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良姝當然不知道江青芙的厲害,昨天因為曹夫人在,接著又有曹仲海在,她隻能一直裝著嫻淑的樣子。
這會曹夫人不在,曹仲海也不在,她就露出自己本來的麵目,自己惦記了十年的曹家少夫人的位置,機乎是表姑內定的曹家媳婦,莫名其妙就被人搶了,早就想過來,無奈未出閣,又屬曹夫人的娘家,年前入曹府怎麽說都不妥當,家裏禁著她,不讓她來,好不容易來了,看昨天那架勢,大表哥肯定是無望了,想自己明明住那麽遠,等著盼著到過年,天還沒亮就坐著馬車,經過一天的路途才來到曹家,見著大表哥,除了冷言冷語,什麽都沒有。想到二表哥就更氣江青芙,都因為這可惡的女人,二表哥竟然被收押了。且年間有外境使臣在洛遙,所以官府禁止一切探示。這一早準備好的事全部沒辦法實行,擊敗她的還是眼前這個一看就馬上要死掉的女人。
真是恨不得上去掐死她,但還是忍著衝動,因曹夫人說隻有她才能放曹仲書出來。咬咬牙隻好出言譏諷道:“一副要死不活的樣,還不如死了舒服,占著曹家少夫人的位置,看這樣子也生不出個蛋來,浪費大表哥的青春年華,我要是你,早幾尺白綾掛梁上死了清靜。”
荷葉一聽這來路不明的女人出言如此不遜的樣就想上去抽她。但是剛想出手,卻被江青芙狠狠的捏住,和表麵上看上去的樣子完全不一樣,隻要仔細的看一下江青芙的眼睛,就能看到那無力的眼神中露過的一絲凶光,就見她一言不發,輕輕一咳嗽都顯得那麽的脆弱。
“怎麽?病啞了?”
江青芙依舊不言,隻是看著她們。劉良姝站在那有些得意,以為江青芙被自己罵傻了。但是一直這麽被她看著的劉玉珍就感覺不對勁,那不對勁的感覺竟讓她有些後背發寒。下意識就看向四周,卻什麽也沒看到。
“沒教養的東西,和你說話呢?還是你聽不懂人話?”
江青芙依舊不言,突然好像想到什麽一樣,拉了拉香雪,示意她附耳上來。香雪不解的將耳朵湊上來。
就聽江青芙不知說了什麽,香雪突然失笑出聲,然後又裝作什麽都沒有一樣。看都沒有看這兩人一眼,就拉了惠蘭到屋裏。
眾人麵麵相耽,搞不清楚這對主仆間的奇怪的舉動,因為不知她在玩什麽花樣,劉玉珍就有些心虛了。直切主題:“喂,賤人!你什麽時候放二哥回來!”
劉玉珍是在曹家長大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直接喊曹仲海和曹仲書大哥、二哥。顯示關係關密。
江青芙不言,隻是挑了下眉頭,算是明白這些人是來做什麽的。果然輕輕一詐,就能詐出劉玉珍的想法。這女人還真是不經嚇。
沒多久,進去的惠蘭竟然搬出了張軟椅出來。將椅子放在一邊避風的地方,就扶了江青芙坐下。
劉良姝和劉玉珍傻眼了,搞不懂她什麽意思。
江青芙知道隻要對方搞不清楚她在做什麽,就會先出手,這樣,她就知道對方到底想做什麽,剛剛她隻是站著有點累,且看兩人的架勢就知道沒那麽快就走,才讓人搬了椅子。
難聽的話,她在江家聽慣了,在這多聽兩句也無所謂,順手接過香雪送來的茶水,喝了一口,這天還真是冷,不覺緊了緊手中裝著熱茶的大杯子。
裝作無知的看著她們,她這樣子字直接氣的劉良姝恨不得上去直接撓死她。
“喂,賤人,你不讓我們進去坐,自己倒在這坐下,問你話,也不答,你是傻子嗎?”
經劉玉珍一提,劉良姝才記起過來的目的。但是話中依舊沒一句好聽的。
江青芙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對邊上的香雪說:“咳,數下,她們叫了多少次。”
聲音很小很小,好像病的說不出來話一般,但這話卻氣煞了劉良姝和劉玉珍。
“賤貨,你說誰叫呢!”
“1。”
香雪麵無表情的數著數,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氣的劉良姝瞪著眼看著她們,又因她們不知道江青芙在玩什麽,心頭有點虛,沒有興趣再呆下去,隻覺找她的麻煩太困難。這女人的忍受能力太強。
“我告訴你姓江的!你最好趕緊把二表哥放出來,不然我掐死你。”
“少夫人,這算是第幾次?”
