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寧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耷拉著腦袋,作委屈狀。

自從那人死後,沒有人敢再提起他,哪怕是薑婉寧,也會盡量在傅硯白麵前避諱那人。

傅硯白斂下情緒,“婉寧,我答應過他會護你一輩子,可你若執意要挑戰我的底線,挑戰法律的底線,就別怪我食言了。”

話落,傅硯白起身,準備離開。

薑婉寧叫住他,“傅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你的錢和權,我喜歡你,我想嫁給你!”

“你從不回應我,是因為我是薑家的私生女,不配成為傅家少夫人嗎?”

秦錚暗暗尖叫:靠!王德發!小白花居然敢強勢表白?!

他捂住眼睛,卻又想偷看。

傅硯白轉過身,第一次拿嚴肅又真誠的目光,與薑婉寧對視:

“從始至終,我隻把你當妹妹,我的承諾是照顧你一輩子,不是娶你,懂?”

薑婉寧緊緊握著拳頭,“可你身邊也沒有別的女人,你就不能將就,選我?”

傅硯白那涼薄的唇,緩緩勾起傲慢的弧度:“誰說我身邊沒有女人。”

“你是說紀隨心?你之前都不喜歡她,是傅爺爺強壓著你娶她的,她算什麽東西,如今你們離婚了,她隻是你的前妻而已。”

傅硯白第一次對薑婉寧動手。

他殘忍的扼住薑婉寧纖細的脖子,隻要輕輕用力,薑婉寧就會死。

可薑婉寧不怕,她知道,無論自己犯什麽錯,傅哥哥都不會殺她的。

傅哥哥欠她一條命呢。

“傅哥哥,你是不是想說,你愛上紀隨心了,不準我羞辱她?”

“她騙了你,她根本就不愛你,之前對你濃烈的愛意,鋪天蓋地的表白,不過是跟別人打賭,要嫁給你傅硯白,打破你不近女色的禁欲底線罷了。”

“傅哥哥,她征服了你,現在膩了,就要甩了你,你還喜歡她嗎?”

“如果你還喜歡她,那你就是犯賤!跟我一樣,喜歡一個不可能的人,就是犯賤!”

——喜歡一個不可能的人,就是犯賤!

這句話,不斷回響在傅硯白的耳畔。

他無法否認自己對紀隨心的特殊,可他愛紀隨心嗎?

他不太懂這是什麽滋味,隻知道,不想看見她和其他男人親近。

至於所謂的打賭……

傅硯白鬆開薑婉寧,不顧她歇斯底裏的乞求,轉身離開。

“調查紀隨心是否以我為籌碼跟人打過賭。”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片刻,“好。”

“老傅,你真的相信婉寧的話?”秦錚鑽進車裏,“我覺得紀隨心不是那種人,而且她當初對你的愛那麽明目張膽,不像……”

“秦錚。”傅硯白的聲音,既冷且恨,“知道我最厭惡什麽嗎?”

秦錚當然知道。

如果紀隨心拿他打賭這事兒是真的,她得倒黴。

同是華京人,又認識多年,秦錚是真不希望紀隨心被好友恨上。

……

紀隨心起了個大早,準備去和傅爺爺解釋離婚的事情之後,就回紀家。

剛下樓,就看見傅硯白坐在餐廳等她。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領,紮好頭發,走進餐廳。

“一會兒我們統一口徑,就說夫妻感情沒了,膩了,他老人家會理解的。”

傅硯白抬眸,漆黑浩瀚的眸子裏看不出任何情緒,“紀隨心,拿我打賭,好玩嗎?”

紀隨心不解:“什麽打賭?”

“不肯承認是吧?我沒想到,你紀大小姐可以這麽大手筆,拿自己的婚姻去打賭,兩家聯姻在你看來,隻是過家家酒?”

紀隨心不知道這狗東西在說什麽。

“傅硯白,都離婚了,你能不能別糾結聯姻的事兒了?還是你後悔了,想拿回你給出的補償?”

傅硯白冷笑。

她轉移話題的本事,就這?

傅硯白從不冤枉人,尤其是她。

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找到她對質。

他拿出一張照片,扔在餐桌上,“裏麵的人,是你嗎?”

紀隨心定睛一看,那不是兩年前她跟幾個朋友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的照片嗎?

溫柔也在其中。

“是我。”

“你玩的大冒險,是征服冷冰冰的我,成為京圈第一少夫人,對嗎?”

紀隨心有些想不起來了。

不過這狗男人說是,那就是吧,反正上輩子她死的那麽慘,他也是幫凶。

“沒錯。”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不是?”

紀隨心看著男人陰鬱的眼神,心口莫名躁動起來,“傅硯白你有意思嗎,你到底想要什麽,給句準話,別擱這兒跟我玩文字遊戲。”

“是、不是?”

“是!我就是要征服你,嫁給你,現在我膩了,想解脫了,滿意了嗎?”

紀隨心煩躁的扔掉照片,全都承認了。

傅硯白強忍住心口的痛意,垂下眸子裏一閃而過的殺意:

“在你眼裏,我隻是你打賭的籌碼?”

“是!你在我眼裏,連人都不算,能做個籌碼已經很高看你了!傅硯白,這半年的婚姻我受夠了,我不會再做你的花瓶,也不想摻和在你跟薑婉寧之間,鬧到最後……”

連命都沒有。

這場沒有感情隻有死亡的婚姻,老娘不要了!

“都是體麵人,既然離了,就別再糾纏不休,故作矯情。”

“我答應過你會去跟傅爺爺解釋,我不食言。辦完這件事,我們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紀隨心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她見到傅硯白冒著青筋的拳頭,一時有些怵得慌。

這狗男人,不會打女人吧?

“滾。”

“你說什麽?”

“滾。”傅硯白強忍殺意,怒道。

紀隨心冷哼一聲,拎著包包滾了。

她也怕自己再不滾,會不會被這男人噶了。

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

離開問心園後,紀隨心馬不停蹄的趕回紀家。

紀晟召開股東大會,要傳位給女兒。

柏雪也把公證人請到了家中,要提前把一切資產都交給女兒。

柏家是南州世家,柏雪又是柏家長女,陪嫁豐厚。

紀隨心拒絕,但無效,最後隻能被迫成為紀家最有錢最有權的人。

“爸爸,媽媽,我真是太幸福了,謝謝你們!你們就是我離婚的底氣,是我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紀晟和柏雪一人抱她一邊,異口同聲道:“咱們紀家的寶貝兒,誰也不能低看,就得活得隨心自在。”

紀隨心感動得無以複加。

她的名字,隨心,便是父母對她最大的期望。

“我一定振興家族,讓紀氏資產翻倍,讓弟弟早日成才。”

然後把一切都交給弟弟,她獨自美麗。

說到弟弟,紀隨心好奇道:“磊兒呢?”

“臭小子想不通你跟傅硯白離婚的事,說要去傅宅找人問個清楚,看你是不是傅家人欺負了,給你出氣去。”

“你們怎麽不攔著點兒?”

紀晟:“我慫恿他去的。”

紀隨心無語了:腹黑的爸,傻傻的弟,還有一個純潔的媽。

她得去撈她那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