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待何年 98 暗藏洶湧
極具現代化風格的多媒體會議室,此時燈光昏暗,巨大的投影儀投射出來一張張幻燈片,上麵排列著許多組數據,整份計劃的可行性,全看最後這一組數據做定論。
莫晚眼神遊移,盯著那些數據,手指翻飛,快速的記錄下來。她眼神平靜,不偏不倚,滿腹心神都投入在手頭的工作中。
坐在她斜對麵的男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那雙墨黑的瞳仁晶亮,透出一股淩厲的暗芒。
冷濯單手輕撫著下顎,雙眸攫住她低垂下的眼瞼,菲薄的唇微微勾起,竟然不自覺的溢出微笑。她工作起來的時候,原來可以這麽認真?這樣的她,連他都未曾見過!
耳邊響起清脆的鍵盤聲,景琛微微側目,眼角掃到莫晚低垂的臉,他傾起身靠過去,低下頭往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掃了眼,伸手指著兩處細微的差錯,及時糾正過來。
莫晚天生對於數字不敏感,景琛伸手給她指出錯處,她立時點點頭,急忙將錯誤改好。臉色歉然的抬起頭,她睜著一雙烏黑翦瞳,望著眼前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閃閃發光,白皙的臉龐露出淺淺的梨渦,那張明豔的臉更加誘人幾分。景琛被她自然流露出來的神情怔住,深邃的目光許久都沒有移開,直直盯著她的臉看。
莫晚並沒有發覺他的異樣目光,被挑出錯誤,她急忙低下頭,將剛剛整理抄錄的數據全部核對一遍,再三確認沒有失誤後,才鬆了口氣。
微笑的收回目光,景琛愜意的別開臉,眼角卻掃過對麵男人凜冽的眼神,他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眼底竟然不自覺的閃過一抹笑意。
景琛斂眉,抬頭望著冷濯內斂的雙眸,他隻淡然一笑,隨即將視線移開。
扶著下顎的五指緩緩收緊,冷濯不自覺的抿唇,他幽暗的目光透出危險的氣息,雙眼盯著莫晚臉頰上淺淺的梨渦,眉頭更加蹙起,擰成糾結的弧度。
會議結束後,莫晚將資料都收拾好,隨著景琛起身的步子,她也跟著站起來,懷裏抱著資料和筆記本電腦,她邁出的步伐依舊很堅定。
望著她瘦弱的肩膀,冷濯臉色很難看,他緊緊蹙著眉頭,忍住想要上前的那股衝動。難道她缺錢嗎?為什麽要讓自己那麽辛苦的工作?!
因為冷濯思慮著這些事情,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的慢下來,景琛徑自越過他的肩膀,頎長的身影往前麵走過去。
“莫晚!”景琛從會議室走出來,對著前麵的身影喊了句,語氣沉澱:“把會議資料整理好,然後送到我辦公室。”
雖然他平時一副花花公子的邪惡做派,不過工作起來的時候,他可是變了一個人,一絲不苟,頭腦清晰。
隻不過景琛的話,卻讓冷濯眼底一刺,俊美的臉龐陰沉下來。他望著莫晚懷裏抱著的那一摞資料,眼神更加幽暗幾分。
“好!”莫晚懷裏抱著東西,挑眉看了眼景琛,急忙點頭應是。她抬起的視線,恰好掠過後麵男人的俊臉,她目光沉了沉,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將眼簾垂下,躲開他凜冽的目光。
冷濯怔忪在原地,眼見著她轉身離開,那抹嬌小的身影消失不見,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一次次攥緊,又一次次張開,不過男人卻始終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景琛不著痕跡的凝著那兩人的表情,他狹長的桃花輕眯,眼角滑過一絲凜冽的暗芒。
走出蒂亞集團大廈,冷濯陰沉著臉上車,將餘下的事情交代給助理去辦,直接開車離開。他雙手握著方向盤,下顎明顯的緊繃,滑出鋒銳的弧線。
開車回到別墅,冷濯將車子熄火,他沉著臉打開車門,大步邁進別墅,直接回到二樓臥室。推開臥室的門,裏麵的東西絲毫也沒有變化。
邁步走到床邊,冷濯深邃的目光暗了暗,他彎腰坐下去,許久都呆立不動。直到夕陽垂落,他才緩緩將臉埋在枕頭裏,深深吸附著上麵殘留的淡淡香氣。
隻是這股氣息,越來越淡,似乎就要消失殆盡!