香雪有些為難的看著江青芙。
“且算3次。”
“3。”
依舊一副各說各話的樣子。雖然香雪也不知道江青芙想做什麽,但是這兩個人也太過份,不是少夫人坐在這,她們早上去打她們了。不過看少夫人的樣子,好像已經有對付她們的辦法了,主子不動,她們也就隻能忍著。
“你有病嗎?和你說話,你狗耳朵聽不懂?”
“5。”
劉玉珍本來就是帶劉良姝來撒氣的,所以這次沒有開口,倒是在邊上看戲了。不過總覺這江青芙今天的舉動裏透著古怪,她可不是那種被打一巴常就和血吞的人。看她無力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就有種自己是獵物的感覺,就拉了拉劉良姝:“表姐,我們先回去吧。讓娘來找她算帳。”
劉良姝沒見過這樣的人,連罵她,都無動於衷。還搬個椅子來聽罵,既然她聽的開心,她就一副還想罵的樣子。就見江青芙打了個哈欠淡淡的說:“5天,曹仲書會因為你們而再被多關5天。”
真是一言不出不驚人,一言即出氣死人。
劉良姝臉都綠了,劉玉珍也怒了,這女人竟然不放曹仲書就算了,還特意加時間!再屆忍不下去了,擼了袖子就撲向她,她冷冷的笑,就她們兩,還不及江府三姨娘一半呢。
邊上幾個吖環在江青芙一說完話時均笑出聲來,果然還是少夫人厲害。接著就見劉良姝和劉玉珍氣勢洶洶的撲了上來。
香雪惦記著江青芙身子不好,眼急手快,第一時間將她護到院中。另幾個吖環也一早就做好了要打架的準備,合力將劉良姝她們擋在外邊。
香雪快速的將大門關上。江青芙愣愣的看著大門鎖上,歎口氣,真是不長腦的女人。
有點明白曹仲海為什麽讓她不要出門了。
更明白了為什麽曹仲海昨天會說:“即使說不能來,也不見得會不來。”
曹家還真是個金餑餑,先是王思燕,這會又來個劉良姝,想進來的進不來,當初不想進來的,這會卻被軟禁在這。
歎息。
果然和石桂說的一樣,曹仲海晚上都沒有回來吃飯。
荷葉將菜熱到第三遍,江青芙才獨自吃了些東西。
心中有疑問,所以也沒急著睡覺,坐在書桌邊,看著他前些天畫的圖紙。邊上還有他記錄的開銷預算簿。
不自覺的就拿出了邊上的算盤,開始核算起來。
這一算大半個夜晚就過去了,站在窗邊,寒風吹亂了她的發,她眉頭皺的厲害,怎麽還沒回來呢?心中很擔心。但是又不能出門去找。
這一急就更睡不著了。這麽胡思亂想,肯定會把自己逼瘋的。
坐到書桌邊,再次拿起算盤繼續算著帳。
直到天將明時,院子的門才被推開。
江青芙立即衝下樓。
就見石桂扶著一身酒氣的曹仲海進到屋中。
曹仲海喝高了,恍惚中看到江青芙因為擔心而憋的通紅的眼睛,看到她,他的心就很踏實。
江青芙衝上前就挽著他爛醉如泥的身子。
他伸手挽住她的腰,守夜的香雪匆匆趕過來。
好一陣忙活,才把曹仲海打理幹淨。江青芙卻忙的一身汗臭,隻好重新沐浴。
天已經翻了魚肚白,江青芙才躺到**。
看著他沉睡的臉,江青芙心疼的撫摸著。
他一伸手,就抓住她的手掌,輕噫出聲:“仙兒。”
在曹仲海的心中,江青芙就是他的仙子,自己尋了二年多的仙子。所以無意就呼出了這樣的名。
江青芙被他抓著的手頓在半,半響沒有反應過來。
仙兒,是他的心上人嗎?江青芙的心像掉到冰窟裏一樣難受。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但是這終究是事實。
一顆淚珠掉落下來。心酸痛無力。
等了一夜的事,都變的一點都不重要了,是嗬,總之要離開的。她怎麽能妄想,自己在他心中有位置呢?
伸出手撫著他的臉,附下身子,將自己的臉貼著他的俊顏。
“一定要幸福啊。”
她輕噫出聲。
直到傍晚時,江青芙才醒過來,曹仲海依舊不在。
床邊又是一紙書信。
夜深更寒,照顧好自己,不要因為等我而把自己凍傷了,忙過這幾天就好。
江青芙發怔的看著紙,小心的將它折好,像珍寶一樣放到盒子裏。淚再次蔓延過她的臉龐。
樓下傳來點點動靜,她快速的將淚漬擦淨。
江青芙,哭什麽呢?愛他就應該要成全他。不許哭。
淚卻越來越多。
香雪上來時,就見她哭的厲害,就以為她病了,上來就問:“少夫人,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疼?”
江青芙悲傷的哭的更厲害了。一隻能捂著胸口。
“疼。”
心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