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王爺在宮中長大,見過美人不少,雖對江青芙的美貌有些驚訝,但也沒表現的特別明顯。

不勝酒力的江青芙很快就開始有些醉意。但這幾人卻沒有一絲要放手的意思,他們在試探,試探王思越對江青芙到底是不是像傳言中的一樣。很明顯這件事被當事人看穿了。

王思越按耐著心頭的怒火,裝做無所謂的喝著酒,細長的鳳眼沒有異常,薄薄的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一點異常都沒有。

不等王思越出手救江青芙,好容易敬完酒的林仕惠出現了。他從一開始就發現這桌的異常,但這幾位都是當朝的皇子,自己也得罪不起,但看江青芙難受的樣子。且眼下的曹家他也得罪不起。這樣下去,出事的地方可是林家。既然哪邊都得罪不起,那在出事前,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去解圍了。他走到江青芙後邊賠著笑,說著一些勸慰解圍的話。

王思玄心高氣傲,被打斷的十分不爽,正要發火,不就是皇後娘舅的兒子,算個什麽。但卻被老二拉住了。

王思順帶著溫和的笑,應著林仕惠的話。兩人表裏不一的寒暄著。

江青芙略感激的看了林仕惠一眼。雖然不怎麽喜歡這個人,但是也不能失了禮貌。

林仕惠君子的回以一笑,江青芙就默默的坐在那當自己的隱形人。

一頓飯吃了很久很久。其他桌已經早有人先離席了。就這一桌的人卻一點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

終於眼看著所有的人都走完了,江青芙還是隻能忍著難受的睡意坐在那裏。

林仕惠被灌的不輕,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得罪這些主子們了。他們明顯就是在報複。

江青芙看林仕惠喝的快要倒下的樣子,有些心虛,但一想,這絲綢店開在曹家正對門,明顯就是來搶生意的,而且剛剛他自己上來的。本就衝動了,也關不了自己什麽事。就當看不見,繼續難受自己的難受。

不過好在林仕惠也不是草包,為人模樣生的是俏君子,邊上自然也有些好友。一並陪著二王爺,三王爺,四王爺,六王爺,七王爺,八王爺。不說這皇子間本就有矛盾,分了幾個派係,這麽陪下來,大家的勝負也不好分。

“今兒也喝差不多,老七還有事,就先走一步。”

說完王思越就站了起來,眾人此時才發現,光顧著應酬江青芙,林仕惠及他的好友,還有幫著林仕惠的老八,竟然老七就成了漏網之魚,一桌飯吃下來,這一站起來,酒味都不曾聞到。

再看江青芙,雙頰微紅,像染在天邊的彩霞一樣,美的讓人暈炫。

見有人站起來了,江青芙也不敢動,隻要再有一人說要走,她就站起來。

果然,邊上的老四也會意的站了起來。兩人抱拳後,就往外走。

江青芙也趁著風趕緊離開。

直到上了曹家的馬車,江青芙這才鬆了口氣,坐在車裏,家丁問她去哪裏。

江青芙喝的有些多,人有點蒙,隻要腦子一清醒,借著醉,她就不想回曹家。便說:“去碼頭吧。”

洛遙的碼頭非常的近,而且風景宜人,那裏的風都是那麽的自由。

記得第一次去那裏是因為和劉玉珍在街上打了一架,當時曹文辰還以為她要尋短劍。

嗬,想到曹文辰,江青芙的嘴邊漂過淡淡的笑。

隨即想到即將歸來的曹仲海,還有亂成一團的曹家,那笑就隱了下去。

說要離開的王思越並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留了下來。看著江青芙的馬車並沒有往曹家走,下意識的讓人跟了上去。

自己並沒有跟上去。因為傳言他多少是聽到了些。

駕了馬車就回了王府。

曹家馬車停在遙海邊,江青芙並沒有下車,而是暈暈沉沉的在馬車裏睡著了。

荷葉將披風當被子給她蓋著,一手護著簾子,生怕有風吹進來。經期的江青芙十分脆弱,因喝了酒,她睡的極香。睡夢中也不知夢到了什麽,嘴角含著笑。

侍衛回來告訴王思越江青芙的行蹤,聽到她將馬車停在海邊不動時,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江青芙去海邊做什麽?想到那天夜裏遊海的事。莫不是?雖然他不想自作多情的覺得江青芙其實是對他有感覺的,但是又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這麽想。不然她在那裏做什麽。

丟下手中的公文,就往院裏走,邊走邊上人駕車。

沒多久,馬車就來到了遙海邊。

一輛紅木馬車停在海邊,四個家丁守在一邊。

後邊深色檀木的馬車後邊七八個侍衛跟著。王思越從車窗裏可以看到那邊安靜的馬車。

江青芙並沒有睡多久,王思越的馬車停下後不久,她就醒了過來。醉意還沒有散,但是她已經睡不著了。

“少夫人?”

