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人不是一個娘生的,但是從小就兩人的關係最好。青芙小時候調皮,儀仗老太爺的喜愛,也沒點女孩樣,上樹掏鳥窩,上果場偷水果,調皮搗蛋一樣沒落過男孩。身後永遠都個小跟班江城。這也是江城為什麽喜歡和她混在一起,和她關係好的原因。這會,她要遠嫁了,隻怕整個江家,也就他一個人是真舍不得。
縱使再不舍,還是要出嫁。將青芙放到馬車上。
“城兒,把江家照顧好,姐真過的不如意,就要靠你養活了。所以江家你可要看好了。”
江青芙的話說的斷斷續續,眼淚早就將妝哭花了。江城點頭,擦掉既將要掉下來的眼淚,笑著說:“嗯,放心吧。我一定將江家養的肥肥的,讓你回來吃香的喝辣的。
要是邊上的長輩聽到兩人的對話,估計早拿家法來打了。哪有在出嫁的新嫁娘前說讓新娘回娘家吃香的喝辣的道理。聽到江城的調侃,江青芙再次破涕為笑,重重的點頭。
鬆手,放下馬車的蓋頭。車隊就出發了。
門前蓮心和荷葉不舍的辭別。
“去了曹家就不要這樣胡鬧,小姐身子不好,不要讓她太操勞。中午向來吃的不多,下午時記得煮些糖水墊著。”
“嗯,知道了。”
“還有,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別婆婆媽媽的和嫁女兒一樣。”
荷葉總是口無遮攔,這一說出來,蓮心的眼框就紅了,看著遠處的馬車,再看著一副大大咧咧樣子的荷葉。蓮心又不放心起來。但是陪嫁丫鬟隻能一個。小姐說荷葉個性迷糊,若留下她,自己嫁到洛遙會不安心。所以就讓蓮心留在了江家。自己則帶了荷葉遠去。
吉時一到,浩浩****的隊伍就出發了,江城快步的就要跟上去,也不故家人阻攔,走在迎新隊的後麵。
“一路十裏送紅妝,姹紫嫣紅嫁女郎,女兒郎啊女兒郎,嫁去婆家要端莊,女兒郎啊女兒郎,嫁去婆家莫逞強……”
不知誰家的兒童奔過驕邊,嘻笑的唱著童謠,天真的聲音回響在空氣中,似在為她送行一般。
因夜裏下過雪,所以出清水鎮的路途顯得異常的遙遠。直到隊伍走出城門,江城才踩著未融的雪,站在城門下,身影顯得異常孤寂。
江青芙坐在馬車中,強忍著不去挑開簾子。
送親的隊伍走的慢,二日很快就過去了,坐在車裏的江青芙時不時的挑開簾子。隨著遠離清水鎮,顧銀燁的事,她也開始淡漠起來。甚至會想,洛遙那麽大,總不能再遇上吧。隻要不在清水鎮,她就相信,要將他忘記隻是遲早的事,隻可惜了那副畫,那副畫還真是幅不可多得的好畫,認識顧銀燁那麽久,她再也沒見他畫過那麽出色的畫。也許他真的喜歡過自己吧,不然又怎麽畫的出來那樣的畫呢?江青芙安慰著自己。
馬車外的天空高而寂寥,路邊的枯樹上偶有幾片葉子巍巍顫顫的抖動在枝頭。江青芙心下突然有些悲戚。女人的一生就如那枝頭的枯葉,總是沒有個著落。
洛遙,曹府,又會是個什麽地方呢?會像江家一樣嗎?
一陣風吹過來,吹落了枝頭的葉,也吹冷了紅妝的臉,她輕輕的將簾子放下。
心頭十分不安,安理說迎親隊的前邊應該是新郎。但是這一隊裏,江青芙也沒見個人來搭話。不過既然爹能將她送上花轎,那便是曹家的迎親隊伍吧!若笑,總不會有這麽大排場的人口販子。
江家,江青芙暗下眉來。從爺爺過逝後,這個江家,她傾注了多少心血,又做了多少事,最後的成果卻與她無半點關係。那真的是她的家人嗎?除了爺爺和城兒,江青芙實在不知道,那裏自己還能惦念的住誰。
想到畫中仙,她最愛的畫。如今下落都已不明,縱使她賣了自己的心頭愛,也沒換回江家半點情義,哦不,換來的是遠嫁他鄉。
真是諷刺,江青芙,你的人生,就該如此?黑暗而狹小的空間中,江青芙第一次流露出不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