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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銀色的馬自達停在了龍鳳餐館外,範飛和丁詩晨、饞公一起下了車,往那間簡陋的餐館裏走去。

範飛已經有好一陣沒回過龍鳳餐館了,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不敢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忙著和羅家及背後的官場靠山相對抗,很有些生命危險,他怕把師父和鳳姨也給牽扯進來,所以一直沒來餐館。

甚至師父韓龍打他的電話時,他也一直沒接,就是怕師父牛脾氣一上來,便不顧死活地摻合到這件事裏來。

對於韓龍和鳳姨,範飛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自然不肯讓他們以身涉險。

“喲,稀客啊……”鳳姨見到丁詩晨,頓時眼睛一亮,笑眯眯地迎了上來,拉住丁詩晨的手,親熱地聊了起來,卻看都沒看範飛一眼,似乎心裏有氣。

“鳳姨,我師父呢?”範飛見狀苦笑道。

鳳姨隨手往廚房裏指了指,連話都懶得答。

範飛撓了撓頭,趕緊溜進了廚房,於是看到了正蹲在一張小矮桌上陰沉著臉喝酒的韓龍。

菜很簡陋,隻有一碟炒花生和一盤魚腥草、一份芹菜炒牛肉,桌上卻已放了兩個空啤酒瓶。

聽到外麵的聲音,韓龍抬頭看了一眼,於是看到了走進來的範飛。他愣了愣,又抓起啤酒瓶,猛地灌了一大口,卻沒吭聲。

“師父,我給你炒兩個菜下酒吧。”範飛有些心虛地叫了一聲,然後就抓起圍裙往自己身上係。

“別叫我師父了,我教不了你了,你已經出師了。”韓龍淡淡地答道。

“不,你永遠是我師父。”範飛賠著笑臉說道,“師父,你是怪我這麽久都沒跟你聯係吧?”

韓龍翻了翻白眼,沒有吭聲。

“師父,是這樣的……”範飛趕緊搬了張矮凳坐到師父身旁,在他耳旁嘀咕起來,把這段時間那些驚心動魄的事情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師父,我怕你性子急,硬要參與進來,到時就會跟人去拚命,所以我才沒給你打電話。”

韓龍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在範飛的頭上重重拍了一掌,怒道:“你難道不知道嗎,老子不怕和別人拚命,就怕不知道該和誰拚命!這種感覺真他媽的難受!”

範飛脖子一縮,趕緊賠笑認罪。

韓龍沉吟了一會,又半信半疑地喝道:“你小子沒蒙我吧?最近縣裏發生的事,真的都是你弄出來的?”

“是。”範飛隻答了一個字,態度卻十分誠懇。

“給老子炒幾個夠勁的菜去,再炒兩個清淡的菜給小丁吃,別他奶奶的放太鹹了,懂嗎?”韓龍沉默了半晌,才冷聲喝了一句。

“好。”範飛心中一喜,趕緊站了起來,屁顛屁顛地去炒菜。

範飛知道,韓龍雖然語氣仍然粗暴,卻已經在心裏原諒自己了。

對於這個教了自己幾年功夫、亦師亦父的師父,範飛還是打心眼裏尊敬他的。如果不是韓龍天天督促著範飛練功,把身體的底子打好,把對敵的招式練熟,範飛催發潛能時絕對沒有那樣的威力,上次在單挑羅家時肯定就已經掛掉了。因此,韓龍對範飛可說有再造之恩。

果然,範飛在炒菜時,韓龍已快速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就一邊過來幫忙洗菜切菜,一邊讓範飛繼續說這段時間的事情,時不時地還開懷大笑幾聲,臉上的陰沉早已一掃而光。

期間,鳳姨悄悄地進了一趟廚房,她見韓龍和範飛一起炒菜,還有說有笑,知道兩人已經言歸於好了,她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一會,範飛便炒好了一桌菜,端了出去。

鳳姨早就一把將餐館的卷閘門拉了下來,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菜上齊後,幾個人便圍著桌子吃了起來。

饞公隻吃了幾口,眼睛就亮了,他把一盤紅燒肉扒拉到自己跟前,筷子就像雨點般落了下來。

就連家有高級廚師、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丁詩晨,也是邊吃邊不停地點頭,誇韓龍的菜炒得好吃。

“是阿飛炒的。”韓龍笑著答了一句,然後一把將饞公懷裏那盤紅燒肉搶到了自己跟前,發現已經隻剩幾塊辣椒了,不由大吃一驚,對著饞公瞪眼道,“我也很久沒吃過阿飛炒的紅燒肉了,你個花和尚敢獨吞?”

聽了這句話,饞公和丁詩晨於是更加驚訝起來。

他們自然不知道,範飛在龍鳳餐館打了三年工,不但跟著韓龍學了功夫,還學了廚藝。而且他的記憶力和味覺都有異能,就算用最普通的原料,也能炒出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早已遠遠超越了韓龍的水平。

“阿飛,真是你炒的?”丁詩晨看了範飛一眼,吃驚地問道。

“是。我炒菜一般,全國第三。”範飛貌似低調地答道。

“太好了,這輩子我都不用下廚了!”丁詩晨無比幸福地說道。

範飛:“……”

“全國第三?是吹牛第三!”韓龍在範飛腦袋上拍了一掌,然後看了看正在努力解決其他菜的饞公,苦笑道,“再去炒一份紅燒肉!他奶奶的,這年頭連和尚也喜歡吃肉了,什麽世道……”

丁詩晨捂著嘴巴笑了起來,範飛則無語地站了起來,悲催地去廚房裏繼續奮鬥。

一頓飯吃得很歡樂,韓龍和鳳姨都有些喝高了。

這時,範飛才開了門,從車上拎出兩個塑料袋,分別遞給韓龍和鳳姨一份,笑道:“師父,以前我總是穿你的衣服,現在我發了點小財,也送你和鳳姨一件衣服。”

韓龍打開那袋子,拎出一件夢特嬌的T恤,又看了正拿著T恤發呆的鳳姨一眼,就嘿嘿地笑了:“還是阿飛最了解我!”

原來這是一套情侶裝,兩件衣服上的圖案組合起來看之後,還很有些曖昧。

“臭小子,沒大沒小!”鳳姨臉一紅,揚手就打。

範飛輕鬆地閃避開去,笑道:“鳳姨,隻要你肯當我師娘,我和詩晨還有一份賀禮送上。”

“誰稀罕你的賀禮!”鳳姨嗤之以鼻,然後斜了正臭美著的韓龍一眼,哼道,“嫁誰都不嫁他!”

範飛嘿嘿一笑,從塑料袋裏摸出兩個房產證,在手裏揚了揚,悠然問道:“真的不嫁?”

鳳姨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間連眼睛都看直了,半晌才喃喃問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