多隻有四歲吧。他想起上官糖跳下鱷魚池的那天,他去小房間裏看她,卻無意中看到她包包裏的檢查報告,還有一瓶墮胎藥。
他當時的心情像是在一秒鍾之內經曆了狂喜和絕望,他為她懷了他的孩子而感到欣喜若狂,卻又為她根本沒有想過要留下他的孩子而感到絕望。那種感覺,每當夜深人靜想起來的時候,都痛到無法入睡。然而,他卻沒有想過要傷害她。他們之間,沒有誰對誰錯,錯的,隻是不該有的坦誠與誤會,所以,才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他不敢去想她摘下水晶手鏈轉身墜落時候的淒絕。
如果,她沒有跳下去,他們的孩子,也該這麽大了吧。
北汐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在小澈臉上一遍又一遍撫摸過,心跟著糾結在一起。
上官糖,我對不起你,我也恨你。
“總裁,昀天的總裁在君悅酒店等您。”
“知道了。”
北汐絕掛上電話,抽回手,深邃的眼眸中已經恢複了一貫有的冰冷無情。
……
艾雪兒氣喘籲籲地將最後一件衣服晾在天台的曬繩上,拎著空空的桶走向不遠處一座矮矮的房間內。
這是艾雪兒的新窩,一間十餘平米的房間,坐落在T市一座不起眼的公寓大廈最頂層。艾雪兒自顧自地認為,這座房間除了下雨的時候露點雨,偶爾突然停電、半夜上廁所還要跑到天台對麵去以外,其餘,都很好,很好。
將桶放在門外,艾雪兒從亂七八糟的地上奮力地尋找踏足之地,來到一個紙箱麵前,踮起腳尖用手夠進去摸索著,一愣,又不死心地探頭進去看了好久,才哭喪著一張小臉麵對現實——最後一袋方便麵也被她昨晚拿來當宵夜了。
艾雪兒垂頭喪氣的坐在簡易的木床上,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她對以前的事情毫無所知,唯一有著記憶的這三年多來,每一天都是被皇之夜安排好了的,她就像是一直雛鳥,遠離了皇之夜的庇護,從樹上摔到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艾雪兒真後悔當初從皇之夜家出來的時候太有骨氣,她吃他的用他的,還帶走了她給她買的幾件衣服,其餘的,她再也沒好意思拿,以至於,翻遍了當時帶走的衣服,也隻有一百多塊錢,而這幾十塊錢,被她用去大半買了方便麵,維持了十幾天,今天,終於要挨餓了。
艾雪兒委屈地看了看自己手裏僅剩的二十塊錢,盤算著吃什麽最劃算。
T是是國內當之無愧的一線城市,吃穿用度什麽都很貴,這座城市最便宜的東西,大概就是資本主義的垃圾食品了。
艾雪兒一鼓作氣站了起來,好,她決定去買一個大大的漢堡,然後,全心全意找工作,她絕對不能餓死自己!
……
北汐絕再次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他微微有些疲憊,打開內側隔間準備休息的時候,才發現床上有個生物正很不客氣地鼓著腮幫子雙眼噴火地望著他。
三秒鍾之後,北汐絕總算想起來了,他走得匆忙,竟然把這個小家夥的事情完全忘記了。
“沒禮貌的叔叔,你是想謀殺未成年小孩嗎?”
北汐絕哭笑不得,走到床邊半蹲下去,雙眼對上他遠遠的大眼睛,突然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
“那你說,要怎麽才能原諒叔叔呢?”
他難得有了耐性,陪著他玩。
“哼,怎麽都不可原諒。”
小澈撅著嘴,頭一偏,不去看他。
“咕咕——”
誰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小澈冷酷的小臉有些破裂,他有些懊惱,真是有損形象啊。
北汐絕低低地笑著,收到他警告的信號,才強忍著開口。
“那就罰叔叔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小澈皺著眉,小手撐著下顎,似乎是在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良久,才得出了結論似的點了點頭。
“批準了。”
北汐絕笑著將他抱了起來,小澈很配合地伸出雙臂,雙手環住他的胳膊。
於是,整個北氏的員工都傻眼了,他們偉大的總裁,他們單身的總裁,居然抱著一個小帥哥,而且,臉上還帶著堪稱罕見的笑容。
天啦!
