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溫柔嘰嘰喳喳的聲音讓紀隨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她這段時間一直緊繃著想要複仇,卻忘記了做自己。
如今仇怨已消,是可以好好做自己了。
“需要溫家幫忙的話隨時開口,我跟我哥義不容辭。”
溫柔不知道事情的內幕,但也猜到了傅硯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事情肯定難辦。
紀隨心“嗯”了一聲,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顧聽風怨念十足的看著溫柔。
“你勸她跟傅硯白在一起,這不是推她下火坑嗎?你忘了當初傅硯白是怎麽踩踏她的自尊的?”
溫柔不讚同他這話。
她拿起一個橘子,一邊剝皮,一邊道:“我哥說,他跟傅硯白挺熟的,傅硯白這些年隻有心心一個女人,不過他不懂表達自己的情感,也不屑於沉溺於男女情愛,這才冒出許多誤會。”
“小心心是你的親閨蜜,你這麽做簡直……”
“正因為她是我的親閨蜜,我才希望她能隨心而活。”
“難道跟傅硯白在一起,就是隨心而活了嗎?”顧聽風急了,“她的人生又不是隻有感情這回事。”
溫柔目光冷淡地看著顧聽風,“我知道啊,可是對她來說,跟傅硯白的婚姻是失敗的,她的喜歡和付出也是白搭的,如今能夠讓她知道,她並沒有失敗,她的付出也得到了回報,這難道不是一種安慰?”
“就為了這破安慰,你想讓她繼續跟傅硯白糾纏不休?”
“我不想跟你吵,心心是個理智聰慧的女人,如果她認為傅硯白不值得,她就不會給我打這通電話。”
語罷,溫柔放下剝了一半的橘子,要走。
顧聽風心中憋著一股氣,不知是心上人懷孕,還是心上人可能要複婚,這對他來說都是壞消息。
他這股氣,在溫柔麵前徹底憋不住了。
他拉住溫柔的衣袖,沉聲道:“以後她的事,你不要再多嘴。”
溫柔怒極反笑:“顧聽風,你是在命令我嗎?”
“我不管你怎麽想,反正,不準再插手她的事。”
“若我偏要呢?”溫柔甩開顧聽風的手,眼底沁出了失望和委屈,但她還是忍住了胸口的酸澀,嗓音平淡道:“我的確很喜歡你,不隻是喜歡你這個人,也喜歡你對感情的執著。可我溫柔,並不是所謂的大家閨秀,我不會按你的規矩做事。”
什麽三從四德,什麽聽老公的話……
她不可能接受。
溫柔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連衣服都沒拿,隻拿了個手機就離家出走了。
顧聽風倔強地看著她的背影。
哼。
又不是他想娶她的。
如果不是那晚睡錯了人,他至於犧牲自己搞什麽聯姻嗎?
他才是最可憐的好不好?
溫柔離家出走後,去了玫瑰莊園。
反正那地方大,隨便撥一個房間給她都行。
而且她也想多關心一下閨蜜。
紀隨心找了幾個熟人,想打探傅硯白的事,但大家對這件事緘默不言,反應很奇怪。
紀隨心甚至都不清楚,傅硯白是為什麽被帶去審訊的。
在公司待著也沒心思,紀隨心早早就回到了玫瑰莊園,看到搬過來的溫柔,紀隨心的第一反應就是:“你倆吵架了?”
“我單方麵離家出走。”
溫柔捧著一碗紅彤彤的葡萄,吃得很淡定,“你今兒怎麽那麽早回來?可一點也不符合你工作狂的人設。”
“……”她之前很工作狂嗎?
“我懷孕了,犯困。”
溫柔笑道:“對哦,懷孕是容易犯困,我最近在網上惡補了一下孕婦知識,最可笑的是,傭人看到之後,還以為是我懷上了。”
紀隨心嘴角微微抽搐。
“沒讓宋鴛阿姨知道吧?”
“哈!要是讓她知道,她還不得親自跑過來伺候我?我可不敢。”溫柔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三下兩除二就吃完了。
紀隨心坐在沙發上,疑惑不已:“你不是說,惡補了孕婦知識?”
“你現在少吃甜的,萬一後期得妊娠糖尿病就不好了。”
“……我這麽瘦。”
“糖尿病跟胖瘦無關,你得注意。”
溫柔跑到廚房,端了一碟子堅果出來,“你先吃這個,晚飯我都已經訂好了,你愛吃的。”
“好。”
紀隨心吃完就去洗漱睡了會兒,晚飯的時候溫柔來叫她,擠眉弄眼的樣子讓她不太自在。
“你往家裏帶男人了?”
溫柔差點被口水嗆到,“靠,我新婚燕爾,這時候帶男人,不成大色女了?”
“……我看你嘴角都流口水,還以為你看到絕世美男了呢。”
“猜對了一半,我的確看到了絕世美男,但我絕對絕對沒有流口水。”
紀隨心已經換好了衣服,“先說好,我胃口不好,別給我找麻煩。”
“放心吧,不是顧聽風,也不是蘇梧,更不是港城首富家的小少主。這個美男,絕對是你想見的。”
紀隨心下樓梯的動作一頓。
該不會是……
傅硯白接到溫柔的電話,她說紀隨心不想吃東西,一回到家就躺在**睡覺,生怕她會生病,但紀隨心堅決不去醫院,也不準劉芸過來,隻能請他百忙之中抽時間過來看看。
他立刻推掉了兩個重要的會議,拎著華鼎軒的食盒過來。
溫柔可不想當電燈泡,她樂嗬地背著自己新買的包包,“沈妍希叫我去逛街,我先走了,你別太想我。”
紀隨心伸出手:“我也一起逛逛。”
“你現在可是孕婦,少去人多的地方逛。”溫柔隨口拒絕掉,分分鍾玩消失。
傅硯白和紀隨心對視著,幾秒後,傅硯白從善如流地上前,扶著她下樓。
“先吃東西。”
“哦。”
華鼎軒的大廚都快成紀隨心的專用廚子了,紀隨心知道華鼎軒的等級,傅硯白能隨時給她帶來華鼎軒大廚的手藝,肯定有付出。
錢大家都有,那就是人情?
紀隨心突然覺得,這飯很有壓力。
“吃完我陪你去。”
紀隨心冷不丁抬起眸子,“去哪兒?”
傅硯白把湯往她麵前一放,“不是想去逛街?”
“……”她是不想跟他獨處,跟逛街有什麽關係。
紀隨心以為這男人是隨口說說的,奈何吃完飯後,他就拉著她出門了。
從玫瑰莊園逛到問心園,看見傭人把她的東西重新整理回主臥,以及她新婚之後親自布置的那些裝飾全都恢複原樣,她表示吃驚。
汪月戴著個帽子蹦出來。
“嗨,少夫人,我們又見麵了!”
紀隨心:……你不是拿著獎金出國留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