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燕拉著幾名官司家女把江青芙遠遠甩在後麵,江青芙的頭開始發暈,體力跟不上。隻聽到前麵的人有說有笑的走著。

江青芙單手扶著石壁往裏走。越進穀裏,玉瑩花的香味就越發的濃鬱。花香好似帶著某種魔力,吸得越多,江青芙的暈眩感覺就越輕微。看著那些泛著青光的花兒,好像觸動著了她心底裏對生命力的敬畏。

“喂,江青芙,你很怕本公主嗎?或者本公主讓你覺得很討厭?”

口氣裏全是她很討厭她好嗎?而且是從她第一次見到她開始。江青芙又不好講,隻得心口不一的說:“怎麽會?”

淡淡的笑看到王思燕眼裏是那麽的虛偽,但是一心隻想讓她趕緊走過來就輕蔑的說:“怎麽不會,站的那麽遠,意思不是擺明著的嗎?”

除了敵意,還有危險。江青芙明明都讀出來了,但是此時她們人多,若自己真強來也討不到好,她是不是把這個公主想的太善良了。皺了下眉頭,然後快速的裝做沒事一樣的搖頭說:“青芙身子不好,自然走的慢,不比公主的速度,才落後了。”

說完小心的扶著牆壁往她們的方向走,越走近一步,心裏就越發的慌張。果然不出所料,還真逃不過這一劫。

王思燕沉著氣等著她走過來。寬大袖子中的手隨時都蓄著力。

想傳玉瑩穀中有異物,所以這裏設為禁區。她父王對玉瑩花有著特別的迷戀,所以才年年都要來這裏走走。穀中有異物,並不是在海裏,而是這個洞裏。設為每次不超十人進入,是因為怕人太多會吵醒這穀中的異物。

是否有異物她不知道,但是這裏有些陷阱,她卻是在無意中窺得一二。所以在皇後教訓她後,並讓她以自己的名義邀請江青芙來這賞花時,她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整這女人一翻,好消自己的心頭之火。

但這些都是皇家的事,江青芙又怎麽知道呢?

她的小心,王思燕看在眼裏。心中卻在暗笑。扶著牆反而讓她更能容易得手。

穀中很安靜,安靜的讓江青芙的手心都浸出了害怕的汗漬來。這公主一開始就表明了不懷好意,眼下後悔踏進洞中也太晚了。

隻能咬牙走到她們旁邊,蒼白的臉淡淡一笑。沒有求饒,沒有認輸。王思燕氣的牙癢癢,明明已經在發抖了,卻還裝什麽事都沒有。行,她看她能不能活著出去。哼。

“你可知道這穀中有怪物?”

邪魅的鳳眼微眯,嘴角的笑好像要沁出毒汁來。江青芙微微一顫,後背冰涼。依舊沉靜的和王思燕對視,淡笑中透出她堅韌的靈魂:“公主何意?”

囁著詭笑的眼透出更深的怨意,江青芙早就拽成了拳頭手隱於袖中。似藏著她心底處最深的懦弱。

“何意?本公主要你死。”

說罷,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邊上的人往牆按去。王思燕狠毒的笑,快速的按下了邊上的一塊石頭,就江青芙扶著的牆那裏無端的開出一個洞來。又加有人按著她,一失重,她就往洞中倒去。

一聲悶響,王思燕將手拿開。那石頭洞又被邊上的石頭掩住。她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對其他人說:“好了,你們幹的很好,果然不愧是本公主最信任的仆人了,回去本公主一定帶你們去七皇兄府上喝茶。”

先聽前半句,有幾個人麵露不悅,但聽到最後一句話,個個又喜逐顏開。七王爺,王思越,二十出頭,朝中多人看好的皇子,至今未立正妃。人帥又有權,最重要的是還很有前途。難怪這些官家女都巴結著王思燕不放。

一行人將江青芙推下去後,就匆匆出了洞,出了洞穀,也沒心思再玩就往玉瑩岸出口走去。

王思越同幕僚在海邊談了很多近期政權上的事務,見天色不早了,岸邊的人也走的快盡了這才出往外走。

荷葉擔心的站在洞外,一有人出來,就趕緊上前辨認是不是江青芙,待看清後,就失落的走到一邊,繼續等待。

直到十公主出來後,荷葉並沒有看到江青芙一並出來,就真擔心了。她和香雪商議著要不要去問十公主江青芙的下落。

香雪雖耿直,單純,但心思卻比荷葉要周密。皺著眉心說:“既然少夫人說,若她沒有出來就找七王爺求助,意思就是她若出危險肯定是十公主搞的鬼。”

且上次她就在玉器商鋪刁難過少夫人。荷葉細想覺得香雪說的有道理,於是開始回憶王思越有沒有出來過。正在這時就見王思起與一同的幕僚走了出來。

荷葉立即上前。

“奴婢叩見七王爺。”

王思越不悅的皺著眉,下巴朝天的看著荷葉,然後邊上的幕僚識趣的離開。他這才冷言道:“你是何人?”

