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和,在我離開之後,你都見過什麽人?吃過什麽,喝過什麽,你還記得嗎?”

“我沒有吃什麽東西,從頭到尾,也隻和南笛姐說過話......對了,她還勸恩柔敬了杯酒給我。”

“顧恩柔......”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嗎?”

沈和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可我覺得,這事跟恩柔應該沒什麽關係......”

“為什麽這麽說?”

“她脾氣是不好,人也驕縱,但是心不壞,這麽多年,她也勉強算是除了顧爺爺之外,顧家唯一一個沒有為難過我的人了。”

“我明白。”

“可恩柔不會這麽做,不代表她身邊的人也不會這麽做。”

“你的意思是......”

“顧彥澤?”

顧言慎抿唇不語。

當初把顧彥澤丟到南美,美名其曰是發展公司業務,可誰都知道顧家的業務並沒有拓展到那邊,為此事,三房的人對他頗有怨恨,更是對沈和恨之入骨,認為都是因為沈和多事。

如果有人想借顧恩柔的手替顧彥澤出口惡氣,也不是沒有可能。

自然,沈和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很快卻又被她否認了。

擰眉提醒,“可是除了我之外,中招的還有祝賢啊。”

三房的人想害她無可厚非,可祝賢是三房的準女婿,若真在訂婚宴上出了什麽事,豈非連帶著三房也丟臉?

“祝賢和你不同,他隻是中了藥。”

“什麽?!”

祝賢沒有中毒?

那......

那就是說,對她下毒的人,就是單純衝著自己來的?

沈和驚住了,似是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忽然,病房門被人敲響,下一秒,淩天推門而入。

天生一副笑像的他此刻卻神色凝重,什麽都沒說,隻是深深的凝了顧言慎一眼。

四目相對,顧言慎似乎明白了什麽,徑直起身,囑咐道:“好好休息,不舒服的話就按呼叫鈴,阿暄會過來的。”

沈和淺淺嗯了一聲。

顧言慎伸手替她撩開碎發,正要轉身時,手臂忽然一緊。

他扭頭,見沈和眼底布滿了憂心,“你別衝動。”

顧言慎點點頭,笑容越發溫柔,“你放心。”

話落,他替沈和掩好了被角,瞧著那張蒼白依舊的小臉兒,顧言慎心口再次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彎下腰,在沈和額前落下一吻,又附在她耳邊呢喃了句,“等我回來。”

顧言慎走了。

病房門合上的一瞬間,沈和麵色越發凝重。

出了門,淩天便立刻迎了過來。

“老宅怎麽樣?”

提起這個,淩天忽然覺得自己腦袋再次發暈的厲害,既無奈又疲累的吐出四個字,“雞犬不寧。”

他扶著額角重歎,“若不是三少一力勸慰,恐怕這會兒三爺已經把老宅鬧個底朝天了。”

“意料之中。”

顧言慎進了電梯。

他這個三叔脾氣最是火爆,自己沒個交代就把三房給圍了,他不鬧才怪。

回到老宅,才剛一進門,便有保鏢攔住了顧言慎的去路,“顧總,三少說您回來之後,先去書房見他。”

“知道了。”

顧言慎點點頭,“讓人好好盯著南樓,我去之前,誰也不許離開半步。”

“是。”

保鏢應聲頷首。

進了主樓,顧言慎讓淩天在樓下等著,獨自上了三樓。

不想剛到門口,便撞見了端著水果過來的謝南笛。

他腳步微頓,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三嫂。”

“阿慎。”

謝南笛勉強扯出一抹淺笑,可端著果盤的手指卻不自覺的握緊了幾分,“你、你來找阿沉嗎?”

“嗯。”

顧言慎冷漠中透著幾分疏離。

見狀,謝南笛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溫溫柔柔道:“阿沉就再裏麵,進來吧。”

話落,她抬手推門,提醒道:“阿沉,阿慎來了。”

聞言,正靠在沙發上低眉看書的顧言沉微微抬了下眼睫。

彼時,謝南笛已經走了過來。

把果盤放在旁邊的矮桌上後,又將顧言沉隨手丟在沙發上的書撿了起來,朝書架走去。

顧言沉笑道:“這些小事讓傭人做就好了,你何必親自動手。”

謝南笛隻是笑,“她們哪裏知道你愛吃什麽,我親自來,比較放心嘛。”

“我是怕辛苦了你。”

顧言沉滿眼溫柔,如一汪深潭,似乎一不小心便會沉溺進去。

謝南笛望著那雙含情脈脈的雙眼,似乎有過一瞬間的愣神,但很快又被她遮掩了過去。

“阿慎,沈和怎麽樣了?”

今日顧恩柔訂婚,顧言沉身為三哥自然應該出席,隻是他出行不便才留在了主樓休息。

誰知沒過多久,就傳出了南樓出事的消息。

眼下過了一夜,他心裏有些不放心。

可等了許久,也不見顧言慎開口說話,唯有目光有意無意的劃過他身邊的謝南笛。

顧言沉心中了然,抬頭道:“南笛,媽這兩天也累了,你去陪陪她吧。”

“好。”

他有意支開自己,謝南笛自然聽得出來,也不多做停留,隻囑咐道:“不過這些水果你可一定要吃完,醫生說你需要多補充維生素,如果再像以前那樣剩下一大半,我可要生氣的。”

“我知道了。”

顧言沉笑容寵溺,“快去吧。”

謝南笛嗯了一聲,緩步離開了書房。

“說吧,是不是沈和出什麽事了?”

顧言沉神色凝重,直到顧言慎點了頭,他才訝道:“怎麽了?”

“和和她......”

顧言慎語調微頓,緩緩握緊了雙拳,“還需要再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怎麽會這麽嚴重?”

顧言沉輕擰眉心,“她不是喝醉了嗎?難道是酒精過敏?”

“不是。”

顧言慎搖頭,咬緊了後槽牙,一字一句道:“是中毒。”

“中毒?!”

此話一出,不止顧言沉,就連偷偷躲在書房門後的謝南笛也驚了一下。

睜大雙眼,將耳朵往門縫處貼的更近了些。

此時此刻,顧言沉終於明白了自家弟弟為什麽沒有任何征兆的圍了三房的南樓。

他低聲問:“所以你是懷疑,三房的人要故意害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