傍晚時分,偌大的臥室裏亮著一盞橘色的壁燈,冷濯雙手抱胸的站在窗前,仰頭望著夜晚皎潔的月色。
臥室的房門敲響,傭人端著咖啡送上來,恭敬的放在他的麵前,杯子裏的藍山咖啡香氣濃鬱,溢滿整個房間。
冷濯微微低下頭,看著杯子裏的咖啡,眼前忽然閃過什麽,讓他好看的劍眉蹙起,“換掉吧!”他輕輕歎息一聲,轉頭望向窗外。
傭人狐疑的轉過身,將桌上的咖啡端走,而後是宋管家親自端著盤子上樓,換來一杯牛奶放在他的麵前,“冷少,有人要見您。”
男人背對著他,並沒有動,隻是沉聲道:“讓人去書房,我稍後到。”
“是!”宋管家很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而後恭敬的退出去。
端起桌上的牛奶,冷濯內斂的雙眸沉了沉,仰頭喝了下去。回想起今天看到她時,她那雙淡然的雙眸,讓他深邃的眼眸暗淡下去,菲薄的唇瞬間緊抿。
將手裏的牛奶全部喝光,冷濯有些煩躁的放下杯子,他劍眉緊蹙,轉身走出臥室,往書房而去。推開書房的門,裏麵站著已經等候多時的助理。
“總裁!”助理看到他來,臉色沉了沉,語氣中帶著些許的沉悶:“景家把霍紹南保釋出去了。”
冷濯腳下的步子頓了下,他轉身坐進轉椅中,目光幽暗下來:“怎麽回事?”
助理緩了口氣,不敢隱瞞,“兩個小時前,景家的律師辦好保釋手續,將霍紹南接走了。”
聽到助理的話,冷濯臉色咻的暗沉下來,這個時候,能把霍紹南保釋出去,那就說明有人從中周旋,能夠保他無恙。可是先前景家動用了所有的關係,都被他給打壓下去,如今怎麽會突然出現轉機,而且還讓他措手不及?
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
助理將所能調查出來的事情,都一一匯報,而那些事情也不過是擺在明麵上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的,算不得秘密!可是當真要調查下去,確實毫無收獲,與之前的調查一樣,查不到任何的線索,也找不出究竟是什麽人在幕後搗鬼!
助理離開後,冷濯陰沉著臉站起身,邁步走到落地窗前,眉頭緊鎖。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確實太過不尋常,他敏銳的感覺出危險逼近!可這一次,敵在暗,他在明,恐怕事情未來的發展要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
霍紹南從警察局出來後,律師直接將他送回家,景悅一早就準備好飯菜,等著他回家。
眼見著他回來,景悅站在大門口,激動的跑過去,撲進他的懷裏:“紹南……”
打開車門走下車,迎麵就看到她飛跑過來的身影,霍紹南伸手擁住她,語氣溫柔下來:“哭什麽,我不是回家了嗎?”
景悅用力吸吸鼻子,將眼裏的淚水逼回去,她揚起頭,使勁點點頭:“嗯,你回家了,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律師看到他們小兩口親親熱熱的畫麵,低頭笑了笑,囑咐霍紹南幾句話就開車離開。景悅拉著他的胳膊,笑吟吟將他拉到臥室,將洗澡水放好,而後趕著去做飯。
洗好澡出來,霍紹南換上一套米色的家居服,他邁步走到樓上,隻見景悅站在廚房裏,手忙腳亂的準備晚飯。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霍紹南眼底微微一動,忍不住就想起那抹深藏在心底的倩影。那時候,他們租住在那套小房子裏,每天莫晚都會親手煮飯給他吃,吃著她煮的飯,他隻感覺那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沒有什麽能夠比那種平淡的幸福更讓他貪戀。
“紹南?”景悅勉強炒好兩個菜,自己偷偷嚐了嚐,感覺味道還不錯。她端著菜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邊上發呆的男人。
聽到她的叫聲,霍紹南忽然回過神來,他低低一笑,笑著走進廚房,“我去盛飯。”
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落寞,景悅嘴角的笑意倏然僵硬住,她將盤子放在餐桌上,手指扶著桌沿,才能忍住心裏那陣深深的刺痛。
霍紹南端著飯碗走出來,並沒有察覺她臉上的異樣,隻是安靜的低頭吃飯。
見他沒有說話,景悅也沉靜下來,她拿起筷子,一口接著一口的往嘴裏塞著飯,卻漸漸發覺這飯菜好苦,苦澀的難以咽下。
用過晚飯後,景悅將碗筷收拾幹淨,而後上樓,她經過書房的時候,隻見裏麵的男人,坐在書桌前,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什麽東西看。
握著門把的手指微微收緊,景悅並沒有推門走進去,她臉色黯然的轉身,一步步走回臥室。
浴室裏氤氳著一層水霧,景悅站在鏡子前,抬手輕撫著臉頰,烏黑的水瞳盈滿淡淡的淚花,她喉嚨裏發苦,一直苦到心尖。
也許在外人的眼裏,她和霍紹南是對幸福的小夫妻,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可夫妻間的事情,隻有他和她心裏明白!
