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的行駛著,巧玉隔著紗簾看著不遠處高高的城門樓。“德勝門”三個大字令巧玉百感交集,心裏想著,終於到北京了!這裏有母親魂牽夢繞的一切。可是已經再沒有機會了。想到母親,淚水又默默的流到了嘴邊,嘴裏充滿鹹澀的味道。
百合因為是第一次出門,正興奮的看著外麵,笑著轉過頭,才看到小姐又傷心了。馬上收斂了笑容,輕輕的勸說,“小姐,節哀順變!夫人在天有靈,看到您這樣,也會傷心的。”
巧玉點點頭,用帕子擦了淚,向百合笑笑。
殊不知,一個時辰前沐晟剛剛才從德勝門出了北京城,一路向南回雲南去了。他們父女就這樣錯過了。
鹽隊在城門口被守城的兵丁攔住,皓軒忙跳下馬,從懷裏取出通關的文書,雙手遞給迎上來的門司。皓軒是第一次來北京,和門司自然是不認識的。門司傲慢的單手拿過文書,先大量來人,估摸著才剛過及竿之年,便大聲的嗬斥道,“哪裏來的小娃子?帶了這麽大一個商隊,來北京幹什麽?”
皓軒也不惱,隻微笑著回答,“在下是鎮江嚴家的小娃子。還請官爺看了通關文書後放行。以免車隊在這裏堵塞了道路。”
門司一聽鎮江嚴家,趕緊拿起文書,仔細的看了一遍。確定是鎮江嚴家的商隊後,立刻換了副諂媚的嘴臉,笑著上前行禮,“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是嚴家的少東家到了。還請見諒!少東家果然名不虛傳,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作為。敬佩!敬佩!”
“官爺客氣啦!”皓軒微笑著回答,“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門司哈腰答道,“當然!當然!少東家請!”轉身揮手衝著手下的兵丁大喊到,“快放行!快放行!”兵丁們趕緊退到兩邊,讓出來一條路來。
“有勞啦!”皓軒微笑著致謝,一步跨上小廝牽過的馬匹,看著鹽隊依次進入城門。等巧玉的馬車經過時,皓軒催馬跟上,護著馬車進了北京城。
當今聖上治國有方,國家安定,百姓樂業。北京城裏異常繁華。百合看到什麽都異常興奮。巧玉受了她的感染,也暫時忘記了憂傷,打趣道,“百合,今後你再出去,千萬不要說是我鎮江嚴府的人!”
百合不明就裏的問,“小姐,為何不能說是嚴府的人?”
“好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在家的時候,幾千兩現銀放在你麵前,也不見你如此興奮。今日才剛到京城,你竟這樣沒了品!真真的讓人汗顏!”
“小姐!”百合指著車外麵的大街,言之鑿鑿的辯解,“再多的銀子也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看多了也就沒了新意。可您看這大街上的,這麽多沒見過的花樣!”
巧玉聽百合這麽一說也來了興趣,兩個人一起湊到車窗前興奮的看著外麵。一路說笑著,不知不覺馬車已經到了自家鹽號的門口。
北京鹽號的現任掌櫃陳恩澤早已等在門口。等馬車停穩,笑著快步走過來,幫著皓軒抓住韁繩,皓軒輕盈的從馬上跳下來。
恩澤恭敬的給少東家行禮,“少東家一路辛苦啦!”
“好的!”皓軒微笑著應了一聲,“恩澤,玉姐隨鹽隊來了。你安排一下吧。”說完,就讓小廝頭前帶路,自己進了鹽號。
恩澤快步走進馬車,隔著車簾高興的和巧玉談話,“前兒才收到大掌櫃的書信,說小姐這次也會跟著一起來。我開始還不敢相信,沒成想小姐竟真跟著鹽隊到了。您一路上也乏了,直接家去休息吧?”
致遠有意栽培恩澤做下一任大掌櫃,將來幫著自己的兒子皓軒,所以兩年前派他在北京分號曆練。能在北京再次遇到故人,巧玉高興的不行,笑著說,“恩哥哥,有勞你安排了。我們回了家再敘。”
陳恩澤選了四個忠實可靠的小廝,護送著馬車回自己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