“荷葉,這是哪?”

“碼頭。”

江青芙這才記起,於是坐起身來要下車。

荷葉跟著下了馬車給她係了披風。

江青芙讓馬車在原地候著,就和荷葉朝著海邊走。

王思越坐在車上像**的男人一樣,直到江青芙消失在那曹家家丁的視線外時,他才下馬車,帶著侍衛繞到沙灘的另一邊。

他一身墨綠色的長袍,青絲幹淨的由著綠瑪瑙冠綰著,即使再優雅,再別致,江青芙總能看到他身上掩不盡的匪氣,那氣息讓她有種想逃離的感覺。

“七王爺?”

王思越讓侍衛守在一邊,其實是防著曹家家丁發現。他可不想這個時候因為傳言而讓眼前的女人避他避的更厲害,看她眼睛,裏邊明顯就是看到洪水猛獸一樣。即使如此,他還是走到江青芙麵前,溝著一抹邪魅的笑。

“真巧。”

江青芙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這個季節的海邊基本是沒人會來的。所以還真是什麽人也沒有。這不是巧合!

“王爺怎麽在這裏?”

荷葉和香雪跟著她的身後。

“散步,你呢?”

散心,垂眉,看向遠處的海邊,不回答王思越。

挑眉,順著她的視線看,很美的風景,再收回眼神,看著她看風景的側臉。

你在看風景,你看風景的樣子卻是我要看的風景。

江青芙回過頭來問:“王爺能否擔言告知,貢茶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王思越勾著嘴角,並沒有要說的意思,隻是看了她身後的荷葉和香雪一眼。江青芙有些無語,這廝又想把她孤立出來。玩什麽花樣,她心知肚明。但也知道這王思越肯定不會強迫自己。於是對著荷葉和香雪道:“你們去馬車上等著我吧。”

荷葉和香雪聽到了江青芙問王思越的問題,自然知道,王思越似乎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所以屏退她們很正常。也不多問,就退了。

“現在可以說了?”

“你在曹府開心嗎?”

江青芙黑著臉,看著王思越,果然不出所料,這廝就是故意的。

“王爺,開不開心都是青芙的事。”

“茶鋪的事,本王都看到了,即使這樣你為什麽還要呆在曹府?”

江青芙愣了下,想到劉玉珍的事。心底的防線被打斷了一半。是啊,為什麽要呆在曹府。她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隻是為了嫁妝還不清?還是為了別的?

當時為什麽嫁過來?對了,是爺爺,這是爺爺訂下來的親事。除了因為自己若提出離開,會遭曹家拒絕,即使同意,她也付不起代價。還因為這是爺爺訂下來的親事。所以,她不想就這麽放棄。

“說啊,為什麽?”

“王爺,每個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不得不的理由。所以,青芙也有。”

“嗬,理由!真可笑。被小叔子下藥,差點發燒致死,走在大街,被婊妹指責勾引婊妹夫。明明那人是承諾著和自己相守終生的人,看著你被打,也無動於衷。江青芙,這樣的曹家。你呆的到底有什麽意義?”

江青芙倒抽口氣,憤怒的看著王思越。

“王思越,你有什麽權力調查我!”

麵對她的怒意,王思越隻是冷笑。

“怎麽,是覺得過去太不堪,所以不想被人知道嗎?”

“你有病!”

說完江青芙就想走,是她小看王思越了,是啊,他之前把她當棋子,又怎麽不會知道她的過往呢?他設計讓曹仲書討厭她,又怎麽不知道自己的臉是怎麽回事。隻是她自己沒想到,竟然那藥是曹仲書下的。真是太可笑了,眼前的這個男人簡直就是魔鬼。

王思越一把將她拉住,強迫著她與自己對視。

細長的鳳眼裏寫滿了他的執著。

“江青芙,告訴我,你要怎麽樣才肯離開曹家。”

江青芙冷冷一笑,心底的怒氣也好,還是強裝的堅強也好,在這一刻更顯堅決。

“我不會離開曹家,除非曹仲海一紙體書,否則就算死,我也願意死在曹家。”

曹仲海不可能給她休書,隻要曹老太爺在世。是的,如果曹老太爺過逝了,到時曹仲海讓她離開。她一定會離開。曹家,太辛苦了。如果隻是應付曹仲書和劉玉珍,她還是願意呆下去的。如今連曹夫人都容不下她了。那還是離開比較好。她心底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