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葬的事提上日程,蘇瑾也去了雪老太的住處索要母親留下來的配方。
回來的時候林衝見她神色不渝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八成是又被訓誡了一番。
問她也不肯說,隻是搖頭表示管理好鈿便可以了。
吃過飯菜之後蘇雲山沒有直接去拜訪雪老太,而是先去了妻子所在的公共陵墓。
蘇瑾自然也跟去了,一起去的還有敩。
本來雪舞也要去的,結果卻被林衝攔了下來。
“先生有事找我?”雪舞有些忐忑,她素來天不怕地不怕,但是自從冬臨城一行之後,就對眼前的男人敬畏如虎。
“隨便走走?”
林衝指了指果園外麵,她咬著唇點了頭。
兩個人沿著古鎮散步,一路上雪舞隻是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們之間的約定你還記得吧?”林衝忽然開了口,就見她瞳孔地震,低聲道:“我記得。”
“記得就好,那你有沒有完成我教你的任務呢?”
一句話讓她低下了頭,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事實上林衝放她一馬全看在蘇瑾的麵子上,否和她現在會很慘。
想到這,她的聲音更小聲了,“先生有什麽話就說吧……”
“你覺得你家族禁製讓你三姑遷葬祖陵,到底是因為什麽?”林衝直奔主題,就見她頓了頓,苦澀道:“難道不是因為我大伯從中作梗麽?”
“你對老太太怎麽看?”林衝再問。
雪舞想了想,“她老人家年紀大了,耳根子軟,而且我知道她不是真正憎恨大伯,隻是因為三姑的事情在她心裏像是一根刺。”
“你知道這些就好,目前你三姑留給瑾兒的配方已經被她交給了雪同海。”林衝很平靜。
雪舞卻呆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這不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雪同海說到底還是她兒子,隻要說點好聽的她就心軟了,你該知道昨天雪同海來到了果園給蘇瑾獻禮想要購買配方,被拒絕之後將老太太請到了他的山莊別院,蘇瑾擔心老太太的安危便追了上去,結果被老太太罵了一頓,那個時候才知道,老太太心理壓根就沒想讓你三姑遷葬祖陵,因為你三姑是慘死的,她害怕壞了祖陵的風水。”
這下雪舞傻了眼,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
“所以,鈿的地位岌岌可危,明天雪同海用配方改善之後,會搶占兲的市場,這本就是一個以高技術林衝斷的行業,做的就是尖端產品,你能想象到後果。”
雪舞哭笑,“我明白,可是配方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我還能做什麽呢?”
“我想讓你幫瑾兒對付雪同海,你可願意?”
林衝停下了腳步俯瞰著她。
對上漆黑的眼瞳,雪舞忽然意識到,這不是商議而是威脅,如果不答應,她絕對會失去手中所有的公司而並入龍騰。
因此,她沒得選。
“我明白,從小時候起,三姑就對我很好,而大伯一味的鑽進了錢眼裏,眼底早就沒有了親情,所以你放心吧,隻要我表姐又能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她。”
林衝臉上這才有了一抹笑容,“很好,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前麵剛好有一家茶館,兩人坐了進去,林衝要問的問題自然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包括雪同海麾下的一些產業都要搞清楚。
麵對林衝的問題,雪舞意識到了什麽,驚聲道:“先生的意思是……”
“我覺得雪同海這種人不適合掌管雪族,我覺得你挺合適的。”林衝抿了一口茶水,話裏有話。
雪舞有些緊張,尷尬的把玩著茶杯低聲道:“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我打算對雪同海動手,將他徹底鏟除,因為他威脅到了瑾兒。”
林衝毫不隱晦。
雪舞的表情瞬間複雜變幻起來。
若是別人說這種話她肯定嗤之以鼻,但是眼前的男人這麽說就意義非凡了。
在冬臨城,她是親眼看到了強大的司徒家從巔峰一步步走到衰落,而且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可怕的男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疼愛蘇瑾表姐,因此但凡可能傷害到她的人,都會被鏟除。
“你是舍不得?”林衝笑著問。
雪舞搖頭,“我有什麽舍不得的,隻是我不想看到老太太傷心,我知道在她老人家的眼中,依舊還是喜歡大伯的,如果大伯一家落敗下去,她會很難過。”
“本來玉器行業也是你們雪族的,他分割了雪族,損傷了你們家族的元氣,難道不應將失去的奪回來?”
這番話讓雪舞徹底沉默了,她需要考慮這件事,因為牽扯很廣。
喝完了茶回到了果園,屁股還沒坐穩就忽然看到紅菱火急火燎的跑到了麵前,喘著大氣說:“不好了,蘇先生和老太太吵起來了。”
“出什麽事了!”雪舞大驚失色。
紅菱忙道:“蘇先生說要將夫人遷葬回蘇家祖陵,可老太太不肯,說是夫人本就是雪族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還讓他死了這條心,更說若是再糾纏就斷絕兩家的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這簡直是瘋了!”
雪舞很憤怒,不讓人入祖陵,還不允許遷回去,就在外麵放著,這算什麽?
“老太太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立刻開車回去了,而林衝卻沒有跟上去,因為自己是個外人,這算是雪族內部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隻是這樣一來,蘇瑾和雪族的關係勢必也走向了破裂。
她離開家那麽久,回來之後父母傷亡,她憎恨怨恨,如今司徒家在複仇的火焰中覆滅,雪族和蘇家本就是聯姻世家,若是因為這些本該做的事情斷了關係,難保她不會走上極端。
林衝站在水榭陷入了沉思,有些心疼蘇瑾,她的命運太苦了些。
“雪族的人太過分了!都什麽東西嘛!”
小幽憤憤不平的在身邊揮舞著小拳頭,獲救之後,她和蘇瑾的關係一天好過一天,看到蘇瑾被這樣的侮辱,她心裏又怎麽會平靜。
林衝讓她稍安勿躁,等到蘇家的人回來之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