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傷 離婚,七扒壞老公,五度言情
偌大的高級公寓內，皇之夜高大的身軀斜倚在門框上，臉上寫滿了疲憊，指尖夾著一支煙，點燃的煙，卻自始至終沒有吸一口，濃重的煙灰伴隨著手指壓抑不住的顫抖而抖落在高級的長毛地毯上。
不遠處，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較小的人影忙碌著，腿邊攤開一個小巧的旅行箱，裏麵的衣物正在一件一件堆積，明明是很輕巧的衣物，卻像是一件一件實心的金屬，壓在皇之夜的心口上，讓他呼吸困難。
“雪兒——”
他艱難地喊出她的名字，這一喚，就像是隔了四年的時間，一切，回到了兩人最初認識的時候，甚至，比最初認識的時候還顯得陌生。
當她依偎在她懷裏問她是不是跟上官糖長得很像的時候，他竟然不忍心騙她，將上官糖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可是，雪兒，你知道嗎？你原本就是上官糖，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都是你啊。
“夜。”
艾雪兒將最後一件衣服放進皮箱裏，拉鏈在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作用下毫不猶豫地拉上，卻猶如在皇之夜心口上生生劃下一道痕跡。
她說——夜，我們離婚吧。
當他將自己和上官糖之間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她的時候，她抬起了頭，久久地望著他，望得他心裏發慌，因為，在她的眼中，他沒有看到嫉妒，沒有看到醋意，甚至，沒有看到一絲絲的恨意。她仍舊那樣平淡，幾分鍾之前的蒼白已經消失，她還是那個平淡的艾雪兒，可是，他卻恐慌地預感到，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果然，她淡淡地開口，甚至，還帶了一絲他熟悉他愛的微笑——夜，我們離婚吧。
“雪兒，你，你真的要走？”
皇之夜難以置信地望著麵前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的人兒，連發音都覺得喉嚨幹澀。他到底做錯了什麽，她到底是在怨他沒有告訴她原來還有一個叫做上官糖的女孩的存在，還是說，她根本沒有怨，上官糖的事情隻是一根導火索而已，一根牽引著她與他背道而馳的導火索？
艾雪兒將皮箱拎到門口放下，皇之夜卻以為她要走，高大的身軀慌亂地擋在門前。
“夜，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她說，他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談什麽？她要談什麽？
皇之夜心裏像是有一隻貓爪一直在抓著自己脆弱的心頭肉，指間的香煙燃燒殆盡，紅色的火光蔓延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刺激得他一個哆嗦，猛地將煙含在唇間重重吸了一口。
稀薄的煙圈縈繞在兩人之間，皇之夜終於鼓起勇氣回望著艾雪兒。
“好，我們談談。”
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客廳，艾雪兒坐在了沙發上，皇之夜卻隻是站著，顫抖的雙手插在褲兜裏，掩飾著他內心的慌張，他不知道，怎麽突然一下子，她就要提出離婚。
“夜——”
“雪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雪兒，上官糖已經成為了過去，我愛的人是你，你明白嗎？”
艾雪兒神情一暗，低下頭。
“我相信你。”
皇之夜星係若狂，猛地撲了過去，將她摟在懷裏，一刹那的激動來得太快，他的下顎重重撞上了她的額頭，引來她一陣痛呼。
“雪兒，對不起，對不起。”
他急忙道歉，俯下身想去吻她的額頭，卻被她躲開了。
“雪兒，你？”
皇之夜心裏一慌，艾雪兒的眼神太過平淡，四年來，第一次，他無法猜透她心目中的想法。不！自從她見到了北汐絕，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遙遠。一想到這裏，他就控製不住加大了力道。
“夜，你聽我說。”
“好，你說。”
皇之夜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了她，退回到原來的位置，目光灼灼地注視著她。
艾雪兒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夜，你有沒有想過，你愛的人，也許，從頭到尾都是上官糖。”
“我——”
皇之夜哽咽著，到口的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愛的人，從頭到尾都是上官糖，可是，他卻不能告訴她，他隻能說——
“雪兒，我愛你，求你，相信我！”
艾雪兒修長的睫毛顫動著，眼裏溢滿了一種叫做愧疚的東西，讓皇之夜冷不丁打了一個寒顫，腦中一個念頭滑過，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雪兒，你，你是不是，不愛我？”
