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來了十多個,隻有一個合格的?”
海闞慢吞吞地走了過來,用那雙白多黑少的眼睛不屑地掃了站在鐵門處發呆的那群青年一眼,然後抬手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道,“我們這不招膽小鬼,你們可以走了!”
“老板,留下我吧,我其實也很膽大的……”一個青年見這麽好的應聘機會被錯過了,後悔地哀求道。
海闞搖了搖頭,不置一詞,隻用那雙鯊魚般的眼睛冷冷地盯著他們。
“海老板,再給我個機會吧!”
“老板,剛才事發突然,我是沒做好心理準備……”
那些青年紛紛七嘴八舌地解釋和請求起來,都不願錯過這個應聘的好機會。
武昭縣是個資源縣,盛產煤炭和有色金屬,按理說應該很有錢。但奇怪的是,武昭縣的財政收入並不高,政府的日子一直過得有些緊巴,和那些財大氣粗的礦老板形成鮮明的對比。比如好幾次上麵給了給公務員加工資的標準,最終都因為縣財政沒錢而無限期推遲,最後不了了之,這也使得大多數公務員的月收入通常維持在一千二到一千八之間,日子也過得很緊巴。
這樣的狀況已經維持了很多年了,一直沒得到什麽改觀。在日益上漲的物價麵前,小公務員們領著微薄的工資,日盼夜盼加薪脫貧,每當聽到有加工資的消息便雀躍不已,但最後都隻落得個空歡喜。不但如此,縣裏每次辦什麽救災修路之類的大事,還得從公務員那扣工資,弄得小公務員們怨聲載道卻又無可奈何。
至於那些事業單位和企業單位,收入就普通比公務員更低,日子也過得更為艱難。
更要命的是,武昭縣的實業並不多,就業崗位少得可憐,失業率也就一直很高,這也是混混多的一個原因——當一個熱血青年始終在社會上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和幸福時,他們就會抱團取暖,以破壞別人的幸福為樂趣,久而久之,就成了在黑暗裏發酵的謀生之道。
而這些來應聘的青年,大多數都是無業遊民,急需得到一份能養家糊口的工作。何況海闞給出的待遇很豐厚,光是底薪就比上班族要強,而且還有提成,因此他們此刻都很希望海闞能多給他們一次考驗機會。
聽了這些青年的解釋,海闞無動於衷地扭頭看了一眼陳梟,輕輕地擺了擺下巴。
陳梟沉下臉來,提著那杆長槍,殺氣騰騰地走了過去。
那群青年這次都學了個乖,就像範飛剛才那樣硬朗地站在原地,不閃不避,甚至綻出了燦爛的笑容。
不料陳梟並沒理會他們,隻是提起右掌,在鐵門上三輕三重地拍了幾下,不一會鐵門便被應聘時負責掰手腕的那名壯漢給打開了。
“賴著不走是吧?那就一人紮一個窟窿!”
陳梟一邊朗喝道,一邊倒提著長槍,用槍杆在鐵門上敲了兩下,敲出“砰砰”的脆響。
那群青年見主人翻臉下了逐客令,知道沒戲了,也沒有臉再呆下去,都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倉庫,有幾個青年還頗為嫉妒地回頭瞪了範飛一眼。
要不是我有異能,說不定就和你們一樣的結局了……範飛苦笑一聲,默默地在心中說道。
兩台麵包車的司機一直在車上等著,見這群青年出來,也就招呼他們上車,然後開車把他們送回去,總算是有始有終。
“海老板,你好,我叫範飛。”
見麵包車啟動了,範飛這才收回目光,對著海闞打了個招呼。
“唔。”海闞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守在他身旁的壯漢,說道,“他叫孟濤,你們認識一下。”
“我們剛才已經認識過了。”滿臉絡腮胡子的孟濤對著範飛友善地笑了一笑。
強者表現出的友善,往往是因為對方也是強者。範飛在掰手腕時表現出來的力量夠強大,令平日裏頗有些心高氣傲的孟濤也有些佩服。
“我擦,認識了就不能再認識一次?加深印象嘛!”海闞瞥了孟濤一眼,不悅地說道。
孟濤頓時回過神來,先是把手裏的那一小疊表格遞給海闞,然後轉過身來,對著範飛說道:“範飛老弟,咱倆來玩玩?”
也不等範飛答話,孟濤便雙手握拳,一前一後地平舉在麵門處,對著範飛猛撲過來。
“喂,等等……”
範飛心中微微一驚,趕緊退開一步。但孟濤根本沒給他開口詢問的機會,拉開架勢就開打了,一記右直拳直接轟向範飛的胸部,就當是給範飛“加深印象”的見麵禮了。
範飛苦笑一聲,身形向左一閃,右手閃電般抬起,迅速地刁住孟濤的手腕,隨即向下使勁一拉一拖,便讓孟濤的腳步一浮,差點一個前衝倒在地上。
範飛雖然還是個高中生,但幾乎天天和師父韓龍在後山練拳,就算是大雨大雪的天氣無法出門,他們也會每天清晨在飯館的大堂裏玩上一陣近身搏鬥,因此對於這樣的突然襲擊,範飛已經習慣了。加上韓龍的路數很雜,南拳北腿層出不窮,因此一見孟濤這種架勢,範飛就知道他玩的是散打,也就用上了韓龍教給他的應對之術,一招內就轉守為攻。
孟濤的這招右直拳速度比較慢,是因為他擔心範飛沒反應過來,結果頭一招就吃了些小虧,頓時令他臉色一變,再不敢存半點輕視之心。他雙腿一屈,重心下移,紮了個弓步,然後一步步向前推進,雙拳則如同雨點般劈頭蓋臉地打了過來,招招不離範飛的要害,一副穩紮穩打的架勢。
孟濤出拳的力量比較重,速度也快,沒再象剛才那樣賣給範飛破綻,範飛也就隻能邊退邊招架,小心應對。
範飛估計孟濤和自己的實力差得不太多,自己隻要全力施為,應該可以贏他。隻是他也知道,自己就算能打得過孟濤,也最好不要贏得太明顯,畢竟孟濤以後是自己的同事,讓他在老板麵前丟人,顯然是給自己以後樹立仇敵,是為不智之舉。
這樣一盤算,範飛也就守多攻少,隻保證自己不吃虧。
打鬥持續了一兩分鍾,雙方拳來腳往,鬥了個旗鼓相當,孟濤忽然向後躍開一步,笑道:“老板,夠了吧?”
“夠了。”海闞的臉上浮出了欣慰的笑容,隨即在手上的那疊表格中翻了一會,找出範飛的表格,仔細地看了幾眼,然後點頭道,“我擦,小範,你才17歲,怎麽就這麽能打?”
“在村裏跟一個老把式學了兩年。”範飛解釋了一句之後,就趕緊問道,“海老板,你們到底要招什麽人,是業務員還是保鏢?”
“都一樣,名稱什麽的,都是浮雲。”海闞淡定地說道,“你理解為打手也未嚐不可。”
“打手?”
範飛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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