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織月偏著頭,似想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說:“瑩兒好像沒有,七皇兄和十皇姐的母妃倒是喚玉妃,不過已經不在了,你不知道嗎?”

江青芙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能說什麽,低著頭看著寶石想:這個石頭有沒有可能是王思越母妃的遺物呢?如果是,那改天有空再還給他。就當報答他救了自己一次好了。憶起他拉著自己出洞口時匆忙離開,一句話都沒留下來。王思越和曹家到底有什麽呢?不過,她還是很好奇,為什麽宮中竟然沒有人叫瑩兒呢?難道,死了?可怕的想法一閃而過,她冷皺眉頭,看來,男人的話,特別是帝王的話,是最不可信的。保護?嗬。終究人還是隻能靠自己吧。這次就當她欠王思越一次,就和之前打平好了。

再回頭時,才發現王織月已經偏著頭靠在自己的身上睡著了。憐愛的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做個孩子真好。

月過中空,馬車才回到皇宮,江家的馬車停在城門口守著。

王思燕憤恨的看著江青芙從馬車上下來。

荷葉早早上前來要扶住江青芙,江青芙剛伸手讓荷葉扶,但正好和王思燕冒著火的眸子對上了。一推手,就自己走向王思燕。崴腳的火辣辣的疼。但她依舊咬著牙往前走,麵帶勝利的微笑,看著王思燕一副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

她驕傲的走到王思燕的麵前,淡笑的說:“多謝公主款待,更感謝公主特別的安排,怕是公主不知,那山外的花,竟然開的更加美麗絕豔。若是公主有幸看到,怕會後悔未一同前往吧。今日時候不早了,青芙就先回去了。”

輕描淡寫的口吻,若有似無的笑顏看著王思燕變換異常的臉。她算是知道了,對付王思燕這樣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不能如願以償,眼看她現在有氣無處可施的樣子。比打她一頓更舒服。

王思燕哪知道江青芙的想法,顧自氣的快要發狂了。好在此時的院中人不多。就聽王思燕撒潑一般的宣誓道:“賤人,你給本公主聽著,曹仲海是本公主的!識相就趕緊滾出曹家!”

月光栩栩生輝的落到江青芙平靜的臉上,墨一般的眸子黑如寒潭池底。她終於說出原因了。果然是因為曹仲海。她嘴角囁著笑,眼神中有些許的輕蔑。柔和的聲音吐出不相宜的質問:“公主可知禮義廉恥?”

赤果果的在告訴王思燕,她江青芙是曹家八台大轎娶回來的媳婦。而她,是一朝公主,如今做的都是些恬不知恥的事。

氣的王思燕上前就要打她。

“你這個臭女人,竟然敢罵本公主不知廉恥,看本公主不撕了你的嘴。”

荷葉和香雪快速上前擋著,江青芙也沒準備躲,清冷的眸子看著王思燕戳穿道:“曹仲海的心不在洛遙,公主真想爭個無實的名頭,不難吧!為何還要落下一個強搶的罵名?值嗎?”

江青芙冷靜的話語王思燕亂動的身子頓了一下。深知這話像刀正好捥著王思燕的心了。她要是知道曹家一早就要娶個孫媳婦,早就讓皇上下旨了。無奈她為了追曹仲海一直在外。這事若不是七皇兄書信告訴她,她怕這次回來都不知道曹家已經有位少夫人和事。

江青芙突覺悲涼,她在和王思燕說出事實時,又何嚐不是告訴自己一個不得不接受的事實。真可笑,一個男人,心都沒在她們的身上,她這又能爭到什麽?

不想多呆下去,微行一禮趁王思燕還沒回過神,轉過就走,瀟灑的風吹落了樹上的枯葉。

見江青芙走遠,荷葉和香雪才快步跟上,沒了阻擋的王思燕追到門口如潑婦般怒罵:“江青芙你聽著!總有一天,本公主一定會取代那個女人,不過在那之前,本公主一定會不惜一切手段,讓你滾出曹家。”

江青芙的脊背挺直,踏出的步子沒落到地麵,心突然強硬起來。回轉過頭來時,輕風正好撲到她的臉上,飄渺的神情像要飛升的仙女一般,美的讓人窒息。

清冷的聲音遠遠傳來,堅定而霸道:“青芙的去留,誰也左右不了。除非,曹仲海讓我走,否則,曹家少夫人,永遠隻有一個。就是我,江青芙!”