喉嚨像被一直大手狠狠掐住，皇之夜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眼眸裏再也沒有了商場上的運籌帷幄，仿佛，他所有的呼吸所有的命運，都掌握在了麵前這個女人手裏。
艾雪兒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她低著頭，半晌，幽幽的聲音鑽了出來。
“我不知道。”
這個答案對皇之夜來說無疑是驚天動地的，他細心嗬護小心隱藏了四年的女人，他隻知道他愛她，愛得無可救藥，卻竟然傻傻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環，原來，她不愛他。她說不知道，可是，他就是知道，她不愛他。也許，在見到那個男人之前，他還有所希冀，希冀四年的悉心陪伴，希冀她腦中再無半點那個男人的影子，希冀著這一切的一切能順利讓他走進她的心裏。
然而，他到底是輸了，在她在機場再次見到北汐絕的那一刻，他已經注定了失敗。
“雪兒，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別的男人？”
“我沒有。”
繼續是條件反射一般，艾雪兒驚慌地抬起頭，立刻否認。
皇之夜笑了，她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是因為想到了那個男人吧。
“你喜歡上了北汐絕對不對？”
“我說了我沒有！”
艾雪兒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他，嬌小的身影卻讓皇之夜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忍不住退後幾步。
“夜，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別人無關。我覺得我們再這樣下去，對你來說是不公平的。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記不起我們是怎樣相愛，也記不起我們是何時結婚的，甚至，我無法，無法接受你。”
艾雪兒咬著牙，鼓起勇氣繼續說下去。
“我真的很感激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跟自己真正愛的女孩子在一起，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皇之夜從來沒有覺得有這麽呼吸困難過，從她嘴裏吐出的字像一顆顆致命的毒藥，不管他的感受，一下一下要他的命。原來，她竟是這樣在意他和她之間的過去，竟是這樣在意她的身體接受不了他。那麽，當初，那晚，在他身下抱著他笑著對他說過去的事情不重要，隻要跟他在一起就好，是不是隻是對他的安慰而已。
“嗬。”皇之夜笑著，蒼白無力。
艾雪兒腦中亦是一片空白，今天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打擊，她因為自己成了別人的替身而感到難過，卻並沒有責怪夜，也並沒有過度的傷心，這件事，逼迫著她去麵對她自從回到T市就一直逃避的事情。
她和夜之間的關係，隨著頻繁的接觸，已經浮現出越來越多的矛盾。每一次她努力卻接受他，努力讓自己愛上他，她也以為，她愛的是他，可是，到了今天，她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她不過實在自欺欺人而已。
也許，她和皇之夜，都需要靜一靜。
“嗬，雪兒，你想跟我離婚，然後去找北汐絕嗎？”
皇之夜突然冷森森地笑著，深邃複雜的眼眸隱藏在薄薄的鏡片下，她看不真切。
“夜，我到底要說多少次，我們之間的事情，跟北汐絕無關，我需要時間，你也需要時間。”
“不！”
皇之夜低吼一聲打斷她，有力的雙手與攫住她的雙肩，逼迫她麵對著自己。
“艾雪兒，你到底有沒有心？這四年，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為什麽你還是要離開我？為什麽？”
艾雪兒的雙肩被他捏得生疼，她強忍著，在她的心裏，皇之夜是她最對不起的人。
“對不起，夜。”
“我不要對不起！去他媽的對不起！你不要走，我不準你走！”
他死死拉著她的手臂不放，狠狠一扯，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不要一絲鬆懈，他不要她走，他努力了整整四年，憑什麽她一句“對不起”就能將她打回原點？！
艾雪兒任由他抱著，心裏亂成了一團麻，他亂，她也亂，他們都需要時間來好好思考今後的人生。
“夜，我們可以暫時不離婚，但是，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時間，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複，好嗎？”
她妥協了一步，可是，他卻覺得心跌到了穀底。
良久，他鬆開她，森冷的目光在溫和的燈光下顯得愈加恐怖。
“艾雪兒，你以為，離開了我，就可以跟北汐絕在一起嗎？”
他伸手，隨意地扶了扶微微歪掉的眼睛，眸中一片瘋狂。
“你以為，北汐絕會愛上你嗎？難道，你不知道，他接近你，隻不過是因為你的眼睛跟上官糖長得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