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非墨癱軟在地的時候,胡錘眼明手快地攬住了她的腰,交到了賀青梅的手裏,然後準備站起身來。
但顧天翔比胡錘動作更快,他見冰非墨倒地,臉色一變,便從地上彈跳起來,朗喝道:“是我幹的,你想怎麽樣?”
“聽說有個人妖放倒了我五個兄弟?”凱迪冷笑一聲,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淡淡地說道,“記住,我叫凱迪。你接我三招!能接住,你們都走。接不住,全留下!”
“叫凱迪就很拽是吧?就算你是凱迪拉克,我也要把你打成奔馳!”顧天翔冷笑一聲,那俊秀的臉蛋上浮起了一抹嫣紅,顯得格外妖異。
“說得好,試試!”凱迪清喝一聲,身形如電般向樓梯轉角處衝來,右拳直直轟出。
這一拳看似普通,卻氣勢十足,快若奔雷,竟帶出了一股勁風。
顧天翔右腿一彈,居高臨下地蹬向凱迪的麵門,想來個後發先至。
腿長手短,這一招本是化解攻勢的妙招,但凱迪變招極快,右手一圈,已抓住顧天翔的右腳踝,把他掄了起來。
顧天翔心中大驚,再也顧不上許多,把心一橫,左腿也跟著飛出,這一次踢的是凱迪的脖頸。
凱迪卻根本不理會顧天翔這一招,任他踢中自己的脖頸,同時右手往左一掄一送,顧天翔便像一片紙一樣地貼到了牆壁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鮮血四濺,然後身子猛地蜷縮起來,就像一隻被煮熟了的蝦子。
“隻有一招。”凱迪拎著軟成一團的顧天翔,把腦袋扭了扭,脖子發出一陣“咯咯”的骨骼悶響聲,遺憾地說道,“很不給力啊……”
“翔子!”賀青梅見狀大驚,帶著哭腔嚷了一聲,同時趕緊把冰非墨放在地上,然後衝了過來,想把顧天翔搶到手中。
“放開他。”凱迪身後的許靜也急了,一邊厲聲尖叫著,一邊衝到了凱迪的身後。
“啪……啪……”
兩聲清脆的耳光聲幾乎是同時響起。
凱迪把顧天翔往地上一扔,身子滴溜溜地一轉,帶出一片虛影和勁風。等他停下身形時,已抓住了賀青梅和許靜的頭發,把她們按得跪在了地上,微笑道:“小姑娘,你不是要來找人的嗎?叫啊,你怎麽不叫呢?”
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賀青梅和許靜的臉上都同時多了五個鮮紅的指印,嘴角更是同時滲出血來。這凱迪竟是絲毫不憐香惜玉,給這兩位美女每人賞了一個大嘴巴。
“打得好!”
“媽的,她們會妖法,老子剛才著了道!”
“凱迪哥,把她們賞給我們吧,先奸後殺!”
冰非墨的催眠術被破解之後,眾人的神誌也漸漸清醒過來,此刻見凱迪一出手就製住了冰非墨、顧天翔等四個人,都是心中大喜,紛紛大嚷起來。
“範飛!範飛!範……”許靜何嚐遇過這樣的羞辱,卻沒肯哭,而是張口尖叫。
事實上,樓上的爭鬥一起,許靜就聽到了動靜,於是心急火燎地往樓上趕,卻被兩個小混混給攔住了去路,說樓上在清場,不讓她上去。許靜和他們爭論了幾句,這兩個小混混便要對許靜動手動腳,卻被剛從外麵買早餐回來的凱迪給攔住了,並帶著許靜上樓。許靜原本以為這個大耳青年是個講理的人,會來阻止爭鬥,沒想到他不但毫不講理,而且一出手就是狠招,迫不得已之下,許靜便準備呼喚範飛下來幫忙,哪怕他裝病的事暴露也在所不惜了。
隻是許靜根本沒想到,這件事遠非她想象的那麽簡單。
“許靜!”賀青梅卻忽然伸手捂住了許靜的嘴,含著眼淚喝道,“你還沒看出來嗎?這是陰謀!他們就是要引他下來!”
許靜瞪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老師,一時間不明所以。
賀青梅卻是從顧天翔叫嚷那句“這是陰謀”之後,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這些人拿著凶器,人多勢眾,卻隻逼近不動手,明顯是要等著什麽。很顯然,他們等的不是凱迪,而是範飛!
如果範飛敢下來幫忙,他就死定了,畢竟羅勇那筆賬,羅家還一直沒算……想到這裏,賀青梅心中大急。
她知道自己這些人隻是誘餌,也跟羅家沒有大仇,凱迪再凶也不敢真將自己先奸後殺,但範飛卻是他們真正的眼中釘,所以在範飛要跳進這個生死陷阱時,賀青梅便毅然阻止了許靜的叫嚷。
賀青梅同樣也不知道,羅家已經和範飛算過羅勇那筆賬了,隻不過算輸了……
許靜和賀青梅各掌握著一部分真相,卻沒法拚湊在一起。
“我是丁詩晨的老師,她們都是她的同學!”危急關頭,賀青梅忽然想起了許靜之前說過的話,就像抓著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緊抬頭厲喝道。
“別人怕丁家,我凱迪可不怕,跪好了!”凱迪冷笑一聲,右手一用勁,把賀青梅的頭發輕輕一扯,賀青梅的頭便高高地仰了起來。
賀青梅惡狠狠地仰頭瞪著凱迪,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卻也忍著沒哭出來。
盡管她跪在地上,盡管她從沒受過這樣的羞辱,盡管她很想嚎啕大哭一場,但她知道,她現在不能哭,她是當老師的,學生都沒哭,她也得挺住,她得做她們的主心骨,所以她始終不肯哭出聲來。
“夠了吧?”