雖然自從結婚後,紹南對她很好,一直很疼她,很照顧她,平時除了加班都會呆在家裏陪她,從來沒有什麽惡習,也不沾染緋聞。這樣的老公,做老婆的應該會感覺很幸福,可為什麽她,絲毫也感覺不到幸福呢?
雖然他每晚都在家,可是他能整晚都不和她說一句話。雖然他總是溫柔的看著她,可她總能從他的眼底深處看到另外一抹影子。雖然他們晚上睡在一張床上,可她的被子裏始終都是冰的,沒有屬於他的溫度。
結婚也有大半年的時間,她一直都很想要個孩子,可他卻找各種理由拒絕。她真的很喜歡寶寶,很想生個屬於他和她的寶寶!
長長的舒了口氣,景悅收斂起心底的失落,努力告誡自己,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如今紹南的事情剛剛有所好轉,她不能去分他的心,也不想讓他們之間產生什麽隔閡。
想起紹南保釋的事情,景悅心裏的疑惑更大,先前景霍兩家那麽努力周旋,都沒能成功。怎麽忽然間,又準許保釋,而且聽對方的口氣,這間案子還有不小的轉機。
推開浴室的門,景悅低著腦袋走出來,她想著心事,並沒有看到坐在床上的男人。直到手腕一緊,她整個人被拉到床上倒下,她才看清壓在身上的男人。
景悅揚起頭,望著眼前這張深深愛戀的俊臉,心頭酸澀,她抬手捧住他的臉,輕聲道:“紹南,我是誰?”
抬手輕撫著她的臉頰,霍紹南抿唇笑了笑,掩去眼底的異樣,笑道:“悅悅,你又胡思亂想呢?”說話間,他迫不及待的低下頭,吻上她的唇,不讓她在胡說。
唇上一片溫熱,景悅說不出話來,她情不自禁的軟下身子,柔順的躺在他的身下。
身上的單薄睡衣,幾下子都被男人撕掉,他動作急迫,清俊的臉龐染滿炙熱的**。他看著身下容顏清麗的臉龐,心頭莫名閃過許多複雜的念頭。
景悅看到他這樣的眼神,隻感覺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來,她恨死他這種迷蒙的眼神,情不自禁伸手推他,全身的熱度都冷了下來。
霍紹南猝然回過神來,看到她眼裏含著的淚水,他心頭微微一動,不自覺的低下頭,含住她的唇,將她所有的聲音都吞下去。
耳鬢廝磨的糾纏在一起,景悅心底的抗拒漸漸消失,她大口的喘著粗氣,烏黑的眼睛盯著覆在她身上動作的男人,她將小臉深埋在他的心口,伸手環住他的脖頸,低聲喃喃:“不許你把我當作是她,不許……”
男人急促的動作倏然一僵,卻也隻是片刻的停頓,他依舊大力的運動,直到身下的人兒隨著他一起戰栗顫抖。
激情之後,霍紹南微微推開些身子,他低下頭,定定望著懷裏臉頰緋紅的人兒,溫和的眼眸沉了沉。
伸手將昏睡過去的小女人摟在懷裏,霍紹南抬手拂開她汗濕的碎發,眼裏的神情逐漸溫柔下來,他俯下唇,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下,又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走出書房。
打開書房裏的台燈,霍紹南坐在轉椅中,眼睛盯著攤開在桌麵上的雜質,視線久久停留在那段報道上。冷氏集團總裁離婚,一夜間灰姑娘遭棄,淪為豪門棄婦……
手裏捏著那支黑色的派克筆,霍紹南深邃的眼底泛著精光,他轉身望向窗外的夜色,目光逐漸幽暗下來,嘴角滑過一絲寒光。
這樣的寧靜夏夜,卻暗藏洶湧。
自從升任為總裁助理,莫晚在公司便備受矚目,雖說她是經過考核得到提升的,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
女人生的太過美麗,注定著一生永無安寧,她也逃脫不了這樣的宿命!
