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沐晟忙完了京城的公事,奉旨回了北平。剛進了城門口,就命身邊的小廝先回別院報信兒,說自己先去燕王府拜見,然後就回別院。
慧娘得了信兒,高興的有了精神,梳妝打扮起來。從巳時便等著了,直等到太陽西斜,還不見夫君回來。肚子早已餓得不行,隻好自己掃興的吃了晚飯。
直到戌時,沐晟才回了別院。跳下馬,不等小廝通報,就快跑進內院。慧娘在屋裏聽到外麵的腳步聲。笑著走出來。月光下,兩個人忘情的擁抱在一起。丫環、小廝們忍著笑,紛紛退了下去。
已經將近十日未見了,兩個人都想好了一肚子的話要說給對方。可這會兒真見了麵,又都忘了。隻是一味的抱在一起,再也不想分開。直到感覺冷了,沐晟才扯過披風,把慧娘和自己裹在一起,兩個人牽著手,慢慢的走回屋裏。
屋裏已經生了炭火,沐晟脫了披風,擁著慧娘湊近火盆。炭火映照得慧娘的臉紅紅的,更多了幾分嬌媚。沐晟看的心癢難忍,橫抱起慧娘,快步走向西暖閣。
慧娘自然明白夫君的意圖,紅著臉輕聲說,“夫君,現在萬萬不可!小心動了胎氣!”
沐晟一心想著床榻之歡,並未留意慧娘的話。已走到床邊,輕輕的把慧娘放在床裏側,自己蹬掉了靴子,就要開始動手脫自己的長衫。
慧娘急急的大聲說,“夫君不可!我已有了身孕!”這次沐晟聽的真真的,手僵在那裏,皺著眉沉思。慧娘萬萬沒料到夫君會是這樣的反應,怯怯的說,“已經請隱市堂的老神仙號過脈了,說是明年七月便可得,還說先開花,後結果。”
沐晟聽到“隱市堂,先開花”這六字,一下子愁雲全消,臉上恢複了笑容。欣喜的看著慧娘,“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自己也躺到床上,牽過慧娘的手,柔柔的摸著。喃喃的說,“明年我們就有了自己的女兒了!好!”
慧娘見夫君如此高興,剛才的緊張、不安統統的煙消雲散了。靠在沐晟的懷裏,溫柔的說,“夫君,慧娘何其幸運,能遇到夫君。如今還懷了夫君的孩子。慧娘此生足矣!”
沐晟摟住慧娘,看著懷裏的可人兒,心裏忽然生出些愧疚和苦澀。心裏想著,“慧娘,願你能明白我的難處!”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來。隻是笑看慧娘,也溫柔的說,“我沐晟,此生能得慧娘,夫複何求!”說完,兩個人又忘情的擁抱在一起。因為知道慧娘已有身孕,怕動了胎氣,沐晟這次隻是虛著環住慧娘。
等兩個人分開了,慧娘才壓低聲音,在沐晟耳邊小聲說,“夫君,前幾天我害口,想吃番茄,可實在沒地方買去,也就作罷了。不想沒過幾天,燕王妃就親自來別院,賞了我兩個碩大的番茄。還說王爺一向很器重您。如今您不在家裏,她自然要照顧我了。看來別院裏有人通風報信!”
沐晟皺著眉,回味著慧娘的話。片刻後也在慧娘耳邊小聲說,“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當年跟著聖上鞍前馬後,出生入死的功臣們,不是處死,就是發配了。如今還能剩下幾個?唯獨我父親還在。那是聖上念著父子之情,才網開一麵。但監視是肯定少不了的。我因為手握重兵,監視是必然的。”沐晟意識到自己可能對慧娘說的太多了,擔心她會擔驚受怕,話鋒一轉,繼續說,“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隻要在別院裏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我們的女兒就好。別的都不用過問。”
慧娘聽夫君這樣說,心裏便明白了這不是自己應該過問的事。乖乖的點點頭,笑著問,“夫君,可用過晚飯了?”
“在皇叔那邊用過了。”沐晟看看子規,已經過了巳時三刻。便起身說,“天也晚了,我們早些安歇吧!”慧娘也下了床,叫來當值的淺雨和紫風伺候沐晟更衣、洗漱。自己也隻穿了中衣,屏退了丫環們,服侍夫君睡下。留了床邊的一支紅燭,才在夫君身邊躺下。沐晟已經有些模糊,慧娘還沒有睡意,睜著眼看著床頂。
“夫君,給我講講應天的繁華吧!年初我來的時候,雖然在應天停留過一天,但沒得到父親的允許,我哪裏也沒去,隻在應天掌櫃的家裏呆了一天。”
“等有機會我帶你去逛逛。”說完沐晟翻身睡了。
慧娘輕輕的摸著自己的小腹,笑著說,“等孩子大些了,我們帶著孩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