說完轉身徐徐離去。留下氣的快要瘋掉的王思燕。

這下和王思燕是徹底撕破臉了,也沒辦法,來時不就預料到了嗎?要麽就和好了,要麽就惡化了。曹老太爺的算盤是怎麽打的,她不知道,但她此時是樂得見到這樣場麵的,至少,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麽被討厭了。

總比王思越那邊強,想到王思越,他的話再次出現在耳邊:定會恨本王。

王思燕是難纏的,尚在自己可控範圍內。她想傷到自己,頂多對個七斤八量。但是王思越不同。他每每隻要算計自己,自己總是輸的一敗塗地。這種敵人,你無法知道他想做什麽,所以預先準備反抗都是多餘。

從後宮出來後,由著宮人引路走的是偏門。

很快就出了皇宮。

荷葉和香雪因為一夜的事情而顯得提心吊膽,就沒有什麽心思去看這皇宮。

直到坐上曹家的轎子。

駕車來接她們的是曹家看門的曹丁。

曹丁恭敬的看著荷葉扶著江青芙上馬車。深夜裏的洛遙像沉睡的老人,安靜而詳和。

曹仲海一路往邯鄲北上,卻遇風雪天氣,好在能及時在12月22日到達目的地。但是這一天,正是邯鄲城主嫁女的日子。

城主嫁女自然氣派,穿行街道,四處都是人來人往的擁擠著,時不時能看到幾輛花車駛過,花車所到之處,盡是福祿,可見有包好的糖果,可見有包著紅包的散銀,時而還能聽到有人大呼:“金子!”

接著就有人上來或搶,或羨。

整個城鎮隻能用熱鬧異常來形容。

曹仲海初來乍到,不識得路,隻能拉了個路人問路:“大爺,請問邯鄲城主府往哪裏走?”

“啊?要去吃喜酒?今日是大官人招呼親朋日,明日後三天才是平民流水席。聽說吃席吃不遠還可以打包,吃完每人還有紅包拿,年青人,今天不是你吃酒的日子。”

老翁的大嗓音讓曹仲海難受的腦袋翁翁直響。想再問一遍,就聽老翁似怕他沒聽懂又要再講一遍的架勢。立即點頭又搖頭的表示明白。

才抹著冷汗逃開,接著又找了個年輕人問路,這才問到了地址。

石桂跟在後頭,看著少爺的樣子,隻覺好笑,又感失職而不敢笑出聲來。不過看曹仲海那著急的樣子,他猜自己幫不上忙,也就隻能跟著。

其實他並不想少爺找到那姑娘,為何,今日可是這姑娘今日成親,少爺找上門,要見新娘子。怎麽看怎麽像是來搶親的好嗎?

搶親?

石桂突然好像反應過來了一樣,立即拉著馬就快束追上了曹仲海,喘著氣結巴的問:“少,少爺。你,你這是去幹嘛?”

曹仲海一心想見畫中仙,哪顧得上理石桂。煩燥著往前走,也不看石桂一眼,確認著問到路的指示,向城主府衙走,然後說:“石桂,我很忙,你今天不要和我說話。”

石桂還想說什麽,但是一想到少爺平常說這話後,自己若違背了。後果好像都不是很好。於是隻好乖乖閉嘴,但是又很擔心。少爺若真是去搶親,看這婚禮的排場就可以看兩家人對這門親事的重視了。少爺公然上門找新娘,還是這個陌生的城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有點不敢向前走。

曹仲海走了好一會,才發現石桂沒跟上來,就看他臉色發黑的站在那不知在想什麽,那種表情好像是想到了什麽非常不好的事,然後變的更不好了的表情,讓他無解。

“石桂,快點。”

如喚醒夢中人一樣,石桂回過神來。

“少,少爺,我們不去好不好。”

“不去?不去哪?”

見石桂跟上來了,曹仲海又快步向前走。石桂看他的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也隻能認命了。

盧侍衛一路跟著曹仲海來到邯鄲,先他一步進了城主府。並和城主打了招呼,隻告訴他:會有個人來找城主女兒,他隻要不讓他見到女兒,再趕他離開就好了。

城主雲裏霧裏,但是這事是七王爺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隻能憂著心的答應了下來。本自己嫁女兒,高高興興。此時卻多了這麽件莫名其妙的事,論誰,誰也會不爽。

果然曹仲海一到城主府就碰了壁。

石桂倒是聽到家丁不讓曹仲海進去時狠狠的鬆了口氣,隻要見不到姑娘,少爺應該就不會鬧出什麽事來。不鬧出什麽事,他就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石桂滿意的想著。

曹仲海哪是這麽好打發的人。聽到家丁拒絕,他也沒有多說什麽,拉著石桂就走。

石桂以為他放棄了。

但是,接下來他就無語了。

頂著一身奇怪的女裝,後麵跟著一個提著喜籃低著頭的奇怪老人。石桂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作了什麽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