聽,無數個少女崇拜希冀的心破碎了!
看,無數個老長老長的下巴拖到了地上!
北汐絕恍若未聞,懷裏小人兒的重量讓他有一種從未有過的踏實感,不由得緊了緊手臂,將他更緊地圈在懷裏。
“你想吃什麽?”北汐絕將他放在副駕駛座上我,為他係好安全帶。“牛排?還是,意大利菜?”
小澈不高興了,北汐絕攤了攤手,示意他說。
小澈又高興了:“這才有道歉的誠意嘛。”
他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語不驚人死不休:“我們去吃KFC吧,我還沒吃過呢。”
北汐絕的心裏突然有一絲酸澀,看著小澈希冀的臉,不忍心告訴他不要吃垃圾食品,他想,這是他作為小孩子心中一個夢想吧。
“好。”
他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車子很快在附近的一家大型KEC麵前停了下來,這家店坐落在一家貴族小學對麵,所以裝潢地很漂亮很卡通,
北汐絕剛將車門一打開,小澈便迫不及待地飛了出來,小小的身子直直往店門跑去,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小心!”
小澈跑得太快,眼看著突然有人推門出來,北汐絕大聲提醒著,急忙上前。
可是還是來不及了,一聲悶響之後,一高一矮兩道影子相互碰撞一下,迅速分開,各自摔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有一個什麽東西飛了出去,華麗麗地掉落在馬路邊,被一輛飛馳而過的轎車碾地一塌糊塗。
“啊——我的漢堡——”
艾雪兒大叫一聲,“蹭蹭蹭”從地上爬起來,匆匆忙忙大叫一聲,奔向那塊已經被碾地麵目全非的漢堡,心疼地直跺腳。
這可是她最後一頓午餐啊!
艾雪兒簡直要抓狂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字“賠”!
“喂,你怎麽帶孩子的?走路怎麽不長眼睛啊?!”
她不管不顧地先發製人再說,一雙大眼睛惡狠狠地等著謀殺了她唯一一塊漢堡的凶手。
麵前,一雙同樣漆黑的大眼睛在看清艾雪兒長相之後迸發出了驚喜的光芒。
“笨蛋大嬸!”
“小澈?”
艾雪兒眨了眨眼睛,剛才撞到她的人居然是小澈。
“小澈,你怎麽會在這裏?院長奶奶呢?”
她蹲下身,平視著他。
“笨蛋大嬸,小澈是跟叔叔一起來的。”
“叔叔?”
艾雪兒正疑惑著,頭頂,一道催命的聲音響起。
“艾雪兒,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猛地打了一個哆嗦,艾雪兒就像一個固執地縮在蝸牛殼裏的蝸牛一樣,連頭抬起來都覺得困難,他的聲音太過有壓迫力,她想,她怎麽可以這麽倒黴,僅有的一頓晚餐沒有了,還碰到了她這段時間刻意去躲避的男人。
“笨蛋大嬸,原來你認識這位帥叔叔啊。”
小澈恍然大悟的聲音擊破了艾雪兒那層薄薄的蝸牛殼,伸頭一刀,縮頭一是一刀,她努力擠出一個自認為很自然的笑容,然後鼓起勇氣抬頭。
“真是巧啊,北先生。”
北汐絕高大的身影將她整個籠罩起來,氣勢上已經高出了她一大截。他淩厲的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馬路邊那塊扁扁的漢堡,再落到她明顯清瘦了的臉上,帶著一絲探究,一絲玩味,艾雪兒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被他看了個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