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904年5月14日,嶺南區清水鎮,清水長街,熱鬧的集市上四處擺滿了各色的花燈。
“小姐,快點,快點,你看,這個花燈好漂亮。”
荷葉快步的走在人群中,江青芙一襲米黃色的細緞印著粉色碎花的羅裙,一支銀邊鑲黃玉的桂花簪斜插在發間,長及腰的青絲隨著風一陣飄動。清亮的眸子碧波**漾,櫻唇微張,目光投射在一架花燈邊,那模樣美的就像鋪散開來的一幅畫卷。
隔了一條街邊的茶樓裏,一襲青色長衣少年坐在二樓的窗台邊,一眼掃過去,正好撇見清水長街燈火流溢,璀璨的燈光中,一名美的像仙子一樣的女子站在一隻花燈前,她側著臉仔細的那隻她麵前的花燈,看的十分入迷。邊上匆匆而過的人群裏手中提著的燈火就像點綴著那抹倩影的星光。這美麗的場景讓青衣少年心頭一震。
江青芙站在那研究著花燈的結構,突然感覺好似有人在看著她一般,猛然一回眸,卻隻看見人群湧動。接著又將目光落到花燈上。
二樓的少年怔在原地,修長的身姿被定格在那一動不動,好似心已經被那翩若驚鴻,又婉如遊龍般的一回眸緊緊拽住,讓他隻想感歎世間竟有如此明豔的女子。有種將之嵌入骨中,獨自留藏的衝動。
“石桂,紙墨伺候。”
“是少爺。”
少年站在桌邊,夜風輕動他墨色的發,白色的宣紙由著鎮尺壓著。他眼中滿含笑意,手裏畫筆猶如有生命一般的在紙上輕舞飛揚。
江青芙依舊著迷的研究著眼前的花燈。
“小姐,別看了,我們去邊上走走吧。”
“可是。”
青芙微有猶豫。
“去吧,好好去玩下,我這還得有會才能忙完。”
顧銀燁從裏邊的燈籠堆裏抬起頭,略顯歉疚。
聽到顧銀燁的話,江青芙隻能稍帶失望的點頭:“那,我在邊上等。”
“小姐,快點啦。”
“嗯。”
明明約好教她做燈籠,最後卻忙的分不開身。看來給爺爺做花燈祈福的事,要泡湯了。江青芙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單薄的身影走在擁擠的人群裏顯得有些落寞,邊上清水湖裏漂動的花燈,即使再美卻也無法引來她的注意。
“小姐,你看,你看是畫坊誒,好漂亮。”
抬頭看了一眼,遠處河麵上行過的官家畫坊漂**在清水河上,船頭似站了一個人,接著從遠處飄來陣陣笛聲,動人的旋律卻又顯孤寂。青芙蹙眉,再看了看邊上蠢蠢欲動的荷葉。無奈道:“荷葉,你自己去逛逛吧,我有些累了,蓮心陪著我就好了。”
江青芙是覺荷葉太吵,而自己一心念著做花燈,根本就不想走動,下意識回過頭遠遠的看著燈鋪,燈籠堆裏的人還在忙碌,隻好就在清水湖邊選了個高些的巨石半倚靠的坐了下來。天色尚早,也許再等一會他就忙完了。
好一會過去後,街頭的茶樓之上,少年在萬燈璀璨的畫邊落下:繾綣畫中仙,手中的畫筆沒放下,溫潤的眼眸落在畫上,好似在尋思著再添些什麽。
想了一會,都沒想到要添什麽,於是少年將鎮尺拿開,突然的一陣狂風吹過,正好將那沒有鎮住的宣紙吹飛了出去。少年一驚,卻沒有抓住飛出去的紙張,再等少年看向下邊時,隻見街頭人頭攢動,那畫早已不知去處。
心上懊惱,呆愣了好一會,接著再次看向長街,那伊人早已不見蹤影,惋惜中歎了口氣,又看了看外邊。溫潤的眼眸突然一亮,就見那伊人半坐在石邊,隔的遠,少年並沒有立即上前,隻是欣喜若狂的凝望著,若說剛剛的畫美的不食人間煙火,此時的畫更美的似遺落仙境,那清水湖中的燈花流溢,忽明忽暗,細看少女的臉,能看到淡淡的憂愁,似在惦記著什麽,少年快速的再次鋪開新的畫卷。提起未幹的畫筆再次揮毫。
沒花多久,隻見一幅美畫展現,少年滿意的看著畫,在邊上提下:繾綣畫中仙,紙中仙,畫中醉。
收了畫,正想往河邊去。
“少爺,洛遙來人了,說是府上出事了。”
被喚作少爺的男子一驚,拿畫的手稍緊了下,溫潤的眸再看湖邊,那伊人再次消失在人群中,心頭一陣恍惚,似遺落了珍寶一般。接著神色黯然的下樓。忘卻了那被風吹去的另一幅畫中仙。
長街上的人群中,被荷葉拉著看表演的江青芙好不容易才從人群裏擠出來,剛一抬頭,就看到從燈鋪裏走出來的顧銀燁。
想著應該是忙完了,立即開心的迎了上去。揚著明豔的笑容:“燁哥哥!”
“青芙,對不起,剛忙完。”
“咦,這是什麽?”
蓮心也跟著青芙跑到顧銀燁身邊,正好看到他手中的畫,畫上似是江青芙的側影,就立即從顧銀燁手中奪過了畫。快速的將畫紙攤開,就見畫上萬燈璀璨,一抹淡黃色的身影美倫美煥。
“好漂亮哦,畫中仙。”
蓮心並不識得前麵二隻,就讀出了後麵的三個字,江青芙也好奇的看過去,雖畫的隻是半個小側影,看不到臉,但卻明顯的認出畫中之人,正是自己。
“燁公子畫的是小姐呢,真好看。”
江青芙的臉一下子染上一片霞光,清亮的眸子微微下垂,波光跳動的就如邊上的燈花,純淨的讓顧銀燁心頭一顫。
開口問道:“你喜歡嗎?”
青芙有些驚慌,失措的不知如何回答起來。顧銀燁反應過來時,有些懊惱,本想著這撿來的畫定能賣個好價錢。這會看到江青芙的樣子。眼中閃過另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