莫晚年紀輕輕,學曆也不高,更沒有什麽資曆,卻一舉成為總裁的助理,自然受到各方打擊。他們風流倜儻的花心總裁,一向喜歡漂亮的女人,而莫晚長得這麽惹眼,又剛剛離了婚,這不是**嗎?
各方人士,心懷鬼胎,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密切關注。景家的三公子,濫情風流是出了名的,而他的絕情狠戾也是出了名的。隻要是他玩膩的女人,都會被他一腳踹開,那種無情看在眼裏隻覺得這男人就該下地獄!
如今莫晚在他的身邊,大家心裏都憋著看好戲的念頭,都等著看她是怎麽被景少一腳踹開的!對於這些議論,莫晚全部一笑而過,那些想要看笑話的人,注定是要失望的!
周五的傍晚,臨近下班時間,莫晚如常的整理好所有工作,將周總結交到總裁辦公室。她推門走進去,隻見男人坐在辦公桌前,正在低頭看文件。
景琛工作起來的時候,並不喜歡被人打攪,所以莫晚沒有開口,隻是輕聲走過去,將東西放在桌腳邊,就要邁步離開。
“等等!”景琛猛然抬起頭,望著她一言不發的身影,不滿的蹙了蹙眉頭:“你周末有時間嗎?”
莫晚愣了愣,沒有多想,隻以為是工作需要加班,立時回道:“有,我可以來加班。”
景琛抿唇一笑,將手裏的筆丟在桌上,挑眉望著她,“是要加班,不過不是在公司。”
“嗯?”莫晚不明白她的話,狐疑的望向他,問道:“那是什麽地方?”
將桌上的一張請柬拿起來,遞給她看,景琛語氣沉了沉:“周六是張董的壽宴,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行吧!”看了看那張請柬,莫晚立時搖搖頭,果斷的拒絕:“這種場合,我哪有資格去!”
看到她眼裏退避的神情,景琛俊臉沉下來,他眼角一挑,語氣犀利道:“莫晚,你以為總裁助理那麽好當?每天隻要給我安排行程就完事了嗎?”
莫晚皺起眉頭,不高興的瞪著他,道:“我還要整理文件,翻譯資料,幫你給情人送禮物,定酒店……”
“行了!”景琛低低一笑,伸手打斷她的話,俊臉卻不自覺的輕鬆下來。這個小丫頭,真是伶牙俐齒,他不過說了一句,她就有那麽多句話堵著他?!
“莫晚,公關也是做總裁助理的基本技能之一,懂嗎?”景琛抬起頭,盯著她厭惡的表情,心裏暗暗笑起來。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她也是這幅模樣,那雙烏黑的翦瞳中充滿不屑。
想他堂堂景家三少,全市最炙手可熱的鑽石單身漢,什麽時候被女人用那樣的眼光看過?
“周六你必須去,否則就是曠工!”對於她眼裏的輕蔑,景琛心頭不爽,聲音也沉下來。
雖然心裏有氣,可莫晚也沒有傻到和他硬碰硬,除非她不想繼續這份工作,否則絕對不能得罪上司。更何況,她這位上司,自己已經得罪過很多次了!
“好吧!”莫晚終於敗下陣來,不情不願的應了聲。
見她答應下來,景琛難看的臉色才有所緩和,他伸手指了指對麵茶幾上擺著的一個白色禮盒,沉聲道:“那是給你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轉過頭,莫晚走到茶幾前,將放著的禮盒打開,隻見裏麵是件白色的晚禮服,樣式簡約大方,是她喜歡的設計。
“總裁,這個……”看著禮服的牌子,莫晚下意識的皺起眉頭,那種奢侈品,她可穿不起。
景琛察覺到她眼裏的神情,緊抿的薄唇笑了笑,道:“這衣服從總司的活動費用中出,你穿完後還要還回來。”
聽到他這麽說,莫晚才暗暗鬆了口氣,她將盒蓋扣好,拿起來抱在懷裏。
從轉椅中站起來,景琛邁步走到她的麵前,狹長的桃花眼輕眯,嘴角噙著一股邪魅的笑容:“周六晚上七點,我去接你。”
莫晚怔了怔,心底幽幽閃過什麽,最後還是輕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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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啥要到虐小冰山的時候,偶就卡文,卡的想要撞牆!果然啊,偶家小冰山不是那麽好虐滴!嗚嗚嗚~~
明天所有禽獸齊聚,親媽很生氣,把他們都拉出來溜溜,嗯哼~~~