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身

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夠讓中庭的兩人聽的清清楚楚，灰色僧袍的高僧聞言持念珠的雙手微微輕顫，臉上仍然是一幅波波瀾不驚的模樣，但攻向落瓔的咒文之印明顯弱了不少，竟給了苦苦支撐的落瓔一個難得的喘息之機。

落瓔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緩緩步入眼簾的秦嶽，臉上流露出一絲困惑，此刻的秦嶽雖然跟往常一樣掛著溫和的笑意，可眼神之中卻流露出一種肅殺之意，這樣的他竟讓自己有幾分陌生。

也許是隨意秦嶽看似無意的踏入，落瓔與高僧之間的力場被一種微妙的力量打破，咒文之印的力量竟然被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偏移了方向。

似乎是感覺到了這種力量的介入，高僧抿著嘴冰冷的說道：“人妖殊途，非我族類的生死與我何幹？”話音落下的他似乎心情恢複了初時的冷漠，以一種強橫的力量將秦嶽所帶入的力量強行推開，剛才那種強力的咒文之印又開始不斷的向稍稍有些好轉的落瓔毫不留情的攻來。

“是嗎？”看著閉目專心持咒的灰袍高僧，秦嶽的嘴角輕揚劃起的一抹弧度竟勾勒出一絲殘酷的笑意，冰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從離這裏最遠的東麵開始吧！”

說完右手輕揚，一絲青煙竟生生從他的指尖逸出並飄散在空中消失不見。不過就在這片刻之後，從東麵傳來的巨大震動讓這裏的地麵也開始輕頏，一麵水鏡無聲無息的在秦嶽的指尖成形。

那衝擊耳膜的慘叫聲被水鏡放大並衝擊著在場的眾人，無數純樸的村民那痛苦扭曲的麵孔在水鏡之中無限的放大，一場人為的災難就在此刻活生生的展現。

大地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一般突然發瘋般的動了起來，本來是一片樂融融的幸福景象就在此刻變了模樣。剛剛還活生生的人瞬間已經被地麵所升起的尖刺穿透，飛濺在臉上的鮮血讓活著的人還沒來的及反應之時，突然塌陷的地麵又將發呆的人們吞噬。

此刻一直平靜的地麵就如同像一頭瘋狂的猛獸無情的吞噬著眾人的生命，鮮血所形成的血腥之氣濃厚的竟讓穿透了水鏡，讓寺麵被這濃厚的氣息所包圍，讓中庭的三人有了一絲短暫的停頓。

這是曾經一直溫和待人的秦嶽麽？看著眼中所展現的修羅般的場景讓落瓔心中震驚，怎麽會這麽無視這些個性純良的人們的生命，什麽時候在他的眼中生命會變的如此輕賤？

無數的哀嚎之聲終於讓一直閉目持咒的高僧的臉上有了一絲動容，那緩緩睜開的雙目看到水鏡中所呈現出來的慘景，終於輕歎了一聲道：“秦施主，你也是修道之人，為何出手如此殘忍？”

雙目冰冷無波的看著水鏡呈現的畫麵，秦嶽冷冷的說道：“我也是人，有我想要守護的東西，你也不是如此麽？雖然非我族類，但你的感情甚至比人類更豐富一些，至少比現在所謂的很多人，還更像一個人類，不是麽？”

“我是妖，並不是人類！”高僧聞言雙眸之中突然流露出一絲複雜的情緒，但隨即垂目生硬的說道：“秦施主，你過於高估我了！”

“我該怎麽稱呼你呢？迦樓羅還是大鵬金翅鳥？”看似無意的輕聲詢問竟讓高僧的眉頭微皺，本來垂目的雙眸竟然流露出一絲震驚，看向秦嶽的眼神竟有一絲不敢置信。

大鵬金翅鳥？！落瓔聞言忍不住心中一陣唉歎，柳先生還真能給自己找難題，自己這點本事估計給對方塞牙縫都不夠，不過話說回來，作為這種頂級的神獸怎麽會窩在這種地方？

“靈虛七子我想你應該還有印象吧？”秦嶽淺笑著看向了高僧，悠悠的說道：“雖然說柳無瑕前輩後來脫離了靈虛七子，但有些經他手處理的重要的事情還是作為機密檔案文件存放在協會當中！”

“原來如此！”高僧聞言雙目微垂道：“他倒是個妙人，可惜執念太深！”

“你當年與妖界之主，也許也可以換個稱呼，靈界這個稱呼估計你聽起來要好一些。當年你與她因意見不合大戰了一場，結果大敗並眼睜睜的看著她撕開了與人界的裂縫，而本來就重傷的你被裂縫帶起的空間風暴卷入了其中，隨著她來到了人界！”

靈界之主？為什麽聽著這個奇怪的稱呼落瓔心中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似乎曾經在哪裏聽過，可是自己記憶裏卻找不到答案！

“來到人界的你因重傷又被空間風暴傷了元神的你，根本連用神通保持形體的力量都沒有，展現在人間界人類眼中的你不過就像一隻鷹一般大小的鳥罷了！可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並沒有傷害你，並悉心的照顧你並幫你治療她在你身上劃下的數道傷口！”

說到這的秦嶽突然頓了一頓，雙眸直視著高僧說道：“待你傷好一些後，你暗暗心中立下誓言，在你可以離開人間界回到靈界之前都會盡自己所能好好守護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所以待你可以幻化人形後便化作高僧在此修建了寺廟，並借由你的神通暗暗的守護著這片土地的人們！”

“我一直遵守著自己的誓言守護著他們，可是當他們離開這片土地後回來的人類被外麵的一切所汙染，早已迷失了本性，為了讓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還保持著當年的純樸，所以我會將那些汙染源的害蟲毫不留情的除掉！”高僧聞言突然喃喃說道：“我終究還是保持著妖所擁有的冷酷，該狠的可一點也不含糊！”

“可你還是格守著你立下的誓言，用自己的一切來守護他們！”臉上露出一絲冷漠的笑意，輕聲的說道：“你無法看著他們因你的緣故而慘死，我說的對麽？”

看著秦嶽雙眸所流露出來的冷漠，高僧有些頹然的苦笑道：“不錯，你的確讓我有些頭痛，我還是做不到無視他們性命的程度。不過秦施主你為何如此殘酷呢？我看你也應該是個宅心仁厚之人，為何出手如此毒辣！”

“這裏已經被你打造成一個世外桃源，外麵的世界可早就失去了信仰，想要守護心中重要的東西，有些時候必須有些取舍！你出手除掉汙染源之時不也是如此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