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山野小路上,樊慕一臉愉悅的看著身側的大黃狗,騎著自行車,這次可以找個正當的理由去見小雪了。身後的樊豔手上握著一條繩子,繩子的延伸點就是那條大黃狗了,竟然讓她牽著她最討厭的動物,樊豔一臉不爽。

“哥……你快看!前麵的不是晨嗎?”樊豔眸光一閃看到不遠處的歐陽晨,一改之前的不悅,露出一個大大笑臉。可是當她看到江落雪後欣喜便褪去了一大截:“她怎麽會在這?”

“是小雪……”樊慕看到不遠處的江落雪,一股興奮的勁提起來,立馬加快速度朝前麵駛去。

可是當他們各自懷著迫切的心情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生生的要將整顆心揪起來。樊慕跳下自行車,把車往旁邊一仍,衝過去提起地上的歐陽晨便是一拳:“混蛋……”

歐陽晨被這一揍神智這才被拉回來,可是他卻沒有工夫理會樊慕,眼神定在地上的江落雪身上無法挪開。

江落雪把眼睛埋在流海裏,一句話也沒說,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沉默著一副臉,聲音也是歐陽晨從來沒有見過的冷漠:“我先回去了。”

歐陽晨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隻看到原本幹燥的水泥地上多了兩滴豆大的水珠,然後是江落雪決絕離去的背影。

“江落雪……”歐陽晨快步上前準備拉住江落雪,樊豔突然衝過來擋在了前麵。

“你讓開……”歐陽晨幾乎是用吼的衝樊豔命令,他現在沒有心情和她鬧。看著樊慕緊跟在江落雪身後離去的背影,歐陽晨腦子慢慢的冷靜下來。他幹嘛要追上去?追上去之後能說什麽?他歐陽晨幹嘛要那麽去討好一個人?

最終把視線收回來放到樊豔身上:“你的目的達成了,讓開。”歐陽晨繞開樊豔徑自朝前麵走去。

“歐陽晨……”樊豔急了,衝著他離開的背影大聲喚:“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歐陽晨微微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冷厭:“與我無關。”

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感情的一句話,把樊豔打入了十八層地獄。眼淚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不住的往外溢:“你在我的麵前和別的女孩子……接吻,難道……難道你不知道會令我心痛嗎?你站住……”

看到歐陽晨沒有絲毫想要停頓的腳步,樊豔更急了,整個人蜷縮在一塊蹲在地下,哀求著前麵那個背影:“歐陽晨……要你安慰一下有那麽難嗎?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歐陽晨……”

樊豔一直衝著前麵那個背影喊著,直到歐陽晨的背影離開她的視線內。她的眼神裏盡是恨意,指甲深深的嵌進肉裏,她誓要讓他們兩個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車廂裏,樊慕開著車,時不時的看一眼副坐上一臉沉默的江落雪。他花的好大一會功夫才讓江落雪上了他的車,可是無論樊慕怎麽找話題,江落雪仍是麵無表情,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裏。

“小雪,剛剛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我保證我不會吃醋好不好?”樊慕很認真的伸出一個手,像在發誓一般。

可是江落雪仍是沒有半點反應,樊慕隻好再找話題:“小雪,你今天有沒有發現我特別帥氣?”

“小雪,你看大黃狗在對你做鬼臉呢……”

“小雪……你今天看上去特別美哦……”

“小雪,小雪……”一路上樊慕不停的找話題逗江落雪開心,可是江落雪就是一句話不說。車子也已經到了江落雪家門口,樊慕一臉泄氣的停下車子:“你家到了。”

江落雪推開車門,走到後車廂把大黃狗給牽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樊慕總算是鬆了口氣:“還好你還記得大黃!”

江落雪牽著大黃狗走到門口,忽然回頭對樊慕說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不用擔心我。”語畢轉身邁進了大門。樊慕微微一笑,泄了一半的氣好似又加滿了,之前的工夫沒有白費,總是是看到她對他說話了,衝著江落雪揮了揮手:“我一定會再接再厲的,等到你想起我的那天……小雪!我愛你。”

樊慕的這句話透過門傳到江落雪耳裏,額頭上三根黑線不斷下滑,不過她也沒心情去管他。回到房間,把門反鎖,整個人大字型的倒到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發呆。腦海中不斷的閃過與歐陽晨意外接吻的那一刻,用力的將嘴唇擦了一次又一次,牙齒咬住下嘴唇,兩眼淚汪汪的。她本來還想把初吻留給傲哥哥的,難道她珍藏了17年的初吻就隻是一個意外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歐陽晨那張欠扁的臉,江落雪張牙虎抓想要把他撕碎,這個歐陽晨真是他的災星。