一個低沉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不是範飛,而是一直蹲在地上、雙手抱著頭的胡錘大叔,此刻他緩緩地站起身來,臉上一副猥瑣的笑容,就像看到了一個絕色的蘿莉。
“你早已經出過手了,但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出人意料的是,凱迪隻輕蔑地看了胡錘一眼,然後鬆開拎著的許靜,左手從腰間取出一根雙截棍,冷笑道,“就你這幾根破針也想暗算到我?不信就再試一回!”
那根雙截棍上,赫然粘著十幾根醫用的毫針,細如發絲,卻閃閃發亮。
聽了凱迪這句話,正趴在地上呻吟著的顧天翔忽然驚訝地發現,自己眼前的樓梯地板上也果然躺著三根極細的短毫針。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顧天翔想不到胡錘大叔居然會暗器,而且能用這麽細的毫針做暗器,心底不禁十分驚訝。
他也沒看清胡錘是什麽時候出手的,估計就是在賀青梅和許靜衝上前去的時候,一直隱忍未發、裝作驚恐萬分的懦夫胡錘,便在那一瞬間忽然出手了,指望能趁亂製住凱迪,扳回敗局。
隻是胡錘雖然找住了好時機,但凱迪比他厲害得多,身手也快到了極限。眾人都沒看清凱迪的動作,他卻在那一瞬間,抽出雙截棍打飛了那十多根毫針,還抽空扇了賀青梅和許靜一個耳光,然後還棍入腰,又揪住了她們的頭發,把她們按跪在地上,這一切快得令人無法反應過來。
“你確實很快,我從沒見過你這麽快身手的人,而且你的雙截棍居然還帶磁鐵,隻可惜我沒錢買銀針。”胡錘臉上的笑容更加猥瑣,卻帶上了一絲苦澀,他緩緩地向前走出了一步,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隻是我是個醫生,總不能見死不救……”
眾人這才看見,一縷極細的鮮血已從胡錘的額頭上流了下來,卻看不到任何傷口。
胡錘的手裏各扣著十多枚閃閃發亮的毫針,但他的右手也在微微地顫抖著,手背上居然也有一縷鮮血流出。
“聽說柳絮針就如同紛飛的柳絮,無影無蹤,這種暗器手法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這對我無效。”凱迪眯著眼睛冷笑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對我有威脅,雖然剛才你已經受傷了,但我仍然把你當成對手。所以……你再上前一步,就死!我說到做到!”
“柳絮針已經很多年沒用了,手生了。原來屠龍刀藏著不用,也是會生鏽的,唉……”胡錘微微歎息了一聲,臉上依然是一副猥瑣表情,然後再次往前跨出了一大步,已離凱迪不足兩米。
此時,胡錘額頭上的那縷鮮血已經流到了鼻尖上,然後緩緩地滴落下來,看起來格外地猙獰,就像那道血線把他的臉劈成了兩半。
“找死!”凱迪的眼睛眯縫得更加厲害,右手也鬆開了賀青梅,抽出了另一根雙截棍,雙眉一豎間,臉上滿是殺氣。
“吹叔,不要啊!”聽了凱迪那幾句話,賀青梅和許靜都是又驚又怕,齊聲叫道。
“老胡,你回來!”斜躺在地上的冰非墨也掙紮著說道,隻是她的聲音已微弱至極。
隻有顧天翔沒有吭聲,他目光閃爍間,已悄悄地用四肢撐起了身子,等待著胡錘出手的那一擊,眼神也忽然變得和毒蛇一樣陰險。
雖然顧天翔知道胡錘失敗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加上他的幹擾和配合,至少還能搏一下。
大戰前的短暫平靜,就如夏夜裏的粗壯閃電掠過,讓人驚恐得喘不過氣來。
“凱迪,弄死他!”
“弄殘這個猥瑣的家夥,然後爆他的菊花!”
“趕緊動手,先奸後殺!”
似乎是忍受不了這樣令人窒息的氣氛,羅家眾人忽然喧囂起來。
“嗷嗚……”
就在這一刻,一道淒厲的狼嚎聲忽然在樓上響起,轉眼間把羅家眾人的喧囂聲給壓了下去。
聽到這聲狼嚎聲,羅家眾人正叫嚷著的話語忽然同時咽進了肚子裏,他們一齊仰頭看著樓上,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除了那聲經久不息的狼嚎聲,此時的樓道上竟然鴉雀無聲,氣氛相當地詭異。
就連一直很淡定和自信滿滿的凱迪,臉色也變了一變,似乎有些驚恐,卻又夾雜著一絲興奮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