“回七王爺,奴婢是曹府少夫人的貼身婢女。”

一聽是江青芙,他的心沒來由的有些歡喜,隨之想到她已經是曹仲海之妻,那喜悅又被一種燥怒的情緒抵了下去。

“不伺候著主子,來這裏找本王何事?”

“回王爺,少夫人進玉瑩岸前交待,若她沒有和十公主一同出來,便讓奴婢向七王爺求救!”

荷葉本就擔心了,這會麵對凶神惡刹一樣的王思越害怕極了,怕他不理她,不去救江青芙,那少夫人就真凶多吉少了。

“哼,本王憑什麽要去救她?”

王思越聽到荷葉說的話時,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擔心。但是一想到她竟然想利用他。就更不爽了。明明她才是他一開始的棋子。

聽了王思越的話,荷葉原本慘白的小臉這時滲出泠冷的汗來。

腦中不停的轉著,一想到江青芙在裏邊多呆一秒就更危險,她就越著急,接著口不擇言道:“因為,因為少夫人救過王爺!”

荷葉是豁出去了,想到在楓鎮的事,於是也隻能用這個來當理由了,想著他怎麽著也是個王爺,總不能知恩不報吧。

王思越本是生氣的臉這會又囁出一絲嘲諷的笑,本可以一甩衣袖就走的,但是他卻沒有。更對那荒唐的救人之說有些興趣。

“你倒是講講,你家少夫人是如何救的本王,若是騙本王,本王定讓你及你家少夫人付出代價。”

“楓鎮,那天夜裏大雨,王爺的馬車出事,王爺受了傷,當時是少夫人讓出了自己的馬車。王爺才得以獲救。”

腦中閃過一陣雷鳴閃電,那張美絕塵寰的臉再次出現,原來真的是她。但又想到這話與現實不大一樣,冷哼道:“本王記得,救本王的分明是個公子。你休得在這胡言亂語。”

荷葉急了,抬著頭,看著王思越挺拔的身姿,眼睛都紅了。“真的是我家少夫人,那日夫人在楓鎮置衣,剛換上那套公子服,為的是方便在茶莊行動,不巧正好看到王爺。接著跟著王爺去追大少爺。才沒來及換下男裝。”

王思越的心情更加煩燥了,一聽到她說江青芙跟著他隻是為了追到曹仲海,就火冒了三丈高,但又沒有表現出來,再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笑的歡快的王思燕,他一咬牙就匆匆往玉瑩穀走去。荷葉也沒得到什麽答案,不知他到底是不是去救江青芙,隻得呆愣的跪在那,眼淚都掉出來了。

少夫人,你可千萬別出什麽事。你要出了什麽事,荷葉以後可怎麽辦。

王思越說服自己立即去找江青芙的理由是,她是他的棋子,一顆最得意的棋子。是奪到畫中仙唯一的可能。所以她怎麽著都行,但是,就是不能死。

衝到玉瑩穀裏,好在入穀的玉還沒上交。心頭急的像有萬隻螻蟻在啃食一般。

此時的玉瑩海岸空曠至極,顯少看到來往的人。他一個一個的排除,腦中清晰的映出她今天的模樣。

藏青色的長袍上鋪灑著不同大小的玉蘭花,典雅的裝飾和平常如出一澈的襯著她絕美的氣質。真是該死,他怎麽能把別人的女人記得如此清楚!

顧不得形像的脫到阻礙自己步伐的鞋子,高大而直挺的身影穿棱在玉瑩花從中,身上沾了許多的玉瑩花粉,使他藏青色的袍子亦泛著青色的光。

風吹亂了他本冠得一絲不苟的發髻,也吹亂了他奔騰不休的心。

廣場沒有,花從沒有,海邊也沒有,哪個角落都尋遍了,就是沒有。該死了,要是她是故意躲起來,或是不小心迷失了,他就掐死她!

雖這樣想著,但還是一遍又一遍的找著,冒火的眸子似要將這白淨的花都燒盡一般。最後目光落到山洞的方向。

她該不會在裏邊吧。

想到有這個可能,他就立即往那山洞奔去。墨黑的發散在風中,俊逸的邪魅。

入到洞裏,他喘著粗氣,四下裏探看。穀中空無一人。看了看穀外的天色。再過一會,這洞門就要關了。

如果她真的是落在這穀裏了,隻怕他要加快找到她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