“火星UFO,災星,掃把星……”房間裏傳來一聲聲的咒罵聲,而且一聲比一聲重。

在一個四周開滿蘭花草的院子裏,歐陽晨坐在一張睡椅上。

修長的手指撫上薄薄的紅唇,思緒飄到了在田間小路上與江落雪意外最對嘴的那一瞬間。17年的初吻就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逝去了,心底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覺得那是個美好的瞬間。

“啊疌……”不巧的就在歐陽晨想的入神的同時突然打了個噴嚏,這才清醒過來。歐陽晨揉了揉腦袋,他是哪根筋不對?竟然生出了這種想法,明天在學校還真不知道該拿什麽心情去麵對江落雪。

第二天,江落雪意外的沒有遲到,早早的就來到了學校。準確的說是一晚上沒睡,黑眼皮都生了一圈。走到前座旁拍了拍梅雪的肩:“梅雪,我和你換個座位。”

梅雪看到江落雪憔悴的摸樣不禁嚇了一跳:“落雪,你是不是為了今天的早起一宿沒睡呀?”

江落雪一臉無奈:“你坐到我那去,借你的座位補充一下睡眠。”接著便坐到她的椅子上了,見此梅雪也沒多問,很識趣的退到了江落雪的位置上。

之後歐陽晨來了,眼神瞟了前座的江落雪一眼也沒多說什麽,趴在桌上開始睡覺。看著怪異的兩個人,梅雪搖了搖頭,偷偷的看了一眼左側的南宮旭。回想起小樹林裏彼此包紮傷口的那一幕,笑了,臉上也跟著掛上了淡淡的紅暈。

兩個星期下來,江落雪和歐陽晨除了眼神的對視,偶爾會插件而過以外沒有了過多的交流。他們自從上次意外的接吻後,好像一直互相躲著對方,沒有了語言上的交流,就算碰到了也像是陌生人一般。同時也有兩個星期沒有在一起訓練了,眼看明天就是自行車比賽了,如果兩個人再這麽僵持下去,比賽要拿冠還真是個問題。

“咚……咚……”放學鍾聲在整個校園回蕩著,歐陽晨提起書包邊準備離開。

“歐陽晨,你等一等。”江落雪突然叫住正欲出門的歐陽晨。

歐陽晨有些驚訝的回過頭,看向江落雪:“什麽事?”

在離學校花園不遠處的噴泉處,江落雪坐在石凳上看著單手提著書包自然的放在左肩上痞痞的歐陽晨,一臉不悅:“要不是為了巴厘島五日遊我才不會來找你。”

“我知道。”歐陽晨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就在江落雪正為歐陽晨這幅摸樣抓狂的時候,歐陽晨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聽了這句話,江落雪微怔,心裏突然生出一股異味。其實她應該在很早之前就原諒他了吧,隻是一直不知道怎麽開口,嘴裏卻還計較著:“既然知道我在生氣,為什麽不先找我說?”

“說什麽?”歐陽晨一臉不解的看向江落雪。

“你……你是豬腦袋呀……”江落雪激動得都不知道說什麽了,突然視線內傳來一個小小物體。

“小強?”江落雪驚異的看著歐陽晨手心裏的玩具蟑螂,蟑螂身上有白色和綠色相間的紋絡,翅膀是透明的。一臉欣喜的拿過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這東西?”

歐陽晨看到江落雪一臉開心的摸樣,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一次看到江落雪收拾書包的時候,書包裏有很多類似的物品,知道她喜歡,找了很多店才找到這個形式特異的蟑螂:“你怎麽會喜歡這東西?”

“蟑螂小強,打不死的小強,因為她又頑強的生命力……”說到一半江落雪一臉的狐疑的看向歐陽晨:“話說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難不成你以為一隻蟑螂就想消掉我心頭的怒意?”說著便把蟑螂重新放回歐陽晨手裏。

“既然你都說了你喜歡它頑強的生命力,那你呢,不會因為那個意外的吻,就做縮頭烏龜一直躲著我吧?”歐陽晨看了看手裏的蟑螂又看了看江落雪,等著她的回答。

被這麽一說,江落雪自尊心不容許她低頭,一臉豪爽:“誰說的,不就是嘴對嘴的碰一下嗎?西方人見麵不是常這樣嗎?我有什麽好躲的?”

“哦?那是我想多了咯。”歐陽晨故作一副思考的模樣。

江落雪回過神來,才發現他被歐陽晨給耍了,怎麽那麽輕易的就原諒他了。不過那畢竟也是個意外,也不能把責任全退到他身上,這麽一想心情果然舒暢了許多。拿過歐陽晨手裏的玩具蟑螂,不要白不要。

“哼,明天比賽不要拖我後退。”說著江落雪把玩著手裏的蟑螂,小跑著出了校門。身後的歐陽晨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以及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終於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